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后老父亲越想越不对劲,痴傻之人突然清醒过来本就够离谱了,还能锻炼出一身上好气血,不是就更离谱了?
哪有人五年多时间能够做到这步的?
要知道她可是个凡人之身,还无法感应五行之气,没有本命武器帮忙淬炼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步何其艰难?
“来…”
想了想,老父亲决定派个人去监视她们母女,看看她们在搞什么幺蛾子。
只是刚出口一个字,他又反应过来,气血旺盛有何用?哪怕肉身坚硬如矿石又如何?超凡后修炼神念,肉身随时都可以舍弃,再强大的肉身又能怎样?还能比规则与法力凝聚出来的身躯强大?
再说了,一个天弃之人,身上有点不合理貌似也正常?最多也就多活几年,还能凭借一点气血之力翻出个浪花来?
想通了这一点,老父亲当即撤销了监视令,自己超凡在即,容不得一丝分心,只待三年后解除了父女关系,与对方把关系撇干净,彻底断了这份因果。
…
出门兜了一圈满载而归,陈子桥转身又忙活起来,月桂镇四周就属东边植被最茂盛,再加上崇山峻岭,峡谷沼泽颇多,地盘超出了正常村子范畴,所以才找老父亲要了这边领地。
算下来,这边伐完,老父亲也没了什么价值,还得向外借地盘。
又得浪费一些时间。
“我开局比师父顺利,古树也比天武贵了数倍,若不是为了第二把斧头,实力定会比她提升的快,而且…”
“我还未买过伐木证,后期更有保障,即便遇到枢纽星那样的入侵者,也能继续发育下去,算是无后顾之忧了…”
暗自琢磨了一下自身优劣势后,陈子桥觉得自己大可不必急着去谋划下一块领地,先把到手的利益转化为实力,而后走出边陲小镇,去丰富多彩的大陆历练一番,结交些人脉,再视地盘针对性的联姻…
用师父的话说叫白嫖。
白嫖的越多,自己成长上限就越高,伐木证的价格决定了自己可以走多远,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用金币购买伐木证。
这就是有前车之鉴的好处。
回到世界边缘后,陈子桥掏出斧头邦邦邦操作起来,这次得从外往内砍伐,免得被老父亲发现砍伐的面积过大后,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况且,上好古木都在崇山峻岭处,虽是条件艰苦,但收入却也是实打实的,先捞大头才符合自己的利益诉求,毕竟实力达到超凡境后,伐起木来会轻松数倍。
先利其器还是很有必要的。
…
世界本能运转,时光按规则流逝,众生忙碌奔波,万物有条不紊生长。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潮起潮落…
又是一年秋风萧瑟,大雪纷飞…
待到来年花开灿烂时,月桂镇东边亦是光秃秃一片。
期间无数人申诉,无数人向上通报,言明如此滥砍滥伐即将带来的危害与后果,希望陈家主能够收回成命。
结果得到的回应只有一句话,家主闭关,等着!
等了一段时间,见陈家不仅没有派人来解决此事,反而被那天弃之人变本加厉,一夜伐完了半个村子…所有人都怒了。
刚亮出兵器准备恐吓一番,人潇洒的离开了。
第二天,东边村子所有人卒。
至此,一直平安伐到今天。
将就睡了一夜,醒来去潭中泡了个澡,换上新买的衣物后,陈子桥照了照镜子,“可惜没有师父那样的套装,只能这样了…”
对着镜子噘了噘嘴,镜子里的美人也如此回应,陈子桥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暗想着自己去了大城池,定要让人做几套师父那样的衣物出来。
衣裙什么的太麻烦了,而且没有师父那套套装穿着精神,看起来就与众不同,鹤立鸡群。
特别是腰间别上斧头后,那种难以言明的霸气与随意,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啊。
“走了。”
虽然没有华强牌工装打底,陈子桥还是买了套利索的劲装换上,学着陈东篱梳上一个干净的丸子头后,大摇大摆离去。
就皮囊而言,陈子桥不输陈东篱半分,都是明眸皓齿,五官精致的清纯美少女,不同的是陈东篱学识惊人,博览群书,善于思考与推断,长久以来的优异成绩,手到擒来的各种奖项让她整个人自信无比。
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的迷人光芒。
都说自信的人最耐看迷人,何况她还有无可挑剔的五官与身材?
