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岑如冰操纵的鬼手停在的陆群面前，“如果你敢骗我的话，我立即杀了你！”
虞窈点头如捣蒜。
她知道岑如冰杀不了自己，但是还是想给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点信念，让她相信自己是真的可以帮她。
虞窈在院落里找到了一处平缓的石板，借用央炜的配剑在石板上勾画出了一个类似坐标系的阵法，然后在最中间的地方放了一块灵石，用来激活阵法。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阵法，只是一个寻亲的小法门，依靠亲人间血浓于水的牵引来找到失散的亲人所在的方向。
岑如冰漂浮在阵法旁，沾满了污血的指甲一直在扣自己的掌心，流出血来也没在意。
她死死盯着阵法，像是在等待宣判死刑的最后一刻。
“待会只要将这家伙精血滴到灵石上，如果精血顺着某个方向流了下去，那就说明暖暖还在世。”虞窈解释着，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倘若精血融入灵石，没有流出来，那就说明陆群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已经消失了。
一切准备就绪，央炜满脸嫌弃，将腿软的像面条一样的陆群给拖了过来，“师姐说吧，要哪里的血？”
“是这？”央炜的剑抵到了陆群的脖子上。
“还是这儿？”他又虚晃地对着陆群的胸口。
陆群立马捂住自己的喉咙，要是这精血是从喉咙心脏里取出来，那他不就活不了了？
虞窈无语凝噎，漂亮的小鹿眼朝上一翻，对于他的恶趣味表示无语。
她知道央炜是故意在吓唬陆群。
不再浪费时间，虞窈以手比刃，指尖闪过白光，毫不客气地将陆群的手指割了个血洞。
陆群感觉一阵锥心的痛，脸憋得通红，想叫出声，却被暮绝以噤声术堵住了嘴。
一滴鲜红的血滴从陆群粗胖的手指上逼出，虞窈毫不犹豫地引着这滴精血到阵法中心的灵石上。
“滴答”一声，精血落在散着白光的灵石上，很快融了进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虞窈轻咬下唇，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心里一直觉得这个叫暖暖的小女孩应该还活在世上，所以才会提出试试这个阵法。
所以拜托，一定要流出来呀。
很快，精血浸润整块灵石，让它变成了暗红色。
“流出来了，血流出来了！！”小鬼裴宁惊喜地叫出声，她一直跟在岑如冰身后。
果然，散着莹莹红光的血流从灵石里流出来，流到了阵法的北边，又缓缓向西边流了一道。
岑如冰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暖暖她……”
虞窈赶紧解释以免不必要的误会，“这阵法根据陆群精血所设，会指引出和他血缘最亲密的人，像子女这种，所在的方向。”
“北边这一道，应该说的是陆可儿。”
央炜这时候脑子倒好用了，他杠了一句：“万一是陆群在这世上还有播的其他的种呢。”
事情关系到自己身上，陆群怕岑如冰发狂杀他，不敢再装死，连忙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此生除了可儿和…暖暖绝没有其他子嗣。”
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虞窈直接施了一个真言咒给陆群，吓唬他如果说谎话会五雷轰顶，七窍流血而亡，见陆群仍是举着三指发誓，重复了刚才的话，她才放下心来。
这下便可以确信，暖暖是真的活着了。
一旁的岑如冰早已血泪满面，周遭浓墨般的鬼气化了七七八八，气势看上去和身边的裴宁差不多了。
她不停地呢喃：“暖暖真的还活在世上，是娘亲对不起你……”
裴宁瘪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岑姐姐你不要难过，暖暖不会怪你的。”
虞窈心里一阵揪痛。
比起手段狠辣的陆夫人，岑如冰固然软弱，可是在知道女儿会在井底的时候，她不也跳的毫不犹豫吗？
甚至在失去呼吸的最后一刻，都在那口井里一寸一寸地摸着。
如果那个叫暖暖的小女孩知道了真相，又怎么忍心怪她的娘亲。
一丝光亮如火苗般，迅速点燃了整个天际，东方既白。
随着陆宅的上空笼罩着的那层黑雾散尽，一直困在陆宅里不得投胎的小鬼们自由了。
让岑如冰化作厉鬼的怨念消散了，她脸上的血泪不见了，又恢复成了当初那副温婉妩媚的模样，轻拥着和她一般高的裴宁，对着虞窈道：
“谢谢你姑娘，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我还被那些可怕的怨气包裹着，丧失理智，还害了陆夫人和那两个小厮的性命。”
虞窈认真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岑姑娘，你虽然被怨气控制了，但是你心底仍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所以才选择让我帮助你。”
虞窈顿了顿又说：“岑姑娘，你说你害了陆夫人和两个小厮的性命，难道说裴宁和她口中的小蝶不是你杀的吗？”
岑如冰顿住了似乎在回想，她颦着眉，“不，虽然我那时候发狂，但我其实是可以看得到我在做什么的，我确信我不会对小阿宁下手，还有那个叫小蝶的丫鬟我也不知道是怎回事。”
“奇怪。”虞窈嘀咕着，隐隐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砰——”一坨摇摇晃晃的肉被暮绝从小院门口给踢了回来，是准备逃跑的陆群。
陆群老奸巨猾，这会儿看着鬼魂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道也不害怕了，他知道岑如冰现在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他擦了把脑门上的汗，眼神飘忽，强装出几分镇定，大叫道：“你们想干嘛！别忘了这里是陆宅，是我家，你们还想杀了我不成？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花了五十金请你们来除祟，你们除了吗？信不信我告诉乡里其他的人，让你们青阳派身败名裂！”
暮绝纵使是活了两世，见过恶人无数，也被这厮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
少年墨眸森寒，捏了个雷电球就想砸陆群身上，劈死他个王八东西。
“我，我可警告你别动手！”陆群跳起来，洋洋得意至极，唾沫星子满天飞，“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没有害人性命，岑如冰是我夫人杀的，那些小厮是岑如冰杀的，我陆群陆员外，为人清清白白，顶多是扔了个丫头片子又没死，你可掂量掂量，看好了别劈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