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心给宁鸢打电话时,她已经开到小区门口。
对方语气着急,让她过去,宁鸢没问太多按照发过来的定位掉头过去。车刚停稳,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宁鸢一路上都在担忧柴心出什么意外,见到人好好站在面前顿时松了口气。“出什么事了情这么着急?”
柴心拉着她的胳膊气冲冲往里走,“翁真真来了,这个绿茶守在左盛京旁边嘘寒问暖,搞得好像两人是一对。我看着恶心,明明你才是正牌女友。”
宁鸢心想,原来他一直没有联系自己是在跟初恋玩。
她一直在等左盛京打电话跟自己讲清楚,无论是什么结局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对方把她晾在一边,跟初恋玩的开心,她又算什么?
柴心说完意识到什么,瞅了眼宁鸢的表情。“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进去。”
宁鸢摇摇头,“事情总要面对,逃避永远不是解决的方法。”
两人踏进包厢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似乎都静了一瞬。
柴心笑眯眯,“左盛京,看看我把谁带来了。”她半真半假道:“出来玩不带女朋友,等下喝醉了看谁照顾你。”
众人的表情一时有些茫然。
“京哥的女朋友不是翁真……”他身边朋友赶紧捂住他的嘴。傻子!修罗场看不出来吗?
宁鸢静静站着,左盛京两边都坐着人。她既然是以对方女朋友的身份过来,必定只能坐在他身边。
此时此刻,左盛京的态度尤为重要。
翁真真沉不住气,笑眯眯问:“盛京,她是你朋友吗?”
宁鸢依旧没有说话,她在等亦在赌。
上次两人虽然没有说分手,但那种情况下,加上左盛京的态度,宁鸢原本打算这几天跟他摊牌,了结这段让自己患得患失卑微的关系。
可现在她改变了想法,凭什么他想怎样便怎样,在一起是左盛京说的,分手理应由她来,但不是现在。
宁鸢不说话的时候气场很强,加上工作需要今天穿了件黑色中长款外套,里面白色高领毛衣,黑发披散在脑后,小脸白净,红唇明艳。
左盛京起身,拉住宁鸢的手带到自己右边坐下。在他的左手边是翁真真,此时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估计有些人已经见过了,正式跟大家介绍一下。宁鸢,我的女朋友。”
她赌对了,周围都是左盛京的朋友,她站在这里,翁真真又那样说,等同于把宁鸢架在火上烤。
再怎么样,两人相处那么久,左盛京这点脸面还是会给她的。
其实不给也没关系,宁鸢已经暗暗打算好。桌子上的酒那么多,随便泼两杯撒下气不枉来这一趟。
宁鸢端起左盛京面前玻璃杯还剩的半杯酒,大大方方道:“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心心说这边有个局让我一块过来凑个热闹玩玩。这杯酒敬大家。”
吴开宇拍手鼓掌,“嫂子说什么话!人多更有意思。”
“嫂子大气,嫂子喜欢吃什么我去点。”
“去,要你献殷勤,嫂子我去帮你弄。”
其余人插科打诨,笑闹起来。
不看僧面看佛面,在这个圈子混的没有真正的愚蠢之人。
宁鸢坐下来,悄悄向吴开宇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柴心坐在不远处仿佛早有预料。不了解宁鸢的人会觉得她是朵柔弱的鸢尾花,可柴心知道在那副乖巧温顺的美丽皮囊下,藏着怎样不屈,倔强的灵魂。
倘若不是那次意外事故,她原本就该光芒万丈,顺遂幸福。
“抱歉,过来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宁鸢微微靠近他轻声道。
左盛京诧异,还以为她会不高兴。转念一想,宁鸢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善解人意。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左盛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红色丝绒礼盒,语气真诚。“对不起,迟来的生日礼物。”
那一刻,宁鸢犹豫了。
但也仅仅只有一秒,那场大雨几乎浇灭了她对左盛京所有的喜欢,而她迟迟没有说分手不过是想缓一缓,让自己好受些再断开。
可世间的事情总是格外巧合,她在咖啡厅遇见了林清,对方给了她那些资料。
而就在中午,她从前的护士长告诉她,林清当时怀着孕,结果因为那场意外受到惊吓导致孩子流产没有保住。
怪不得林清那样恨翁长辉,一切都有了解释。
下午,林清传给她关于翁真真的资料宁鸢看完了。
柴心拉着她进门时,她有很多次掉头离开的机会。因为她明白,但凡踏进来,她与左盛京之间没有真心,只有利用,她自己也会沾染上污泥。
“谢谢,我可以打开吗?”她表现的格外惊喜。
左盛京颔首,“可以。”
是一条精致的金项链,吊坠是朵鸢尾花,看得出来花了点心思。
宁鸢半垂眼看了好一会,欣喜仰头,“能够帮我戴上吗?”
