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埋在夜离的怀里。
说话瓮声瓮气的:“你身上好香啊。”
夜离觉得她很可爱,深深吸了几口,道:“难道不是你身上的香味吗?”
禾瞳嘟嘟囔囔的:“不是,我身上的香味跟你身上的不一样,这你都闻不出来?”
夜离唇角勾了起来。
低头深深嗅了一口,眸光闪动,半晌才道:“是我闻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禾瞳竟然就这样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夜离低头看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浓墨。
他站在黑夜中,盯着那已经平坦的地面看了许久。
忽然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
然后转身朝湖心亭走去。
黑煤球子还在刚刚的地方呼呼睡得正香。
夜离站在栏杆后面,放眼望过去,一片漆黑,看不见半丝波光粼粼的影子。
沉沉的黑夜下,似乎掩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月光像一轮玉盘挂在月空。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中的狐狸睡得更加舒服。
转身一步一步踏在地上,沉稳得没有一丝颠簸。
“离。”
快要进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夜离顿住了身子,才慢慢转头,神情淡漠的看着站在身前的女人。
小青一直他门口守着,看着他进门就没出来过,此刻瞧见他从外面回来,怀中还抱着禾瞳,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原本她以为夜离已经彻底和禾瞳闹僵了,毕竟他们每一次争吵自己都看在眼里。
“你怎么在这儿?”
夜离神情淡漠,声音也没有丝毫的情感,仿佛几个时辰之前与自己鱼水之欢的人不是他。
小青低着头,手指在衣服上摩挲,微微垂下的睫毛遮挡情绪。
冷风中蛇女的衣服被吹得翻飞,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鼓起勇气,脸色微微泛红道:“我担心你。”
夜离微微蹙眉,他没有想到小青对他的情谊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毕竟在他的意识中与小青的欢好完全是个意外。
在之前的三百年里,他从未经过人事,此番骤然被勾引,难免没有把持住。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儿。
睡得正香甜。
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小瞳睡着了,我先将她放到床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夜离说完这句话,不等小青回答便头也不回的推门进去了。
小青看见他的背影,心像被人用手揉了般,皱巴巴的,袖子下的手心被指甲戳得生疼,却依旧不能缓解心中的刺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样伤害你,这样不把你当一回事,你却依旧把她当做宝捧在手心里。
而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却不肯回头看看。
夜离推门出来就看见小青一个人独自站在门口,眼尾红红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的面前。
“夜晚天凉,你不必日日在此守候,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青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就在夜离准备转身离开时,她用手扯住了他的衣角:“你不生她的气了吗?”
夜离顿住了脚,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够察觉出他的声音淡了许多:“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她的气。”
小青顿时抬头,心往下一沉。
难道他知道了?
不可能。
不可能。
她一直很小心。
想到这里她才微微安心,假装犹豫道:“她和那个道士...不是...在双修吗?”
这话说得巧妙。
不久前夜离还因为此时和禾瞳生气。
她现在提起来。
倒是有点意思。
她以为夜离会马上暴怒,这次他却一直站在原地。
只默默的看着她。
她却没有看见在黑夜,夜离越来越淡漠的眼神。
“你想激怒我?”
夜离问道。
小青猛地抬头,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红着眼眶看着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难道他知道了?
不可能!
她咽了咽口水,才开了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刚刚还在水中与她抵死缠绵,怎么这会儿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咬着贝齿,红色的唇瓣上渐渐印出了白色的痕迹。
夜离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脖颈上的两个小小的牙印。
才悠悠开口:“竹叶青的毒可真是名不虚传。”
小青顿时神色变了,惊恐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她惊恐并不是因为怕夜离对她做什么。
而是惊恐夜离知道是她让他和禾瞳的关系产生隔阂。
现在他发现真相了,所以他们和好了,自己永远不可能和夜离再有什么了。
夜离瞳色瞬间冷了下去,他伸出右手张开掌心。
小青猛得被扼住了喉咙,紧得喉咙发疼,夜离轻轻的贴在耳边道:“你很聪明,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湖心亭的地下应该还有很多魑魅,你趁我情动的时候,将毒素注入我的体内,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那么多伤害小瞳的事,你说我要不要一件一件还给你?”
他的声音低沉且魅惑。
小青的眸子却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完了。
他知道了。
“你怎么发现的?”小青咬着唇不死心的问道。
夜离捏住她脖子的手腕松了。
她瞬间跌倒在地。
裙角沾上了一层蒙蒙饿灰。
“蛇毒从入体便以极快的速度遍布全身,所以我的情绪经常不能自控。但是你却忘了,自己的蛇毒带有香味,蛇毒在我周身血管经脉流转,自然那香味也能从我身上闻到。”
“本来我是没有怀疑你的,但是今日那具浮尸,我昨日看见你在与她说话。今天晚上她就去攻击禾瞳了。”
小青顿时脸煞白。
她想如果那禾瞳能够消失,夜离会不会多看她一眼。
“地上的那个摧魂旋也是你设的吧。”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要伤害我还是她。若是伤害我,还能饶你一命,若是害了小瞳,我便让你一命偿一命!”
小青匍匐在地上,神情似哭又仿佛在笑,瞧着很是渗人:“她根本不在乎你,你就是为她死了,她的心里也只会有那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