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楠沛:当时几个同学说去酒吧聚一下,我就和你一块去了,却没有保护好你。
其实林渐挽也知道,许楠沛向来是老实的三好学生,估计去那种地方自己比他还积极。
她发信息说:那也是流氓的错,你不用自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还可以做好朋友。
刚发过去,屏幕上方就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很快又消失。
林渐挽足足等了二十分钟,他的消息才发过来。
她以为他要编辑很多内容,事实上只有四个字:我明白了。
许楠沛:还有件事可能要打扰你。
林渐挽:什么事啊?
许楠沛:可以帮我把葫芦带回来吗?
林渐挽蒙了一下:什么葫芦?
许楠沛直接打电话过来,语气听着比较轻松:“小挽,你忘了吗?上大学之前,我把葫芦,也就是我家的狗,交给了你,你说要帮我给它找个好人家寄养,等我上完大学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再接回来。”
林渐挽呆呆的:“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她想起来葫芦了,许楠沛好像还带她看过。
是一条土黄色的大狗,但是性格特别乖,林渐挽这个连小狗都怕的人也敢摸一摸它。
她想起来许楠沛确实跟她提过这件事,说怕到外地上了大学就没办法照顾这条狗了,而她主动要帮他的忙。
“你……你真交给我了吗?”林渐挽苦恼地拍了拍脑壳,丝毫记不起。
“嗯。”
“那我有跟你说给谁寄养了吗?”
“你说交给你的朋友了,让我只管放心。”
“……”
林渐挽瘫坐在床上,有种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的愧疚感。
她知道那条狗对许楠沛来说意义很重大,是一直陪着他长大的。
他爷爷脾气古怪,在家里从来不给许楠沛好脸色,跟厉弛严一样!
甚至根本不如厉弛严,许楠沛的爷爷给人的感觉总是沉重压抑的,沉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抽烟,对许楠沛不闻不问。
林渐挽只见过他一次,可是却觉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以那条狗,对许楠沛来说更像家人。
“许楠沛,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回葫芦的,我一定一定会把它平安带回你身边。”林渐挽坚定地向许楠沛承诺道。
许楠沛轻笑了一声:“谢谢你。”
“谢什么啊,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回来。”
林渐挽准备挂断微信电话的时候,对方又喊住她:“小挽……你还记得……”
“什么?”
“最后一次见面那天,你说要送我一样东西,作为我们最后的纪念。”
“什么东西?”
“你当时没有说,你让我等一等,不过我一直没有等到。”许楠沛苦笑一下:“没关系,你忘了就算了吧。”
挂了电话后,林渐挽只觉好一阵怅然若失,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许楠沛的语气里,至今带着一份对她的执念。
林渐挽叹口气,准备出去倒杯水,刚打开门,就看见厉弛严抱着胳膊站在她门口。
他穿着灰黑色睡衣,领口微微敞着,露出诱人的锁骨,那张脸仍是异常冰冷,淡声开口:“打完电话了?”
“你怎么又偷听我说话?”林渐挽有些不高兴。
“加了微信,还打这么长时间电话,你这是打算,”厉弛严睨着她,“和他再续前缘?”
林渐挽叉着腰,无语地说:“我都被你糟蹋了,怎么和他再续前缘?”
厉弛严:“……”
林渐挽想到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对许楠沛动手,对他态度也好了一些:“你要是听到我说话了,就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至于帮他找狗,那是我应该负的责任。”
厉弛严缓缓点头:“做完最后一件事,就和他划清界限,以后少来往。”
听着他不容置喙的语气,林渐挽磨了磨牙,没有反驳,又问:“那,你知道我把狗送哪了吗?”
厉弛严阴阳怪气道:“你们地下恋情进行得密不透风,我怎么会知道。”
他又说:“不过我知道你打算送他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什么。”
“什么啊?”
“你要送他一条亲手织的围巾。”
林渐挽想起来了,高中的时候许楠沛说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给他织过一条围巾,可是后来找不到了,妈妈也去世了。
这件事林渐挽一直很替他遗憾,没想到分手了她还记得,居然打算亲手织一条给他,她真是个好浪漫的人啊。
林渐挽被自己感动到了,吸了吸鼻子:“那后来呢?”
厉弛严:“后来你学不会怎么织,第二天就放弃了。”
林渐挽:“……”
第二天她问了很多朋友,试图找到葫芦的下落,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奇了怪了,那么大一条狗,被她弄哪儿去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她得想办法恢复记忆。
她向她的医生问了这件事,医生看起来也有些束手无措,只是告诉她多接触这五年间所接触的人和事,也许能刺激脑神经,找回那些记忆。
后来厉弛严带她回忆了一下这五年间的事情,又带她去她上的大学院校和工作单位看了看。
大学她学的是动漫设计,毕业后在一家游戏公司工作。
她去了自己工作单位,同事们热情地问她最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然而林渐挽对这些人毫无印象,这一趟过来也没能想起什么。
林渐挽蔫蔫地跟厉弛严回了家。
厉弛严看出她心情不佳,帮她削了水果,温声道:“不用着急,慢慢来,会想起来的。”
林渐挽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
厉弛严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看了眼额角的鼓包:“恢复得不错,还有点淤青,明天我去公司,自己在家记得按时涂药。”
“哦。”
“别到处乱跑,出门跟我说一声。”
林渐挽寻思门都不让出,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能干什么。
“我以前,都在家做什么?”要是自己多做些以前做过的事,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厉弛严说:“你以前在家都忙着画设计稿,或者追剧,打游戏。”
林渐挽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在家也通宵达旦地忙碌着。
而此时的她无力地抱着抱枕瘫在沙发上,“但我现在对专业知识一无所知。”
厉弛严想了下,帮她出主意:“你要是无聊,可以做高中没做完的五三,我还帮你留着。”
林渐挽:“……”
她把抱枕甩到他脸上,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