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月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温暖的气流遇到冷风立马变成雾气飘出,像极了仙气,月对此不亦乐乎。
以前的冬天,可没有时间做这些事。
“大人,前方有人。”
泷之国也不大,只是这次他们是绕着泷之国在走,已经走了好些天了,因为大雪的缘故,旅程比往日更加缓慢,月和晓都学会不少东西,侦察,也是其一。
“具体。”
“一辆马车,四个护卫,两个普通人
似乎在和三个山贼对峙。”
泷之国也有山贼?还敢明目张胆劫持,要知道,他们走的路可算不上偏僻,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陷阱罢了。
“嗯。”佑安没有任何表示,一切如常。
“叮铃铃——”风雪飘在蓑帽的铃铛上,惹得铃铛发出阵阵清笑。
“有人来了,快,演的像一点。”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九人迅速伪装。
“救命啊,救命啊!”
“有山贼抢劫啦!”
“少说废话,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佑安把一切收入感知之中,他很好奇两人会怎么做。
月忽然一惊,刚刚搓出来的雪球掉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气的她牙痒痒。
晓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直觉告诉她,事情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简单分析过后,眉头舒展开来:“大人,这是个陷阱。”
月大呼小叫:“陷阱?!可恶,必须让他们赔我的雪球!”
“安静,去看看吧。”
旅途都是日常,也难免会无聊,有时候人的兴趣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未走多远,就看到四名护卫倒在雪地,那名看似管家的老人半靠在货车旁边,神色惊恐。
两个山贼装扮的人正在翻看货物,另一人正在拉扯那个着装像是大小姐的女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除了地上那个装晕时忍不住抓痒的护卫。
“大人,救命!他们都是山贼,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啊。”女人苦苦哀求。
对面的山贼闻言,闪过一丝无奈,然后更用力地拉扯女子。
“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杀。”那凛冽的大刀还未开刃。
刀柄和刀刃连接处还有不少灰尘,只有手握的地方是干净的。
“这样啊,那我们就不打扰各位了。”佑安说着便要离去。
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小场面,怎么说也要体验一把。
“站住!”
果不其然。
“我突然改主意了,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月悄悄藏在晓身后,拼命捏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山贼看见她藏在晓身后还一抖一抖地,以为她害怕了。
“哼哼,不交出来的话,我就只好拿这两个小女孩开刀了。”
真是精湛的演技,可惜这里是实力至上的世界,佑安当然不介意和他们玩一玩,消遣一下罢了。
终日看雪,哪怕是雪,也会疲惫。
“啊,抱歉,我身上似乎就只剩下这身衣服了。”
佑安捏着袍子抖了抖,什么都没有掉出来,袍子上也没有口袋之类的东西。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私藏了点什么。”
山贼轻轻松开女人,小小的温柔的被尽收眼底。
他提着刀依旧警惕,另一只开始摸索可能藏了东西的地方。
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原本看着他带两个小女孩还以为他多少有一些钱,没想到是个穷光蛋。
“这么穷,嘁。
滚吧滚吧。”
晓眉毛勾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
谁知原本半靠着货车的管家忽然跳起来,一大把年纪也不怕闪了腰。
“不能走!”
“把衣服和这两个女孩留下。”管家凶神恶煞。
地上的四个护卫也赶忙起身,把仅有的两把刀抽出。
三名山贼和女子同时懵了。
“伯叔,怎么回事?”女子问道。
“少废话,那两个女孩能卖个好价钱
那身衣服也绝对价值不低。”
“这不是我们的计划啊”山贼头头说道,有些不满。
“事到如今还管什么计划,我们必须要活下去。”管家呵斥。
四名护卫目光不善地看着山贼头子。
“难道连最后的底线都要放弃了吗?”山贼咬紧牙关,悲怆由心生。
“活着,从来都不需要底线。”
“你快带着她们离开,我来帮你挡住。”山贼双手握刀挡在佑安身前。
守住底线,即使是面对生存的困境也要守住底线么,这个人...真是和自己...背道而驰啊。
佑安不语,准备离去。
“不准动,否则我就杀了她。”女子的声音传来。
山贼如遭雷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的女人正拿着刀抵在女孩脖子上。
佑安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静如水,很有压迫感。
女人有些心慌,下意识把刀子抵得更紧。
“新依,快放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山贼几乎是吼出来的。
女人别过头去,咬咬牙:“为了我们的孩子,我需要她们。”
山贼呆滞,喜悦,愤怒,悲伤,不知所措各种情绪交加,竟是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好一出感情大戏。
“别说了,先拿下他们。”管家看山贼动摇了,立刻下令。
月感觉脖子上的刀凉凉的不太舒服,一只手搞起了小动作。
山贼站在一旁,只是把头转到一边,也许,只要不是他动的手,就不算越过底线吧。
佑安嗤笑:“人性的脆弱。”
“是一出好戏,我笑纳了。”
佑安做了个请的动作:“演出结束,各位请下台吧。”
转身离去。
三个护卫围住月和晓,一个人冲上去砍佑安。
雪花更大了,冰冰凉凉,那人已经感受不到了温度,一黑一白两柄光矛穿透了他。
“冒犯大人者,死。”晓冷冷说道。
“你们这群坏蛋,不准欺负他。”月不知何时站在另一边了。
女人怀里的女孩化成浓墨一般的黑影散开。
佑安走出不远,两人便追了上来,雪地上的脚印依旧雪白。
“怎么做的?”
