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二十三年,万寿节宴,帝立嫡皇子弘冶为皇太子,此后大庆储君既定,朝野皆安。
宫宴散去,宋大夫人就对宋慈请谅,顾老夫人想与她说说话,便跟着侯府的车回了娘家。
宋慈上了自家马车,优哉游哉地往家里去。
“今天过后,这大庆的风向就要大变喽。”
南山道:“不管这风怎么变,奴婢都只会守在您老身边的。”
宫嬷嬷偶感风寒,陪着宋慈入宫的便是换了南山,她此时跪坐在马车内,说话的表情十分认真。
宋慈看向她,笑道:“你也守不了几年了,南山你放心,等你家太夫人驾鹤仙游之前,定给你安排一个如意郎君。”
南山脸色一变,摇头道:“奴婢不嫁人。”
她从没想过嫁人。
“一个人太孤单了,你宫嬷嬷年岁大倒就不说了,你还年轻呢,找个合意的,再生两个小崽子,也就圆满了。”
南山仍旧摇头:“世间婚事,不圆满的也十之八九,就像那个崔十娘,不也是遗憾收场?”
宋慈一呛:“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悲观了?”
“反正我就没想过这个事。”南山道:“奴婢本来就是暗卫出身,没到您身边之前,我可能还会莫名其妙的死在某个任务中。如今从暗转明,安乐终老大概也是可以的,嫁人就算了,您将来若是走了,我就陪着宫嬷嬷一道,给她养老送终,再照顾着六少爷长大,等我老了,也埋到宋家祖坟附近的地儿。”谷僣
宋慈看她半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不禁无语,道:“你倒是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哎,这可不行啊,如今伴在我身边的,一个宫嬷嬷就不说了,她年纪大了,还有一个林箐,再加一个你,竟都说要做梳起的姑子,不妙啊。”
一个个的都要活成大龄剩女,她这难道是剩女收割机么?
南山咧嘴一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如今我们都觉得挺好的。”
这倒也是,宋慈也笑了,歪在迎枕上,也是累了,不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南山把她身上的毛毯子拉上了些,并轻轻的敲了敲车璧,示意车子使慢些,莫要颠着了老太太。
……
忠勇侯府。
宋大夫人面对在座的几人,莫名有种三司会审的感觉,额上都冒起了一丝细汗了。
“娘,您就别绷着个脸了,我是真的不知定国公府正和安乐伯府说亲,今年事儿多,府中的事也繁琐,还有各种的应酬事务,便是肃儿的聘礼也一直在打点,再加上他回了余杭老家赴考,适逢南边闹灾,我这心就一直提着,哪里有余力去注意哪家跟哪家结亲?”
顾老夫人捻着手中的檀木念珠,还没说话,顾夫人就先开口了,阴阳怪气地道:“是真不知,还是不说?”
宋大夫人有些不高兴,声音也拔尖了些,道:“嫂子,别说我不知,就是我知道他们两家正说亲,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出言阻止了不成?您若是看上了安乐伯府家的姑娘,就该请了媒人去试探口风了呀,怎么就怪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