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那本笔记本一起上了火车,我的几个箱子被我变小,放在了玩偶挎包里。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动我的箱子,所以我会提前收拾好。
三三躲在我玩偶包包挂件上的猫咪老师模型里,那是一只正在奸笑的猫咪。我有好几个这样的挂件,因为真的太喜欢猫咪老师了,就喜欢这种又萌又强的大妖怪。
那本笔记本被我放在了桌上,在短暂的等待时间中,我困得睡着了,这不可思议,我明明还边听音乐边玩消消乐的。
我困得迷糊,靠着身边的西奥多(我以为是西奥多),恍然听见门被拉开的声音,想是有人来了,身边的人扭了扭头,同进来的人交谈,于是那人很快离开了,听见了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我醒来时,火车已经快到了伦敦。好家伙,身边的人果然不是小朵,他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会选择坐在我对面的。
嗓子又干又渴,我一定又是在睡觉的时候用口呼吸了。四处寻找水源,我却只看见了桌上的笔记本。水都被我收到哪里去了?我的超大容量两升的塑料水杯呢?
我在学校一天要喝两升以上的水,不然会没有动力学习。
眼前的笔记本已经被打开,我想动弹,身边的人靠着我,我动起来不方便。
转头看向坐在我身边的人——是汤姆里德尔,他平静地睡着,脑袋正靠着我的右肩膀,身体的重心落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他的刘海粘在额头上,额头上是明显的汗水,我也感到极热,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是在车上睡着了再醒来,一定会感觉到热的。
里德尔紧接着也醒了,他就看着我小心地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一点一点地把刘海捋起来。他什么话也不说。
时间在一种有点暧昧的气氛中度过。
他微笑的看着我,眉眼看到的是温柔,而不是压迫感。
“好了,如果有吹风机的话,一吹你的发型就直接变成波特家的同款发型了。”
随后,我问:“西奥多有没有来过?如果他来过,却没有留下,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他嬉笑道:“你为什么要问我呢,他有没有来,你不是知道的吗?当然没有啊,不然这个车厢怎么就只有你我两个?”
“他一定是来过。算了吧,看来是又要找机会和他道歉了,真的很麻烦。”
“你就不相信我?”他笑道。
“当然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呵呵,你还真是说一套想一套。”他依旧是那样笑着看我。
不能再跟他对视了,不然我就会变得和贝拉没什么区别了,伏地魔的颜值果然不是吹的,看久了还是会心动。
“学长再这样看着我,我可是要心动了。但是老话说的好,智者不入爱河。”
“呵呵,喜欢我让你觉得为难了。”
“这倒没有,只是我年纪上小,还不想这种问题。不过,我要换衣服了,你转过去。”眼看已经要到了终点站,我立马要换衣服。
“哦。”回答的同时,他转了过去。两秒后,我叫他可以回头了。就是可以这么高效率。
我已经换好了衣服,穿了一件绿色的中国风连衣裙,披散着头发。我平时在学校里不会披散着头发的,虽然学校不明令禁止怎样的发型,但是我一直披着头发,确实会觉得不方便,这都是在麻瓜世界生活久了的后遗症。
我看着窗外,手挡住眼睛,给他足够的时间换衣服。他的常服是一件褪了色的深绿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这套衣服穿了许久,但衣服十分干净完整。
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黑色帽子,让他戴着,遮住自己的脸。
火车停了下来,车厢内的声音变得嘈杂吵闹,我们一直等着,直到声音渐小,车上的人全都下去,我们才左顾右盼地离开。
家长们来接走了自己的孩子,笑容满面,一家人洋溢着幸福的气氛。一大家子都来接孩子了,孩子有好几个,红头发,这一定就是韦斯莱一家了。哈利的姨父一家三口也来接他了,还和韦斯莱夫人说了话。
我和里德尔都带着帽子,然后我拉着他快速逃离了车站。
我们进入一个大商业区,根据冥氿的说法,我要找到一个老旧书店的邱先生,他会给我新住宅的地址。