再加上陈东篱出身顶级世家,一直被老头老太太捧在手心呵护,身上的气质自然是差不了。
陈子桥不懂,自己与师父之间从来就不是只差了一套华强牌套装,而是…
文化的熏陶,知识的沉淀,以及对自身无与伦比的自信…
“等会儿,昨天的金币还没用…”
走了两步,陈子桥心念一动打开系统。
出门在外,多点实力多点保障。
《伐木大亨》
姓名:陈子桥
工具:短斧(+271522)短斧(+271522)
力量:271522(影响体质与砍伐效果)
速度:271522(影响行动力与砍伐速度)
念力:271522(影响速度与工具操控)
金币:8311.3m
钻石:319.8m
世界祝福:237.96%
世界诅咒:229.88%
华强市场:已开启
“怎么回事?就这点钱了?”
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陈子桥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
“考虑到马上要出去了,前天一股脑把钻石兑换完毕了?昨天只做了一个收尾,没伐完一整天…所以才…”
或许是因为临了临了太过于激动,又或者是因为孤独久了,对外面世界太过于向往与忐忑,陈子桥心神飞走了自然忘记了自己消费之事。
同样没有把陈东篱说过的人要懂得给自己留后路放在心上。
“无所谓了,钱够用就行,等游历完大陆再找几个大点的领地多伐点就是…”
甩了甩头,陈子桥立马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在了一边,抬头看向中间方向,开心一笑道,“世界,我来了。”
…
烁金城为金域第一大城池,城内街道宽阔,建筑整齐,高大豪华的店铺对街而立,各种招牌巾旗迎风招展,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川流不息…
沿街摊位独有韵味的叫卖声,客栈茶楼前的揽客声,行人间的欢声笑语,夹杂着酒楼散发出来的饭菜香,汇成了一副烟火气息浓郁的生活画卷。
“就这家了。”
闻到食物独有的芬芳,陈子桥也被勾起了内心食欲,说起来六七年多时间,她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以前母亲在时,她是有热乎乎饭菜吃的,但那时痴傻,不知味道。
懂得品尝后,一直将就吃着干粮。
现在饭菜就在眼前,不好好吃一顿怎么行?
“客官,您去别处看看?咱们这客满咯…”
陈子桥刚走进酒楼前空地,小二神色变了变,连忙笑着迎了上来,隔着一段距离陪着笑脸解释道。
“好吧,”
收回脚步,陈子桥抬脚沿着街道看向各种牌匾,没走多大会儿,又见到一座大型酒楼。
刚准备上前,门口揽客的小二脚步飞快的掠了过来,冲陈子桥笑着致歉,“客官啊,您可是要用餐?咱们店只招待熟客,您多多担待…”
这都什么毛病?
有生意都不做的吗?
陈子桥也是无语了,“知道了,告辞。”
这条街酒楼不少,没走多远又见一家规模不小的食肆…小二直接跑到了陈子桥不远处,脸上挂着招牌式笑容,笑眯眯看着她并不言语。
“你们这能吃饭吗?”
陈子桥抬头看向小二,朗声问道。
小二笑眯眯连连摇头。
“打扰了。”
今天什么状况?
还是说大城池酒楼都这样?
陈子桥心中直犯嘀咕。
由于她未到过人多的地方,也没有从陈东篱记忆中获得城池内景象,面对眼下这情况,自然是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准确判断。
说到底她从有思想意识开始也不过短短六年多时间,长久砍伐无人交流,毫无人生阅历的她哪知道世间有个词叫做歧视?
