“殿下现在想做什么？”言辞双眼微眯紧盯着温如玉，算计完了她，接下来是轮到谁？
“做什么？”温如玉细细品味了这句话，起身拍了拍袖子微笑道:“那当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谁也别想逃过。”
“殿下想动谁？”
言辞也站起身来。
“我能为阿念做些什么？”
温如玉笑，“别急，戏台子搭好了，还得等主角呢。”
言辞眉头一皱。
主角？谁？
“阿念那日知晓真相，受了刺激到现在还不能说话。”那厢温如玉行至窗边，看着天幕上滚滚雷云，脸色说不出的晦暗，声音像是百年冰川化了水，冷冽刺骨，“这笔账，孤要从她们身上尽数讨回来。”
她们……言辞心下一动，明白了所谓的主角是那两人。
苏相参与谋害先帝，她的女儿苏晚又上了十四皇女温琪的船，且苏晚又曾与言念……言辞揉了揉眉心，这苏晚，这回温如玉是彻底要下杀手了。
“言大人。”
言辞正思虑间，温如玉回过头来问她:“今夜雷雨大，不如就在孤的王府歇上一晚？”
“不了，谢过殿下，”言辞摇摇头，“阿念无事，微臣就回去了，殿下，微臣告退。”
歇上一晚？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可不敢歇啊。
言辞行了礼，也不管温如玉应没应声，快步便离开了。
温如玉目送她匆匆而去，遗憾地摇摇头，“哎，言大人这般谨慎，想杀她不容易。”
“罢了，孤是个好人。”
“不错，孤是个大好人。”
嘴里嘀嘀咕咕着，温如玉扯过披风系上，往朝阳殿去。
到殿中时，正巧碰上裴瑜端药来，温如玉略一思量，解了披风，亲手端过药，以口哺之，慢慢地哄着迷糊的言念。
喂完药，温如玉又含了一颗蜜饯喂给言念，不大不小的一颗蜜饯，咽下花了半柱香。
这一折腾，言念困意去了大半，等温如玉上了榻，他反倒睡不着，摸进了她的腰上。
“殿下。”
腰上一凉，温如玉倏然睁开眼，扭头去看双手不安分的夫郎，干涩道:“阿念你……”
“嘘。”言念笑了起来，拇指轻柔地抚过她的唇，下一瞬突然凑近，四肢都缠绕上她。
“妻主～”
“我要你。”
“……”腰带一松，温如玉眼眸越来越暗，迅速扣住身上人的腰翻身压下，抬手扯下绯红的锦帐，低头重重地吻上。
“好。”
女人暗哑的嗓音响起。
“为妻这就给你。”
……
一夜被翻红浪，天亮时日出东方，经过雷雨洗礼，大地焕然一新，吱呀一声，朝阳殿的南窗推开，锦雀飞了出去。
叮铃一声。
温如玉只着中衣，撩开锦帐下了榻，将站在窗边的美人搂入怀中，头靠在他的肩上。
美人握住腰上的手臂，偏过头微垂下眼帘，吻了吻她。
“醒了？”
“嗯，”温如玉闭着眼睛，歪头亲了下夫郎带着红痕的修长脖颈，打了个哈欠慵懒道，“何时能出声的，骗孤好苦。”
美人当即呵了一声，眉眼间温柔得仿佛能够使人溺毙。
他道:“昨夜嗓子有些痒，你与阿姐去书房谈话时，我醒过了，那时发现能出声的。”
温如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人还是像没骨头似的，仍懒懒地挂在言念身上。
“殿下，你该去上朝了。”
“不想去。”
“那就不去。”
“……”温如玉睁开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漂亮眼睛，里面似盛着星光。
记忆里，她只见过一次，就是十年前言念说起苏晚时。
温如玉心脏狂跳，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眼睛，一眨不眨。
“殿下？”言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推了推，突然，温如玉松手弯腰将他抱起来。
她一气呵成，言念脸色空白茫然无措地被压回了榻上。
“孤要苏晚的命。”
温如玉突然如此道。
言念愣住。
“孤说，孤要苏晚死。”
言念眉头缓缓皱起，他被温如玉压在榻上，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出个你我。
温如玉紧盯着他，心下越来越沉，渐渐地手上松了力。
她在做什么？
可笑啊……肩上一痛，温如玉瞪大眼睛，尚且来不及反应，她与言念就颠倒过来了。
啪！
温如玉目瞪口呆，脸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耳光，傻傻地注视着身上满面怒容的言念。
“你再说一遍！”
言念咬着牙喝道。
温如玉喃喃，“孤说，孤要苏晚的命……我要她死。”
言念蓦地抿唇，抬手又给了温如玉一耳光，眼底泛红。
他手腕重伤过，没力气，这点力道，像是蚊子叮似的。
温如玉脸上不痛，心下却是被言念眼中的泪光刺痛了。
“阿念，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你别哭，不准哭！”
言念四肢并用地压着她，担心伤了他，温如玉不敢动，脸色难看起来，语气更是差。
“憋回去！你要敢为那苏晚再掉一滴眼泪，我一定活剥了她……我不杀她就是……”
啪！
迎面又是一耳光，这回有那么一点重了，温如玉止了话头，震惊地看着言念撞上来。
“混账东西！你心里一直这样想我的是不是？！”言念重重地咬了温如玉一口，气得全身都在抖，“你要杀就杀，你问我做什么，在你心里，难道我还惦记着苏晚是不是？”
“你想听我说什么？说随便你？说你不能杀她？你不是一时这样想，否则你不会如此问我，你是一直都在怀疑。”
温如玉愣了愣，想反驳。
“我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你就是这意思！”
“……”
四目相对，温如玉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大，她在言念眼中没看到怪责，只看到了委屈。
委屈？
委屈！
混乱的大脑突然清明，温如玉恍然大悟，而后是狂喜。
“阿念，哈哈哈……”
温如玉翻身起来，将言念牢牢的禁锢在腿上，抬手钳制住了他的后颈，迫他低下头。
言念还气着，挣脱不开，便别扭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温如玉笑了好一会儿，笑完将夫郎按进怀里，一下一下地啄吻他的发顶，胸中激荡。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