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小姐,原来在家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如今却要看人脸色行事,这样的生活,你没有过够吗?”
那声音似男似女,听得人骨头里发寒。
李无双惊惧不已:“你是谁?你是谁?”
她四处张望却没有一个身影,忽然面前的水塘咕噜咕噜作响,一个黑色的水形状的人出现了。
她被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转身就要跑,却被一个黑色的细线牵住了脖子。
勒得她喘不上气,整个脸涨得通红。
那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李家大小姐,如今竟要为被人为奴为婢你可甘心?”
李无双双手捂着脖子,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国师救我,收留我,我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闻言,那黑影手劲大了些:“真的吗?以前你可是走在哪儿都有丫鬟仆从服侍,现在沦落到为他人端茶倒水的地步,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点不舒服吗?”
这话似乎戳中了李无双的内心,她想到自己父亲,虽然做了错事,但是却是异常的疼爱她。
可若不是林少尘,恐怕她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她扬起脖子想让自己舒服些,喉咙中挣扎着挤出了几个字:“没有。”
瞬间与黑影上的红眸对上。
失神片刻。
那黑影忽然松了手,大口的空气进入腹腔,略带诱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少尘可真是个不错的人啊,凭什么那狐狸精能与林云洐在一起,而你只是与林少尘说了几句话就要被这般训斥。”
那声音就如同毒药般。
入了腹就永远留下了痕迹。
一缕黑色烟雾在她眸中升起。
见状,那黑雾发出了一阵渗人的笑意,便缓缓沉入水底。
李无双看着毫无波澜的湖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半分痕迹都没有。
难道刚刚是自己做的梦?
————————
小狐狸在榻上摆弄着林云洐的葫芦,里面有那怨童的残魂,还有蛛人的残魂。
她挑挑捡捡半晌才找到婷儿的残魂。
白色的小小的一个。
她用妖力将那残魂注入到刚画好的小人身上。
林云洐打水回来就看见这一幕。
那魂魄已经大半入了符纸中,他想阻拦也来不及了:“你这是做什么?”
小狐狸认真的给婷儿修补残魂:“等她投胎变成狐狸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我想自己助她修炼。”
说着那被注入灵魂的符纸仿佛有了灵魂般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今日匆忙,等过几日为你寻一个好的身体,你且将就将就。”
小符纸吱吱的叫了几声,小狐狸轻轻一点,它就飞入了脖颈中的项圈中。
林云洐摇了摇头,觉得此事也没有违背伦理,便由着她了。
拧干了帕子,轻轻擦拭她的脸庞。
是夜,油灯晃晃悠悠的。
二人同躺在一张床上,小狐狸不老实,一下用手摸他,一下用脚踹他。
终是忍不住了。
油灯灭。
漆黑一片。
他翻身而上。
小狐狸手脚并用的抵住他:“道士,次数太频繁不好吧,上次你给我的还没完全炼化呢。”
他喘息声加重:“不要紧,可以慢慢炼化。”
.....
林静夜晚正巧有事找林云洐商量。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她再笨都能听出来这声音是在做什么!
心中仿佛被一根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厢林云洐事毕出来打水,冷不丁的瞧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前。
定睛一瞧——师姐。
顿时脸上像被火烧了般烫得出奇。
“师姐,你怎么来了?”
林静定定的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道:“师弟,她是狐狸精,你乃修道之人!”
林云洐叹了口气:“师姐,我知道。”
“知道你还....”
剩下的话她涨红了脸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林云洐看着师姐认真道:“师姐,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与她之间情况复杂,不知如何与外人分说。但终归是我对不住她,她让我取她,也无可厚非。至于师父那里,我自会去领罚。”
“你...”
“更深露重,师姐请回吧。”
“明日陛下设宴,特来跟你说一声。”
林静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林云洐愣了愣,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道士,你去哪儿了,怎的还不过来?”
小狐狸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捂着肚子娇声唤道。
“来了。”
林云洐打了盆热水,绞干了帕子给她擦。
热乎乎的帕子刚一触上,她就忍不住轻哼了声。
林云洐擦到那双小巧玲珑的脚丫子时。
那狐狸已经找周公梦游去了。
他将自己清理干净才躺在床榻的外侧阖眼。
再一睁眼,天就亮了
“要进宫?”
原本还在床上赖着不起的小狐狸一听这话,一咕噜翻身起来了。
眼睛闪亮亮的:“宫里是不是有御菜?”
林云洐站在榻前点头。
小狐狸瞬间把自己收拾得板板正正的。
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道士,我好了。”
林云洐摇摇头,背过身子唇角却偷偷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宫中不比在外面,你不可胡言乱语,紧紧跟着我即可,听见没?”
在路上林云洐再三叮嘱,生怕小狐狸惹了事端。
此次宴会是皇上特意为来京除蛟龙的术士们设宴。
林云洐,林静,小狐狸都来了,是以林少尘便把李无双带着来了。
林静说不过小狐狸,却能拿捏李无双。
当即不满意道:“她去皇宫做什么?”
林少尘将李无双拉身后,对着师姐讨好一笑:“师姐,带去给咱们倒倒茶,侍候我们。”
李无双看着身前这个穿着白袍的道士,平日说话总是带着几分笑意。
可她今日听着这话竟是刺骨的心痛。
指甲都快将手心戳破了皮,她却也是毫无察觉。
偏偏那边的狐狸还倚着林云洐娇声娇气道:“什么时候才到啊,我都走累了。”
林云洐用手支着她,她走路也省去了大半的力:“前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