左盛京从来没有帮女孩子戴过这类东西,以至于笨手笨脚弄了很久才搞定。
他坐正身体,喝了口酒。刚刚两人靠的太近,左盛京能闻到宁鸢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很好闻。
“好看吗?”宁鸢弯着唇角问。
左盛京觉得她有时候像孩子一样,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手先前摸到她脖子上的皮肤还留有温热细腻的触感。他笑,“我挑的肯定好看。”
宁鸢不满意他的回答,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叫你看我,没叫你自夸,我去问心心。”
她刚要起身,有人撞过来,宁鸢眼神闪了闪不躲不避被撞了个正着。
酒倒在她的毛衣上,很快被吸收。
她往后一倒,顺势跌进左盛京怀里。
“没事吧?”
宁鸢摇头,“有点冷。”
高娅坐在那捂着嘴,“不好意思,你突然起身,我没看到。”
宁鸢没有接话,低头抿了抿唇,有些委屈,“这件毛衣我才第一次穿。”
左盛京抬头看高娅,眼神不善。“麻烦你坐过去点。”他又安抚宁鸢,神色温和。“没事,下次我给你买件新的。”
宁鸢摇摇头,“不用了。”低头用纸巾擦毛衣上面倒的酒。
左盛京帮她一起弄。
高娅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怕高娅再搞什么小动作,犹豫许久拉着宁鸢坐到另外一处地方。
翁真真呆愣半天,才意识到左盛京从宁鸢出现后再也没有关注过她。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她的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高娅晃着酒杯靠过来,“听说你交新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记得请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翁真真面无表情,“以前在学校里你这张嘴就惹了不少事,本来以为出了社会能收敛。没想到你不记打。”
“你……”似乎想到什么,高娅手中的酒洒出去大半在桌面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翁真真不冷不热提醒她,“端好了,我可没那么容易说话。有一滴洒在我身上,以后走路注意点。”
高娅不敢相信她竟然威胁自己。 “翁真真,你以为自己还是在学校作威作福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翁真真突然笑了一声,“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大家都是老同学。我这个人是很念旧的,还记得以前高中拍了不少照片,到现在还存在我的手机里,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高娅脸上血色褪尽,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失控骂道:“你就是个贱人!”
翁真真冷冷盯着她,眼神阴沉沉。“要不是场合不对,你以为自己还能好好坐着跟我说话?”
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高娅身体剧烈颤抖,不甘心道:“你会遭报应的。”
她刚要走,身后一道声音响起,“记住,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那些照片会到谁的手里。”
高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幸亏有人及时扶住她,“高娅,你怎么了?”
高娅:“可能酒喝多了,有点头晕。”
“哦,那你找个房间休息会。”
“不用了,我先回去。”
宁鸢坐在不远处遥遥望着,她原本以为高娅跟翁真真是好朋友,上次对她的敌意才会那么大,直到今天看见那些资料。
她才明白,这两人,茅盾很深。关系根本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好。
宁鸢扭头,对上翁真真的视线,不好意思笑了笑。
她扯了下左盛京的袖子,“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不过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左盛京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同翁真真冰冷的眼神对上。心下微惊,皱起眉,然而再看时,翁真真已经同旁边人笑着聊起天。
他不太确定刚才有没有看错,对上宁鸢好奇的眼光顿了顿。“大概是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