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养伤的这几日大概是他们几个第一次能这般和谐的呆在一起。
若非有个束之桃——玉蔓早就与苏北打起来了,姬怀也不会留在这。
苏北对束之桃的态度谈不上热络,但他在某一天结下了自己腰间的储物囊,递到束之桃面前:“收下。”
久居高位,大师兄根本不会向人低头,连让人收下道歉礼物,都是如此僵硬而冰冷的口吻。
束之桃眨眨眼,摆手道:“不,不要的。”
“……”
苏北一抬头,束之桃就被他眸中的冷光吓了一个激灵,跑到姬怀身后躲着了。
姬怀护着束之桃:“喂,说句对不起会死是吧?!”
“……让她过来。”
苏北到底是没法当着姬怀这张脸说出那三个字。
“大师兄,我,我不怪你的,你别这样。”弱弱的声音从姬怀身后传来,“你的东西你收着吧,我跟着他们,很安全的,不需要这些……用不上啊。”
苏北沉声道:“仰人鼻息生存总是不对,你迟早要提高你自己。这次秘境之行是你亲自找我要的,你难道——”
姬怀不爽了:“姓苏的你有病吧?!那是之桃本来就有的资格!什么叫找你要的?!”
“……”
从没有一刻这样厌恶姬怀,可他越说,那缩在姬怀后面的小身影越是不肯露出头来。
攥着储物囊的手慢慢收了回去,苏北喉结上下一动,他垂下眸:“我说错了。”
姬怀一脸稀奇:“哟,玄云门大弟子竟然会道歉?”
“……师妹,你过来。”
苏北实在是不想让这登徒子横在中间,微冷的语气中竟是染上几分无可奈何:“我不会伤你,我也不逼你收下。”
【棕熊:过去吧,看他想说点啥。】
玉蔓在大石头上打坐吐息,眼睛虽是闭着的,但耳朵一直在听他们这边的动静。
“大师兄,你的伤好了吗?”
那小师妹一过来便睁着圆眼睛看他,眸中关切的情绪并不作假。
男人面上冷冷的样子很快融化了些许,他道:“没全好,不过不碍事了,我马上离开这里。”
“噢噢,好的。”
束之桃也不知道说什么,她跟大师兄实在不熟。
苏北撇了一眼对这边虎视眈眈的姬怀,嘴角小幅度抽了抽。
——明明自己是个浪荡子,还怕他当着外人的面占之桃师妹便宜?
“你要保重。”
大师兄隐隐有些口干舌燥,他并不擅长说这些话,但又觉得该说。
现下若是不踏出这一步,往后再像靠近之桃师妹就更难了——大师兄耐着性子憋话:“我也给你个木牌,可以随时找我。”
“他们要是靠不住,你可以带着我的木牌找到玄云门弟子,总不会落单。”
“既然你不想……在修行上有精益,那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也是不错,只是不要一味的将眼睛落在不值当的人身上。”
说到这里停住了,苏北意有所指地用下巴点了点玉蔓和姬怀。
姬怀额上青筋暴起:“老子还没死呢!”
束之桃干巴巴笑了两声,还是不太懂大师兄的用意——
“拿着,你不愿意收我的东西,木牌总不能推拒了。”
看着束之桃乖乖把木牌挂在了腰间,男人抿着的唇好歹是松了两分,眼中冷冷的冰块也碎了。
他定定地看了束之桃半晌,起身走出了山洞。
一句话没再说。
玉蔓说要找林浅和南黎川,非把他们两个杀了不可,束之桃嘴巴动了动,没把话说出来。
【棕熊:男女主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放心吧。】
想不到在某日偶然碰见往西边走的林浅一行人,玉蔓师姐直接点了束之桃的穴位,让她一句话说不出来,再让姬怀看管着她,别让她乱跑。
然后祭出魔剑,以摧枯拉朽之势冲着三人冲去。
“……”
姬怀怀里抱着束之桃心中的小鹿还挺雀跃,他见束之桃担忧地望着那边,干脆用自己的大手挡住她的眼。
感受到掌心中睫羽微颤,姬怀清了清嗓子,说:“这是她们的仇恨,你别掺合进去了。”
正在这时,姬怀眼神一凛,抬剑往后一挡!
一个黑袍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手中魔气冲天,很快与姬怀纠缠打起来。
【棕熊:没事宝,你休息一下。】
【束之桃:啊!他们打得这么激烈,我休息……】
【棕熊:没关系~闭眼哦乖。】
姬怀走前把束之桃放到一棵树下靠着了,怕她站着累。
偌大一个空地上,这几人修为不低,手中法宝各色各样,泛着五颜六色的光,确实比烟花还好看。
玉蔓师姐一个人对上三个丝毫不怂,魔剑使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他们三人不得不退让又退让,看起来是被那一把剑追着打。
又看向姬怀和那魔秀那边。
姬怀身体里的魔气还是没有取出来,能用的修为一天比一天少。
可他成天看起来都没个正形,似乎毫不在意——
正在这时,束之桃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团黑雾。
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包裹着她全身,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
“姬——”
怀字还没说出口,黑雾就严严实实堵进了她的嘴。
这黑乎乎的东西味道很奇怪,苦苦的有点涩,等难吃的一阵过去了,又有些不大明显的甜味。
【束之桃:我的舌头是不是被它冰坏了呜呜呜!】
黑雾很凉,束之桃又被它堵得合不上嘴,银丝自唇边流泻下来,束之桃都要羞耻哭了。
【棕熊:是魔气,宿主别挣扎。】
【束之桃:QAQ我就坐着等死就好了咩?】
【棕熊:这魔气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应该就是想把你带走。】
【束之桃:好吧……】
她一向很相信系统的话,当即乖乖不动了。
那魔气松了些,她也能坐着舒服些。
只是等姬怀和玉蔓发现人不见了,都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唔!嘶……”
好不容易能吐出嘴里的黑雾,束之桃的双手又被捆住了。
她像一条没有腿的鱼,趴在沙滩上一拱一拱,就是站不起来,就是爬不会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