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勤劳的栗山师傅回到了家,享受起独属于她的、宁静的夜间生活。
好吧,其实也没有熬夜的必要,毕竟现在的娱乐活动实在乏善可陈,游戏也大多需要游戏机。
和珍妮特瓜分掉作为今天晚餐的寿司,栗山理奈拿起筷子,以寿司佐菜里的红姜片为练习对象,艰难地战斗了数分钟后,终于成功塞进了嘴里。
嚼了嚼红姜,她觉得这东西意外的还挺好吃。
与红姜的战斗宣告大获全胜后,栗山理奈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已经熟练掌握了筷子的使用方法,下次吃饭的时候可以不用勺子和叉子了。
放下筷子,栗山理奈忽然注意到珍妮特端着剩下的寿司走进了厨房。
出于好奇,她跟了上去,就看到珍妮特把食物连装盘一起放到一个铁皮箱子里,然后关上箱子门,转了两下旁边的旋钮。
“这是什么?”
从门框外探头,栗山理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箱子。
“微波炉,可以加热食物的,不过注意不要直接加热带皮的食物和密封包装。”
“哦,是这样。不过剩下的还留着干嘛?也没人吃。而且这种事让佣人来就好了,自己做多累啊。”
“偶尔活动一下也好嘛。再说了,考虑到家里的情况,除了做家务活,其他时间都只留英叔帮忙处理杂事、接待客人之类的。”
难怪没怎么在家里看到佣人,还以为是老爹落魄了呢。
跟着珍妮特往外走,栗山理奈正疑惑间,就听到她的回答,话语里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你老爹也要吃的啊,万一把他饿坏了怎么办。”
“他?”栗山理奈撇了撇嘴,“他能回来睡觉就不错了,也不知道一个大领导天天都在忙些什么,满世界跑。”
闻言,珍妮特嘴角弯起,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
“这样,我们打个赌,就赌詹姆斯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吃饭,我赌他会。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输了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瞧着母亲明晃晃写了“有阴谋”的脸,栗山理奈警觉起来,倒退了半步,果断摇头。
“不要!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黄你是只字不提啊。”
见栗山理奈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忽然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坚定,珍妮特一阵无语。
你就演吧你。
推门而入的詹姆斯:“……?”
怎么回事?是他看错了吗?
女儿脸上出现了一种名叫正气浩然的表情,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怀疑自己精神失常还没好的詹姆斯沉默地关上了门。
栗山理奈:……
当詹姆斯再次推开门时,迎接他的是妻子发出的爆笑,以及女儿悲愤欲绝到处找绳子的身影。
等珍妮特笑完了,詹姆斯放下手里的盒子,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还没等他说话,就看到她笑眯眯地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今天去报社的路上看到有卖寿司的,感觉还挺好吃,就让厨师做了当晚餐,剩下的我刚刚放到微波炉里了,这会应该热好了。”
“好,知道了。”
正准备抽身离开的詹姆斯像是想起什么,把搁在桌上的盒子往坐得老远的栗山理奈那里推了推。
“之前你的手提电话坏了,我让人买了一台新的,电话卡还是你原来的那张。”
“手提电话?”
抱着胳膊表情不善的栗山理奈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去拿盒子,但想到自己正在生气,就又坐下了。
必须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能轻易动摇,否则他们肯定会觉得我多娜是好收买的!
坐了一分钟,栗山理奈都没看到有人来关心一下自己,电视屏幕上播放的“超级变变变”节目和旁边老妈传来的笑声、以及老爹忘拿酱料走来走去的脚步声都让她烦躁不已。
“算啦,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和老人家计较这些。”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栗山理奈找好了台阶,顺理成章地拿走了盒子。
“……噗。”
猛然转头,眼尖的栗山理奈觉察到珍妮特嘴角一点收敛想法都没有的笑意,意识到母亲是在故意看她乐子。
发现女儿脸色越来越难看,珍妮特假装无辜地咳了一声:“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女儿有对象了。”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丢下这句话,栗山理奈就揣着盒子跑回了房间,下定主意明天一整天都不要和珍妮特说话了。
站在客厅门口看完了整场戏的詹姆斯习以为常地摇头,径直走到珍妮特旁边坐下。
歪头看向丈夫,她眨了眨眼:
“你不去处理工作吗?”
“我下班了。”
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詹姆斯盯着屏幕里那个打扮得奇奇怪怪的大胖子,虽然不理解珍妮特为什么喜欢这档节目,但还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
非常用力地甩上门,听着可怜的门发出悲鸣,栗山理奈仰面倒在床上,整个人直接陷了进去。
她望着吊灯和天花板,神色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若有所失。
周围的人对栗山理奈的存在并不惊讶,由此可以分析出在她苏醒之前,“栗山理奈”一定是存在的,而且正常地生活在栗山家。
老爹和妈也是这样吗?
如果是,那是否说明……
杰克不会回来了?
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一个占了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
正悲春伤秋、感慨万千之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唐突在房间中响起,中断了栗山理奈的深夜emo。
顺着铃声来源,栗山理奈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屏幕一闪一闪的长方形盒子。
“手提电话就是可以随身携带的电话?也没有话筒啊,这要怎么接听?”
瞟到电话中间的一堆按键,栗山理奈灵光一现,自信满满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键。
“红色有警示作用,这个肯定是接听键。”
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打脸一般,下一秒,电话铃声就戛然而止,只剩下栗山理奈和那一串不知名电话号码面面相觑。
“都没显示来电姓名,肯定是陌生电话,说不定是打错了!不管了不管了。”
还没放下手机,那好比催命的铃声便又炸响起来。
扫过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电话号码,这次栗山理奈十分慎重,深思熟虑十来秒后,按下了绿色的按键。
见那一小块液晶屏上的字样成功变成了“通话中”,栗山理奈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电话那端传来的话就让她不爽起来。
“给我一个解释,梅洛。为什么挂断电话?”
听着另一头夹杂电流杂音却依旧冰冷冻人的低沉男声,栗山理奈不满地撇唇。
你谁啊,有什么资格上来就质问我?
不气不气,咱不和没礼貌的人生气。
本着斯德林家的优良家风,栗山理奈克制住阴阳怪气他一番的冲动,背靠柔软的抱枕,翘起腿,平淡作答。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另一边的琴酒本来就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熬夜007心情不爽,听到这句平静中甚至带着几分悠然的话后,虽然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一旁的司机伏特加可以明显感觉到,车内的温度又跌了好几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个新来的梅洛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上来就触大哥的霉头,怕是活不长了。
伏特加想象着对方未来的悲惨遭遇,在心里默默给还没见面就半截身子入土的梅洛点了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