我最讨厌这种找法——先找线人,然后才能得到线索。冥氿的脑子我也是服气,不一巴掌扇过去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打弟弟就应该趁早,不然像现在不听管教了,他直接地址发我不好吗?还要弄这么一出给自己加戏吗?我又不是不给他钱。
书店在街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店面看着老旧,但里面空间很大,书本堆了一架又一架,客人也多,基本我站的角落,隔了个四五步的地方都站着个正在看书或者挑书的人。
邱先生一看就是个神仙,他留着黑色的胡子,头发都扎了起来,脑后还有凌乱的碎发。他这个打扮就是妥妥的道人。
这就是真发和假发套的区别,电视剧上的那些古代人假发套都紧贴着头皮,还留着两缕龙须刘海,又丑又不好看,就应该把造型师拉出去枪毙,太敷衍了。
他第一次就认出了我——
“洺柏,是你吧,傅邤都和我说过你的事,你的住宅的地址夹在那本《山海经》里,从左往右数第三个书柜第五排,《山海经》非常显眼,但基本没什么人买,所以你一下子就能找到。”
傅邤是学院院长的名字。
“不要问,你的衣服这么显眼,谁都会多看几眼。不想引人注目的话,就入乡随俗,穿麻瓜的衣服吧。”
我沉默了下,道:“啊,怎么可能?我都不穿汉服了。”
邱先生又滔滔不绝地说道:“你的巫师朋友吗?当然了,其中肯定有看到你拉着他的人。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说不定还有人叫你呢,你肯定是没听到。下次把耳机摘掉,认真倾听这个世界的声音。不过你心思还挺细的嘛,还知道牵着他,怕他走丢了?”
他一说话就说了一大串,我听得脑袋疼。他一出现,感觉我整个人的智商又降了一格,又是被说教,又是被指点,谁让他是老前辈呢。
我简直无法为自己辩解,于是顺着他话说下去:“是,邱先生,我怕他走掉,怕我找不到他。”
“找到了纸条就快走吧,别等天黑找不到家了,我是不对你负责的,傅邤他肯定又要说我对学生不负责任了。”
“好好好好,我马上走。”
求之不得,我还要表现得很舍不得的样子。
没等我走出店门,有年轻人叫住我——
“神女,这是邱先生的名片,他说有问题可以联系他。”
这个看着混血长相的男人,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搞笑,我对帅哥都有熟悉感。
他的脸一看就是天生的,既有欧美人骨相好的特征,又有中国人长相的抗老特点。
这张面孔我依稀记得在学校里的相册走廊墙上看到过。
“你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吗?”
“不是。”
“哦谢谢你啊,这个号码微信可以搜到邱先生吗?”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邱先生的私人电话。”
“好的,谢谢。”
离开书店,我们钻进一个偏僻的街,进入一个满是流浪汉的短街,他们三五成群地坐着,东倒西歪地醉倒在街头,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和汗臭味。
我一点都闻不得这个味道。
我们快速逃离了这个灾难现场。
天已经暗了,路灯亮了起来,我还没找到家。我不是路痴,就是第一次走,总会有些陌生,我一遍遍看着地图,一一比对。
我喃喃自语道:“向左转走四个路口,再左转进入小巷,一直走……还要转弯?”
“真是这样的吗?会不会错了?”里德尔气喘吁吁道。
“我不知道啊,你是不是走累了。没关系,我有坐骑。”
我的坐骑是一只鹤,它一直都跟着我,藏在我的项链里。
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新住宅,一座很大的中国风别墅,前院和后院被房子隔着,前院有好几道走廊,通往后院,通往房门口,后院种着密密麻麻的树木。石砖砌的围墙遮挡了里面浓浓的中国风装饰。
里德尔自顾自说道:“我以前暑假从来不想回家。”
“这家是我托弟弟给我买的,第一次回家就差点迷路了。”
“快走吧……”
门打开,穿过长廊,一个穿着打扮和我是同一种风格的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微黄的灯光照到他脸上,他下一秒睁开了眼——
“姐姐,你成熟了,终于找到家了——”
“废话,我什么时候迷过路?”
冥氿幸灾乐祸道:“那你花了将近三四个小时才找到这里,怎么不算路痴?”
“姐弟相见,我今天不想打你。”我说,“所以你最好正常一点,不要摆出一副讨打的姿态,不说从小吧,你从来都没有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