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我谢你八辈祖宗!”此时此刻,楚沉雪很想刀人。
该死的系统居然选了个与她本人经历相似的原主,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费力地撑开眼皮,入目的是一片冰天雪地,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语音:“宿主您好,996为您服务,恭喜您来到新的时空,这里是东流县首富谢横的府邸,您所处的位置乃谢老夫人居所的院子。”
“滚犊子,我能不知道这是哪儿,要你提醒?”楚沉雪手撑着雪地慢慢起身,但因浑身冰冷僵硬,腿已没什么知觉,又摔了回去。
屋里传出对话声:“老爷,棠棠都跪两个时辰了,会不会受不住?要不先饶了她吧?”
“这么轻易饶她,她不会长记性!若儿伤得那样重,脸还不知道能否治好呢,万一毁容,这辈子就毁了,要是现在轻饶那个逆女,岂不寒了她的心?”
“唉,都怪咱们平日溺爱棠棠太过,把她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溺爱?
楚沉雪笑出声,原主谢棠正是因为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多年来一直饱受忽视,才跟沈若过不去的。
她这次穿进的,是一本团宠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谢横夫妇唯一的女儿谢棠。
谢棠上面有两个哥哥,谢文和谢武,祖辈只有祖母还健在,偌大的宅子里,住着十来口人,还算热闹。
不过,热闹是别人的,谢棠只有孤独。
按照原书描写,谢棠打小有点呆笨,做什么事都慢别人一拍,长得瘦瘦小小,皮肤黑黑的,左边脸蛋上还有一块胎记。
就因为这块胎记,她一生下来,便被父母视为不祥,祖母和哥哥们也不爱跟她亲近。
甚至于有一次,她在街上遇到大哥谢文,上去打招呼,被骂丑八怪,她回去跟爹娘诉苦,却遭到无视。
“咱家棠丫头性子孤僻,跟谁都合不来,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老祖母和沈氏时常这样感慨担忧。
如此种种,使得谢棠自卑又敏感,从不敢与人来往。
纵然是这样,至少她还有个自己的房间,可以躲在里面,自我疗伤。
可六岁那年,沈氏从娘家接回一个比她大三个月的表姐,把她的房间也占了。
表姐沈若便是原书女主,小时候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嘴甜活泼,长大后美若天仙,聪明伶俐,还很会经商,从她来到谢府的第一天,谢家所有人就喜欢得不行,对她宠爱非常。
于是乎,谢棠这个透明人从此更加透明。
沈氏摸着谢棠的头,千叮万嘱:“棠棠,以后若表姐就跟你睡同一屋,她刚失去父母,很可怜的,你要多多照顾她,知不知道?”
谢老太太也说:“你若表姐只比你大三个月,但已经读书识文了,你要向她学习。”
一家人成天围着沈若转,带她出去玩,给她买好吃的,首饰衣裳更是挑贵的买,生怕委屈了她。
谢棠从未有过这种待遇,嫉妒的火种在心里越烧越旺,她视沈若为眼中钉,在沈若床上放死老鼠,故意将她绊倒,扇她耳光,骂她鸠占鹊巢。
沈若跑去告状,却还偏偏垂着泪为谢棠开脱,说是她自己的错,惹得长辈和哥哥们心疼不已,她哭得越可怜,谢棠受到的责罚便越重。
后来谢棠和沈若分开住了,她还是气不过,隔三差五去找沈若麻烦。
十四岁时,老太太过寿,谢棠为了讨好祖母,耗费半年多时间,没日没夜绣了一幅百鸟朝凤图,准备献给她。
然而等她赶到时,老太太手里已经有了一幅百鸟朝凤,是沈若亲手绣的,绣工比她的好了千万倍。
原书上写,是因为二哥谢武无意间得知谢棠要绣百鸟朝凤,觉得这是个好点子,于是跑过去建议沈若送这个寿礼的。
谢棠不知内情,误以为沈若偷了自己的创意,怒火中烧,跑过去找她算账,两人争吵间,沈若不慎跌倒,额头撞在摔碎的花瓶上,受伤昏迷。
谢家人认定谢棠嫉妒沈若长得美,是故意害她,谢横一怒之下,罚她在雪地里跪一天一夜。
之后,谢棠被强行送往乡下,不久便被一个流氓欺负,怀上孩子,差点被浸猪笼,彻底黑化。
回到谢家后,她谋划向沈若复仇,当时谢家的生意多数已给沈若打理,于是她就在酒楼的酒水里下毒。
两位顾客中毒,差点没命,沈若被抓,要判处死刑,是男主插手,才查明了真相,最终谢棠被处斩,怀恨而死。
“偏心的爹妈,糊涂的长辈,悲剧的孩子,这个剧本我可太熟了。”楚沉雪揉了揉膝盖,但还是没知觉,“996,给我来瓶热水。”
叮——
996:“宿主,热水一瓶,消耗一千积分,请您查收。”
“一千?你个奸商。”楚沉雪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然后再拧紧,放到腿上取暖。
这还是不够劲儿,要不换个炉子得了?
“逆女,你可知错?”
谢横夫妇不知何时出来了,正冷漠地看着她。
楚沉雪平静地说道:“沈若是自己跌倒,并非我推的,我何错之有?”
根据书中剧情,这时候沈若已经醒了,但她没有说明真相,因为她听到谢横说要把谢棠送去乡下。
“还不肯承认?”沈氏急得眼泛泪光,“棠棠,你怎么变成这样?娘看到属实痛心。”
“得了吧,别装慈母,又没外人,给谁看呢?”在楚沉雪看来,原主更应该怨的,是谢横和沈氏这对不称职的父母,是他们毁了原主的一生。
谢横怒道:“放肆!怎么跟你娘说话?”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你又要打我?我究竟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就这么见不得我活着?”让女儿在寒冬腊月,露天跪一天一夜,也是够狠心的。
沈氏眼泪哗哗地往外流,捂着嘴低声哭泣,“棠棠,你就这么恨爹娘?”
“我们可不曾亏待过你!”谢横俨然一副极度痛心的模样。
“是不曾亏待。”楚沉雪感觉腿有了些知觉,便咬牙爬起来。
“你们也只不过是嫌我脸上有胎记,从我一出生,就把我扔给奶娘,在我生病时不闻不问,受伤时不管不顾,把别人的女儿当珠宝,把我当根草,仅此而已。”
谢横和沈氏都愣了一下,她怎么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了?以前只会大喊大叫,骂他们偏心。
“棠棠,不是这样的,若儿她自幼父母双亡,比你命苦,爹娘这才多关心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