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祁然就循着声音一路小跑过去,伸手就推开了厨房的门。刚探头就看到蒋政正弯着腰在灶台前煮饭,只是地上碎了一个碗。
祁然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背影,一言不发。
“睡醒了?”蒋政听到动静下意识回过身来,目光只落祁然身上一眼。他现在很像是一只木鸡,转身就淡定地继续炒菜。
“去洗漱一下就来吃饭吧。”
“……你居然还会做饭吗?”祁然傻愣愣地问。
“学过一点。”蒋政头也不回。
“好。”祁然犹豫了一下,转身默默走去了洗漱台。
蒋政烧的米粥味道还算不错,配菜也挺新鲜。只是简单吃上了几口后就没有什么胃口了,他放下勺子,看着蒋政,欲言又止。
蒋政知道他想说什么,却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祁然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
“阿姨之前跟我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我之前一直没有问给你,但是我现在想跟你谈谈。”
闻言蒋政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又恢复如常,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粥。
祁然注视着他,继续说道:“我想听你说实话。”
蒋政沉默许久,忽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她都跟你说了?”
“也没有,还有一半是我猜的。”
“嗯,我父亲和孟女士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们结婚不到三年就离婚了,是父亲提出来的,原因是他们性格不合适。我的抚养权在父亲这,孟女士后面很快就出国了,他们再没见过,之后没多久父亲就因公殉职了。”蒋政低垂着眼,平静说着。
“跟我想得差不多,后面呢?”
“嗯。”蒋政点点头,“是一次缉毒行动里牺牲的。”
“那…”
“祁然,别问了…”蒋政打断他的话,“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祁然抿唇,没再说话。这些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继续吃饭吧。”蒋政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碗筷。
对方并没有动,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沉默地看着他。蒋政又尝试了两遍,终于败给他了。
“好吧。你想听什么,我告诉你,但是只准你听一半。”蒋政叹了口气,无奈地妥协。
祁然眨了眨眼,点头答应了。
蒋政简略地把当年的事情讲述给他听。他没有隐瞒任何信息,该说的都说了。对方安静地倾听,偶尔插嘴询问,但基本都只问一句。
等他问完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蒋政也差不多吃完了。他抽了纸巾擦拭唇瓣,随后抬眼看向祁然。
“说完了。”蒋政道。
“我知道了。”
“为什么想知道这些”蒋政挑眉,伸出一根食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摇头叹息。
祁然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之前,在你爷爷家看到了我妈的照片…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看错了,但是后面在安奶奶那里确定那就是她的照片。”
蒋政闻言,瞳孔猛然收缩一瞬。他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杯子打翻。
祁然看到对方的反应,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蒋政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后却又轻笑了一声,无力地摆了摆手。
“剩下的如果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找吧。我能够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蒋政把目光移开,并不打算再开口。
祁然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还是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
“……”
“比如关于我妈的事,或者其它一些事情。虽然我想这些事大概跟你没关系,你既然能够坦诚相待,那么…”祁然顿了一顿,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也会愿意与你共同分享。”
蒋政看着他的脸庞,眸光闪烁,良久,他轻声说道:“我也希望,能够与你共同分担一些东西。”
祁然回到卧室里,呈现大字型躺倒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安宁。他闭上双眼,脑海中不停浮现出蒋政刚才说的那些话。
如果他的母亲真的曾经就是对方的保姆。那么母亲的失踪一事……或许真的另有内情。可是…还有很多的疑点。
祁然的心脏跳得飞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让他感觉十分紧张。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蒋政刚才说的话,努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串联起来。
首先他必须要弄清楚,母亲当初为什么会失踪,是否跟蒋家是否有关系。至少…他必须确认这个答案。
想到这里,祁然迅速站起身,还没等她继续接下来的动作,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叫停。他按下接通键,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又放我鸽子?你跟蒋政是放上瘾了是吧?你们今天到底过不过来?”宋文的语气显然不太高兴,颇有咬牙切齿的意思,
“马上来。”祁然说着挂断电话,叫上蒋政就匆忙换了衣服赶往练舞室。他抵达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
他们推门进屋的时候,练舞室的空调正开着,室内的环境很是舒适。而宋文和李仲正站在一边上聊天,看上去氛围融洽极了。
“你俩可来了。”宋文瞥了他们一眼。
祁然和蒋政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朝着宋文的方向走了过去。
“祖宗,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又不来了呢。”李仲正靠在墙壁上,语气无奈至极。
宋文哼了一句,说道:“老李,你可不能怎么说,他们万一跑了怎么办?”
“我们可不会跑。”祁然忍不住笑了。
“哼!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宋文冲他扬了扬拳头,又扭头瞪向蒋政。
“嗯。”祁然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就开始排练吧。”宋文招呼着他们在练舞室里排开。
“我跟李仲已经研究过了,今天下午我们可以正式拍摄一次,看看效果。”宋文边说着,边走到练舞社旁边,示意他们俩人坐到后方的道具的椅子上。
蒋政和祁然对视一眼,随即走到后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