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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拱手道：“臣，发现望舒宫宦官，在探查赵大人的离去路线与时间。”
章邯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原因。
虽然胡尚自以为很隐秘，找一些宫中看起来人品有“缺陷”的侍卫，例如贪财等贿赂。
虽然胡尚没明说，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代表望舒宫的。
但他却不会知道，那是嬴政的暗线之一。
“哦？水云意欲何为？”
嬴政眉头一皱，在他印象里，谁都有可能拉拢赵高，唯独水云不可能。
因为这些年来，水云总是有意无意的给赵高泼脏水。
赵高也不止一次哭诉，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水云，惹得如此针对。
甚至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水云示好。
如今却要堵赵高，这让嬴政有些不解。
“臣，尚未查清。”
嬴政手指轻敲案桌，发出敲击声。
半晌，眉头舒展：“看来，水云也到时候了啊。”
这是每个权贵子嗣，都会经历一遍的事情。
父辈只是想以此关注子嗣成长，可到了一定程度，有本事的后辈都会排除异己，培养心腹，做想做的事。
没人喜欢身边像筛子一样，毫无秘密可言，这也是父子之间的博弈，无关孝道，便如同考验一般。
成，则相对自由，不成，则作为种马，为家族添丁，家族也让你一世无忧，当然，这说的是贵族间的本家，嫡系之类。
更别说手握滔天权柄的皇家了。
只是，慑于嬴政的威势，现如今，敢策反嬴政眼睛的，只有三人。
扶苏，胡亥，以及如今的水云。
其他子嗣，并非不想争，而是没办法争，不敢争。
扶苏有儒家撑腰，区区一个宦官，轻而易举。
胡亥有赵高撑腰，他都已经是嬴政的眼睛了，能容得下胡亥身边有其他人？
倘若身边人都管不住，那还是早早熄了那颗企图掌管天下的心吧。
剩下的那些子嗣，也是这样做的，彻底摆烂了。
毕竟嬴政的滔天威势，实在压的那些公子抬不起头来。
他们也有老师，但像赵高那样，一步步爬到权臣地位的，实在是少数。
也有一些其他百家找上他们，可儒家法家也不是吃素的，朝堂上本就错综复杂，绝对不允许还有人进来搅乱。
如今，以为水云有了那份心思，嬴政也抱着看乐子的心态。
嬴政大手一挥：“去，让他们如实汇报，朕想看看，水云想干嘛，别让赵高知道了。”
是的，他也没想到，水云竟然不讲武德，敢在咸阳宫策划杀人。
至于胡尚，他没放在心上，他从不指望区区一个宦官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作用。
如果他剩下的所有子嗣，都有那个勇气跳出来，那才是嬴政想看到的。
“唯。”章邯抱拳应是。
待章邯走出，嬴政玩味一笑，自言自语道：“让朕看看，尉缭所言之潜龙，是否真的腾必九天，一鸣惊人。”
……
另一边，水云也收到了胡尚传来的消息。
规划好了一个侍卫最少的出咸阳宫路段，那是他的机会。
站在小花园中，水云看着天空中的夕阳，有些紧张。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事。
随手拿起酒樽，米白色的浊酒往嘴里顿顿顿灌去，为自己壮胆。
“呼～”
水云舒了口气道：“此次，定要一击必杀！”
为此，水云还让胡尚去监视着，有变就立刻来通知。
别到时候，没杀成，还被贬去上郡之类的，没刷到奖励，乐子就大了。
“公子，虞姬静待你归来。”
一旁的虞姬，乖巧的拿着手绢替水云擦拭流到水云下巴的酒液。
水云穿着一身墨色劲装，对着虞姬点点头，拿起一旁的长枪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虽然知道水云的武力强大，且是大秦公子。
伫立在原地的虞姬还是止不住的会担心，在她看来，水云再能打，也只是个十岁的少年。
“公子……”
……
另一边，水云来到了赵高的必经之路。
来到一座宫殿的拐角处，看到了胡尚。
“公子。”
胡尚连忙向水云行礼，只是看到水云手持长枪，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这不是要找赵高谈事吗，为何会带上兵器？
水云点点头道：“赵高那厮还要多久才经此地？”
胡尚脑袋一片浆糊，磕磕绊绊道：“片刻便到。”
旋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公子，您是想？”
事已至此，水云并未隐瞒，直接点头：“如你所想，本公子今天便要将此奸佞斩杀于此！”
胡尚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家伙，现如今朝堂，儒家法家不管如何斗，都在规则之内。
并且都有一个共同敌人，近臣赵高。
儒家是支持长公子，故而敌视赵高。
法家是蒙毅的事件，严苛的法律，却因陛下一句话而赦免。
这在他们看来，赵高是在踩着他们学派的脸呢。
但众人都在规则之内斗，现如今，自家公子却要跳出规则，直接动手。
这是毫无好处的事，不但两家都少了个敌人，更可能会惹陛下厌恶。
昔日懵懂之时还好说，可现在，堂堂大秦公子，竟然在咸阳宫中光明正大的要刺杀陛下身边近臣。
这是犯了滔天大罪啊。
心中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胡尚连忙说道：“公子，不可，万万不可啊。”
“赵大人一直以来，都对您释放善意，是可以成为您助力的啊。”
“并且，您与胡亥公子关系良好，若您杀了胡亥公子师傅，恐怕……”
是的，水云跟胡亥关系很好，虽然有各种的原因，阴差阳错之下，导致他两关系不错。
但恰恰是因为关系好，水云才不想看着胡亥走上历史上的老路。
一个可以卑躬屈膝多年且不露声色，善用“长远计划”之人，水云不敢像胡亥那般，试图感化他。
这家伙真的是坏的流脓，而且已经无法改变了。
虞姬的事件中，就能看出这家伙的耐心了，完全是有枣没枣打两杆。
五岁啊，这家伙在虞姬五岁的时候就试图押注了。
也就自己知道他的真面目，否则真的会以为这是个忠于大秦的奴仆呢。
“无须多言！自今日起，你便是自己人了。”
说罢，水云拉着胡尚，躲进一旁的宫殿之中，静等猎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