尽管周围不少人刻意避开了她的身影,用眼角偷偷上下打量,还有人隔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都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腰间的斧头引起了他们好奇…
毕竟他们的武器都放在丹田温养呢,哪像自己这般暴露在外的?
对于天弃之人陈子桥是知道的,但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边陲小镇的人能有什么见识?师父那里的大世界之人不也没有什么天弃说法吗?
明明是炼体,被一群未超凡的蝼蚁扭曲了。
她认为城里人是超凡,不会有这种愚蠢想法,毕竟在陈东篱的记忆中,世界越大,修为越高的人就越有见识…
不会轻易被他人言语所左右。
找了一圈,见酒楼不是客满就是只招待熟客,不是备的菜不够用了就是被人包席了,陈子桥就是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出一点不对劲儿。
于是走到一家店的转角处躲着偷偷观察起来。
等了一阵,见小二又开始出来吆喝揽客,也有零零散散的客人陆续进店用餐,顿时…一股莫名的愤怒自心底升腾而起。
“欺人太甚。”
“为什么要骗我?”
陈子桥怒火中烧,全身血液加速流动,满脸怒容的从转角窜出,冲到酒楼前一斧头掷向正在揽客的小二。
“嘭”
心底大恐怖刚升腾而起,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小二便被一斧爆成了血雾。
周围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蒙了,下意识顿住了脚步看向陈子桥,片刻后才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天弃之人杀人啦…”
“一身蛮力,还敢当街行凶…”
“毫无征兆就发疯,天弃之人果然可怕…”
“不知哪来的脸面进城,怎么不去死?”
“该死的祸害,想害死我们不成?”
周围路过的路人们听到声音后,纷纷涌了上来,呈半包围圈围着陈子桥指指点点,口中发出各种难听的言语与恶毒的诅咒。
“闭嘴,没有天弃之人,我只是…”
众人脸上的不屑、厌恶、鄙视、厉色让陈子桥有些不知所措,她紧紧握住斧柄,脸色慌乱的开口解释。
众人可容不得她多说,只想通过极致的羞辱把她赶出城,敢当街行凶,还没人敢杀之,谁知道她留在城中还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来。
“滚出去,我们不欢迎天弃之人…”
“一个祸害,不躲在犄角旮旯苟活,哪来的…”
“该死的祸害,连天都厌恶,你怎么不去死…”
不是,不是这样的,师父说这是炼体…
众人恶毒的谩骂声如一把利剑捅在陈子桥心窝子上,她脸色煞白,喃喃自语,疯狂的连连摆头,脚步下意识往后挪动。
手中的斧头再锋利,也弥补不了她空白的人生阅历,人是群居种族,心底会下意识生出渴望与同类交流的念头,没有人可以从出生到死只在一块荒地活动,即便所有人都讨厌他。
心底莫名的期盼,本能想融入的渴望…
说到底陈子桥也只有十来孩子的见识,即便她看完了一部真人版电影,但仍然无法抹平她没有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更何况陈东篱短短几年人生根本没有进城或是与人交流场景。
一切都是空白。
所以陈子桥无法应付。
虽然她情绪干净,但在众人数张脸数张嘴的恶毒诅咒下,也不免生出些难过、伤心、愤怒、失落、羞愤等等情绪。
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被人厌恶,被人嫌弃…
让陈子桥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连解释的想法都顷刻间消失殆尽。
众人见她恍若失了神,只知摇头后退,不敢再出手伤人,忙悄悄拉开一道人群口子,从另外三方压迫而上,仗着人多围成人墙把她往外赶。
嘴里发出更加扎心窝子的话。
各种诅咒与谩骂不要钱往她身上砸去。
“哎,也是个可怜人。”
酒楼老板走出大门,看了一眼快退至城门方向的陈子桥,暗自摇了摇头,她眼神中的闪躲与绝望,神色间的惊恐无助,像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但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对一个不认识的,还对自己无益的人慈悲,即便她也许是无辜的,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