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玄禛那手忙脚乱小心翼翼的样子,甜心沉默,只是安静地喝着他喂过来的汤。
喝着喝着,习惯性张嘴,汤没递过来,嗯?
甜心抬眸,正对上那个人的脸,盯着她,带着坏的笑。
“干嘛呀?”娇软甜,撩人不自知!
“亲我!哄哄我。你刚才一着急,把你的江sir吓坏了!”
带着莫名的任性,年近三十的晚开窍大叔江玄禛,幼稚地对着病床上的娇气包,索吻!
那小而圆润的粉唇,一下子就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甜心笑的眼睛眯起来:“你好贪!还我儒雅的江sir!”
“那我亲你好了!”
又忍不住轻轻地吻她,已经顾不上周围有王姨还是赵姨钱姨孙姨李姨了!
甜心,这个世上,唯独你,让我无可抗拒!
喝完,他仔细地给她擦嘴角的时候,甜心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想过了,还是住在春元里。”
还能怎样?对于她坚持的,他不忍心让她有一点不情愿。
“好,都听你的,那我就去照顾你,晚上,等你睡了我再走。嗯?这样满意了吗?”
余光一瞥,看到了甜心腿的绷带上的电话。
“谁这么有创意?”江玄禛脸上的笑容,停留了一瞬,忽然,有点僵。
他已经猜到了。
“是段医生留下的,他说,如果身体有不舒服,可以随时联系他。”
“哦。”他拿过手机,把那个号码给她存上了。
存的速度之快,仿佛,就为了证明给自己看,对于段正习的存在,他一点也不在乎。
可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盯着她美丽的桃花眼,忍不住用鼻梁轻轻蹭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像春日绚烂绽放的花,醉人的娇艳。
另一间病房里,女子安静地躺着。
脸上,是重重缠绕的纱布,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木然地盯着医院的天花板。
身边,是陪同她的母亲。
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夫人,平时都是人伺候。
这家道一中落,家里的佣人全雇不起了,才发现,自己干啥啥不会。
嘛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女儿又车祸了,那撞烂的车上百万,真是作死啊!
本来女儿长的漂亮,还指望能嫁给有钱男人贴补点家用,谁知这次,容貌都毁了!还嫁个屁啊!
万一,再半身不遂呢?
妇人眉头一皱,厌恶地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那人,醒了之后,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甜心还活着吗?”
另一句:“有谁来看过我?”
“活着啊,比你好多了,听说只是断了一条腿,医院最强的专家给亲自治疗,还不转眼就康复啊。”
“除了你妈我,谁还能来看你!你爸被债主愁的,都快跳楼了!”
杜嫣没说话,眼睛里,是冷漠的光。
断了腿?转眼就康复?是个人都知道骗鬼都不信!所以,就是纯属气她的!
她也气自己!
田进中的不接电话,头脑一热,就想和这个世界say拜拜了。
那个男人,她带着爱意,他纯属玩她,玩的骨头都不剩,然后,甩给她几百万,一副打发表子的嘴脸。
她说的爱,被他鄙夷到了家。
他说,你爱我?省省吧!都不自爱,还有资格说爱别人?
他说,他只爱自己的女儿。只有女儿是自己人,其他的,全特么外人!
所以,他耍消失,她犯了冲动是魔鬼的大错。
此时,她其实,挺想对甜心说一声对不起。
只是,这三个字,只能永远烂在心里了。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病了。
向江玄禛求复合的时候,她便以死威胁过。只是,江玄禛太聪明,不怕威胁。
重要的一点,江玄禛不玩她,对她没有欲望。
而田进中,她微微攥起了拳,玩她,伤她。
明知是游戏,她认真了,活该,出局!
她明白自己出院后要面临的是什么。
漫漫铁窗,被所有人遗忘?还是……
她眼睛动了动,清泪从眼角缓缓落下:“如今,全身而退,希望,还会有人记得我!”
那个夜晚,暗夜漆漆。
“医生,某房间那个叫杜嫣的病人不见了。”
“不见了?奇怪,伤的那么重,能去哪?”
能去哪?她一步一喘,终于连走带爬,到了顶层的平台。
往下一看,眩晕!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嘴角艰难地勾了勾,算是对这个她来过的世界,在最后的时刻,报之以微笑。
然后,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