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政伸手并没有去接贝壳，一把就擒住祁然的手腕。
贝壳全然散落在礁石，发出细脆响声。祁然则被猛然拉了下，碍于在礁石上，不小心就跌进对方怀里。
祁然被礁石硌得慌，挣扎着，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正巧就与蒋政对线，海边光线暗，他瞧得不明白。
不过也正如此，祁然闻见了蒋政身上的那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有点刺鼻。
“蒋政，你喝醉了。”祁然挣脱出来，起身坐在旁边看着海面。
“祁然…”蒋政模糊的声音，被海风那么一吹就散了。
随后毫无征兆往祁然身上倒去。
醉得一塌糊涂还乱跑，还害得贝壳都撒在礁石上。祁然看着被丢在床上的蒋政，越想越气，索性上前拍脸泄愤。
傻死了，还学别人酒后吐真言。
在房间躺下的祁然失眠了。他已经很少有过这种状态了，哪怕是之前沈武还在时，也不会有这种茫然的感觉。
祁然不明白，为什么，那句话指不定还是听错了。
祁然翻身拿起枕头蒙住头，逐渐窒息感越发明显起来。从枕头钻出的那一刻，他满脸通红，活像只爆炒小龙虾。
“祖宗，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李仲心头一紧，眼前的祁然不仅看起来分外憔悴，眼睛下面还掉着两巨大的眼袋。
这不知道的，就该以为是华娱压榨艺人了。
李仲左看看，右瞧瞧，就差把爪子往祁然脸上一探究竟了。
“熬夜打游戏去了。”祁然没好气说道。
一旁的蒋政倒是衣冠楚楚，看着与平常没有差别，祁然倒像个通宵打游戏还不听劝告的混混。
“今天还有场直播，知道吗？你是我真祖宗，快回去补觉。”李仲当机立断把祁然往外赶，反正公司那边安排线上会议，H.Y有一个在听就行。
“行吧。”祁然也不停留，回房了。
“这次的料都拍到了？”
张平摆弄着廉价相机，神情不太自然。在他面前的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男人视线一直在相机上。
“当然，保证是独一份。”张平将手里的相机递过去，还给他看了些照片。
照片倒是有很多，有演戏时的剧照以及蒋政出事的照片……不过大部分照片中只有祁然一个人。
“不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人拿着相机满意说道，干脆利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叠纸币丢给张平。
“好嘞，哥，有需要再找我。”张平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丝毫没有介意对方的动作。
待男人走了之后，张平在手机相册翻翻找找出一堆祁然的个人照，一股脑全发给了一个置顶微信好友。
看着照片都发过去了，又发了句：“一张照片100，大部分是这次《擒青》剧照，还有一些生活照。”
对方很是爽快，直接转了9800给张平。
另一头少女的房间装修华丽，墙壁上贴满了祁然的海报跟照片。
她拿着手机，把每一张照片都缓慢的放大，仔细端详。这才心满意足的全部保存进相册。
随后点开微博超话，她的ID为“莫然”。
祁然睡的迷迷糊糊，醒来贴张面膜，才勉强让眼袋消了一些。
化妆师捧着祁然的脸，小心翼翼的，尽量用一些化妆品来将他的眼袋覆盖住。
不知道又花费了多少的时间。
不过好歹有效，祁然出来直播的时候，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直播的房间是专门腾出来用的，仅仅摆了张大沙发，其余没有装饰，很是素净。看上去不像直播间，像审问犯人的地方。
祁然以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躺坐在沙发上，及耳的碎发被压到了脑后。蒋政倒是以他一贯的风格，板正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直播刚开始，两个人都要回答一些关于《擒青》的问题，免了后面需要拍视频。
——请问，H.Y的两位对《擒青》中，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有什么看法吗？
“自我矛盾，抛开家庭不谈，也算是个可怜人。”祁然不假思索的开口。
“坚强勇敢，哪怕是在面对死亡的瞬间，也依旧会坚守自己心中的正义。”
……
很快就到了与粉丝互动的环节，两个人都在评论里挑着问题回答，有些话题又不是太敏感，要不就是不能说。
大部分时候都是祁然在笑着回答，蒋政一脸漠然的看着屏幕，惹得一群乌鸦在评论区恨铁不成钢。
一来二去，聊天聊得有些无聊了。
——H.Y！唱歌！
——《Ray》！
——《Ray》！
——《Ray》！
……
一下子突然就开始刷屏，《Ray》是去年年初给团粉们所创作的一首歌，现在在直播间唱也没什么不妥。