“都杀了。”晓话里有些愉悦。
月一副你快夸我的样子。
佑安淡淡一笑:“哈哈~”
晓冰山雪莲似的脸上有了粉色的红晕,他的笑声,很好听。
月愣了一下,一个劲地指着佑安,嘴巴哆嗦了半天才说出来:“大坏蛋你竟然会笑!”
今天的佑安好像话很多。
“这就是人啊,你们学会了吗?”
“无论何时都以自己的生命为前提。”
“为了生存,可以没有底线。”
晓有些不解:“但那个男人是为了孩子才放弃了底线。”
月截然相反:“哼,反正都是坏蛋,该杀。”
佑安第一次把手放在晓的头上,晓的粉红更加仓促,万年不变的冰山怕是都要融化了。
“底线这东西,从来都是人定的。”
“就像有一天,如果你要杀我,那也肯定会有你的理由。”
晓浑身冰冷,对一切都失去了感知,她不敢想象自己对佑安举起刀是什么样子。
佑安将她整洁的头发揉乱,笑呵呵地前行。
月脸上挂满了坚定,她在心里暗暗想到:哪怕世界与他为敌,她也会站在他那一边。
月紧紧抱住晓,感受到晓渐渐放松身子,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晓冲她展颜一笑:“你也做了同样的选择吧。”
“嗯”月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即便世界再怎么黑暗,但终究会有太阳升起。
从前他们习惯了黑暗,但佑安来了,他成了两人的太阳。
如果没有那些黑夜里与寒冷的对峙。
如果没有那些深林里与野兽的搏斗。
如果没有那些闹市里与无情的抗争。
或许,她们便感受不到这太阳的温暖,可惜,没有如果。
温暖的太阳,已经是她们的全部光明了。
一双脚印不多时再次变成三双脚印。
“大人,您叫什么名字呀?”晓一下子开朗了很多。
佑安心情还算不错,他看见了管家开始的背叛,看到了山贼和女人对底线的舍弃。
但...还有女人的母爱和山贼的父爱,他们不是为了自己,仅仅是腹中没有出生的孩子而已。
蓦然,他想起了上一世的父母,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普通,也会为了琐事烦恼,也会为了生计奔波。
可惜,后来自己一事无成,还没让他们停下来,有机会休息休息他们便离开了。
真是荒谬可笑啊,即使在这个世界也没有机会了,他根本没有任何这个身体的记忆,哪怕是身体原本的父母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
或许,力量真的有不能做到的事。
遗憾,总是不能圆满才叫做遗憾。
念及至此,佑安脚步放慢,和两人并肩而行,也揉了揉月的脑袋。
“喂!不准揉乱我的头发!”月气呼呼地小脸鼓起来。
晓捂嘴轻笑。
佑安也被这气氛感染了,更加肆意地揉了起来。
月奋起反扑,跳起来试图揭开佑安的面具。
她早就想这样干了。
半天,也没能得逞,月眼睛一转,看见晓在一旁。
“姐姐,快来帮忙!”
“这可不行,大人会惩罚我的。”
“让你先看!”
“来了!”
晓也扑过来,一阵香风钻进佑安怀里,比起面具,她更想赖在佑安怀里。
雪小了,反倒是更加密集,没有了孤独的飘零。
明明是雪天,为何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