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从小就有洁癖,生活上自律克制,精神上更是容不得半点尘埃。
作为一起长大的好友,胡兰兰怎么不懂她的担心。
“念念,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我跟你说,这两个人一旦情到浓时,哪还管的了那么多啊。”胡兰兰耐心解释。
“你还以为是古代,非得洞房花烛夜才能'坦诚相待',咱都是成年人了,生理心理都成熟的不要不要的,嘿嘿!”
“我怕你吃亏。”沐念扁扁嘴,小声道。
胡兰兰这个大嗓门,说话自带扬声功能,沐念不由得偷偷朝司机师傅扫了一眼,还好,人家专心开车,并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电话里,好友兀自滔滔不绝。
“傻丫头,谁说吃亏的都是女人,我现在就担心叶茂不肯让我吃亏呢,你说要是哪天不小心上演一出奉子成婚戏,那不就一石二鸟,左手老公右手儿子,哇塞,我不就成了人生大赢家啊。”
这都什么狗血剧情,听得沐念眉头越皱越紧,她揉了揉额头,压低嗓音道,“你就说,答不答应?”。
“有点难。”
“以后有事别找我!”
见沐念生气,胡兰兰赶紧笑嘻嘻地表态,“好好,我答应你,除非我和茂哥订婚,否则他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行了吧?”
这丫头不懂人事,长此以往会是个大问题,胡兰兰不由又想起了自家大哥。
“念念,我哥今天去新公司报到了,他说想约你一起吃午饭,你看行吗?”
胡宇修沉寂了几天,总算又活过来了,早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走出门,上车时,叮嘱胡兰兰,一定要想办法帮他约上沐念。
“兰兰,我……”正说着,司机回头提醒沐念,超市到了。
抬眼一看,果然出租车已停在超市门口,沐念赶紧付了车钱,道过谢后匆匆走下车。
她在入口处,投下一块钱硬币,然后推着购物车走进超市。
“咦?你今天怎么没上班?”电话里,胡兰兰好奇问她。
“今天公司放我假,所以不用上班。”沐念没有提昨天发生的事,她怕好友担心。
“哦,呵呵,别说,你家顾总真不错,你上班才多久,就放你假。”胡兰兰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念念,顾言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兰兰!”
“我跟你讲,我早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明显不一样,热辣辣的,很勾人。”
深吸一口气,沐念眉眼淡淡,一本正经道:“没有的事,你可别乱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方面,我有经验。”
“不跟你说了,我要进超市买点东西,有空再聊。”再不挂断电话阻止胡兰兰的惊世骇言,沐念感觉这一天都不会好过。
“好吧,对了,那我哥约你吃饭这事?”
“改天好吗?到时我请你们。”
“行,那你忙,挂了哈。”
默默叹了一口气,沐念强忍心底的不安,迅速调整好心情,朝蔬菜区走去。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买了所需要的食材,沐念推着购物车,又转到二楼衣帽区。
她望了一眼架子上各式各样的男士拖鞋,不由犯难,也不知道顾总穿多少码,喜欢什么颜色。
想打电话问问,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犹豫半天,沐念最终选了一双深蓝色的44码的棉拖鞋,放进购物车里,才匆匆走向收银台。
超市门口,一直暗中保护沐念的黑色保镖车,安静停在不远处。
其中一保镖漫不经心看着窗外,蓦然发现异常。
“那不是顾二少的布加迪吗?”
“啊?那儿?”
“路边靠树那辆,没错,是顾风的座驾。”
另一保镖性子急,忙掏出电话要汇报给孟飞。
“等等,它走了。”
两人伸着脖子望过去,果然,布加迪正快速驶离,没一会不见了踪影。
“飞哥说了,要是沐助理的人身安全出现半点差池,咱俩都得完。”
“这还用得着你说,咱大少爷的心思,我当然懂!”
“看,沐助理出来了,赶紧跟上。”
而另一边,顾风悠闲地拿起手机,拨通陆菲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很快接起。
“你准备好了吗?”顾风开门见山地问。
陆菲咬了下唇,有些惶恐不安:“顾少,真的要这么做?万一事情暴露,顾言会恨死我。”
“恨你总比无视你要好吧,呵呵。”
接着,顾风话锋一转,“都到这一步了,你不想赌一把?大不了再被抛弃一次,反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这话很毒,可很有效。
果然,陆菲不再迟疑,扬声道:“好,我会按你说的做。”
“陆女士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希望今天能如你所愿。”
不动声色摁断电话,顾风眸子瞬间阴冷。
“二少,现在去哪?”驾驶座上,忠仆王叔抬眼看向后视镜,问道。
“回别馆。”
“是,二少。”
回到家,沐念直接冲进厨房,忙着洗菜,剁肉,拌肉酱。
期间,老妈刘玉梅打来电话,说周末回家。
“妈,您再不回来,我都想去贴寻人启事了。”沐念撒娇道。
“这孩子,是不是最好我别管你才好?”刘玉梅嗔骂道。
“谁说的,您不管我谁管我,我翅膀还没长硬呢,您得看着我。”
“贫嘴,对了,最近有啥好消息要告诉妈?”刘玉梅三句不离中心思想。
又来,沐念扶额,微叹了一口气,随口敷衍道:“您放心,我记得自己身负重任,目前……正在物色当中。”
“真的?哪家的孩子?你俩处多久了?对方家庭是啥情况?”
“妈,您别急,等您回来再说好不好?”见老妈激动的语无伦次,沐念赶紧出声打断。
“念念,你可别骗妈。”刘玉梅警告道。
“……没骗您。”
刘玉梅又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唉,沐念欲哭无泪,等着老妈回来一顿板子吧。
忍不住,她走进老妈房间,凝视着生父的遗像良久,喃喃自语,“爸,您在那还好吗?”
“爸,我真的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
“爸,您知道吗,爱情对我来说,连远远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怎么能违心去触碰它。”
“爸,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