“也不是不行，不过只能委屈你们听一下清唱啊！”祁然起身坐正，下意识就拍了拍蒋政的肩，随后跟碰到烫手山芋那般缩回手。
“……”
一首歌结束，直播间的氛围还算是热闹。
“跟我聊了这么久，你们也跟这个冰块聊聊天吧？”祁然顿了下。“我还有点事要先溜，你们继续。”
祁然全然不顾粉丝的拒绝，以极快的速度顶着蒋政的注视落荒而逃。
蒋政，粉丝们：“……”
这家伙怕是想付违约金了。
蒋政低头看看时间，掐时间倒是掐的很准，离直播结束仅仅还有五分钟。
这5分钟该怎么办？
蒋政盯着屏幕，学着最开始直播祁然的样子那样回答粉丝的问题。有问必答，要比之前那个样子顺眼多了。
——Funeral喜欢Chant吗？
蒋政看着这个问题愣住了，就好像在默认一样。
说巧不巧，刚好时间也到了。蒋政以及直播间都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消失在粉丝面前。
于是，微博又炸了。
#蒋政默认两人关系#
#蒋政与祁然#
次日，祁然下了飞机就往沈辞家赶，一直没来得及看手机。
进屋就与沈辞面面相觑，两兄弟一瞬间陷入了一种静谧的尴尬中，而微博头条也暂时先放在了一边。
沈辞对祁然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哪怕是高考失利，哪怕是要去做歌星。只要是祁然想做的，沈辞都支持他。
就算是没有考上大学，没有成为歌星，以沈辞现在的能力也可以一直养着祁然，他希望祁然好好活着。
没有想到祁然真的火了，还同寻常明星一般都有了绯闻，只是这个绯闻对象还挺特殊的。
“小然，你实话跟哥哥说，你跟蒋政是真心喜欢对方吗？”沈辞试探性的开口，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他想，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
“啥？咳咳…咳…”祁然刚喝进去的一口橘汁被呛了出来。
“就，网上的那些？”沈辞见状，连忙扯了好几张纸巾丢在桌上。递纸给祁然，还给他拍背顺气。
“我不知道。”祁然皱着眉，直播的事很明显就是有人在炒作。
可是，从那次获奖之后蒋政确实就变得奇怪起来。如果说海边醉酒那一次，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那这一次蒋政的沉默，他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只可惜，祁然没有发现，他并不反感跟蒋政发生绯闻。
“你们哥们干什么呢？”玄关处传来响声，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紧接着一位都市丽人装扮，妆容艳丽的女性出现在两人面前。此人正是几年前宴请沈辞的苏家女，苏悦。如今也是沈辞相濡以沫的妻子，祁然名义上的嫂子。
“阿妍，今天倒是回来的早。”沈辞起身想去扶苏悦，却被人拦下。
“都说过了，早好了，没那么金贵。”苏悦握住沈辞的手，笑盈盈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规矩摆放在沙发前。
“前辈…嫂子好。”祁然下意识跟人打招呼。
他这个嫂子当初为了追沈辞，对H.Y可是极其上心，天天召开投资商会议，就只是为了见一下沈辞。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在两年前拿下了沈辞，而且还有了位可爱小姑娘。
“怎么还没有改掉叫前辈的习惯啊？”苏悦相较于4年前，现在更显得成熟温婉，只不过性格倒是与从前大相径庭了。
“好。”
……
“哦～，所以现在网络上的意思是那个组合的成员喜欢你，那你呢？你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觉。”苏悦其实并不关心事实真相是什么，不过她挺想八卦一下。
“我…？”祁然沉默半晌。“我不知道啊。”
祁然要是知道，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从拍摄地逃回家里避难，更不敢回公司。都怪蒋政那家伙！
“那你讨厌他吗，或者说，你觉得这些绯闻让你很苦恼吗？”苏悦并没有给祁然喘气的时间，又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我没感觉到讨厌也没有觉得苦恼，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毕竟纵观祁然活着的整整21年，别说谈恋爱了。除了这份事业，他连喜欢的东西都没有。
“那你是喜欢他啊？”
“不可能！”祁然音量瞬时抬高，语气也变得斩钉截铁起来。
苏悦看着祁然良久，嗤笑一声，起身就推着沈辞回房间。就让这小家伙自己去琢磨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