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边。”一个黑色的身影盘坐于小舟之上,放下鱼竿亲切的呼唤他。
“老爸。”
待移船相近,登上桥头,父子席地而坐。远远的夕阳,红润了乾坤穹庐,红润了斗笠下的笑颜,却红润不了他灰冷的心。
“老爸,我是不是很没用。”
“干嘛这样说呢?”
“我保护不了你,也,也保护不了叔叔嫂嫂和,大家。”
爸爸轻轻抚摸他的头,也压制着悲痛:“你已经为我们做很多了,有些事,逃避不了。”
“老爸,这些年我看到了很多悲剧,即使我们再努力的援助,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事实。”他眼冒金光,郑重的看向爸爸,
“所以,我想辅佐仟释昱天打造出一个完美世界,无怨无恨,每个兽都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他直视着,想得到肯定。
爸爸只是稍微摇了摇头,温和的目光再如何也消融不了他的坚定(欲望)。
“儿子,这不是你。快醒醒吧。”
“不,这就是我。”猛然站起身,“我要让这世界,让太阳一直都能够凌空照耀,黑暗一定不复存在。”说完抬手划过天际,太阳又回到正午的直射,天地万物皆可目睹,生机勃勃。
“诶,你错了,儿子。”爸爸双手击合几声,时间加速。逐渐的,周围绿植娇花不忍长期的暴晒而黄化凋零。
“你瞧,一些事干预地太久也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顺其自然,适当端正,让太阳休息一下,用黑夜缓和一下。”
“然后就像你一样,永远睡在黑夜里是吗?”
“儿……”
“够了,我的选择,不会错!”随后转身,径直走远,离开梦镜。
“小,小夜……”夜伟默默的低下头,望向江水明镜,投射出夜明小时候的天真笑脸,而现在的冰冷、仇恨叫人无法接受。
拿起一块石子狠狠砸向江面。“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们只是封锁了他的部分记忆,激化欲望。”一个水形态的兽身从水中脱离,于空中向他鞠躬:“尊敬的夜大侠,我奉仟释大人之命监视你们的行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还只是个孩子。”
“16岁,算是吧。额,之前军师先生与我们达成一致,他帮助我们‘改造’大陆,而我们要借给他造梦之匙。”
“小夜要着个干什么。”
“由于还阳神术的缺陷,您的精神体无法再造,这要造梦之匙的辅助。”
“小夜……是为了我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水影再次行礼:“我奉仟释大人之命监视你们的行为。
也愿夜军师早日夺得宰相之位,愿极界一统三界。夜天师,先行告推喽。”
“赶紧滚!”夜伟打出一道气拳,将它打成蒸汽。“真以为我儿子会陪你们玩帝制。”
再次望向夕阳欲颓,夜伟:小夜,你一定可以的。
“为什么!”夜明坐起身,脸色峥嵘。
“主人你醒了。”星君放下手中的通梦之匙,递上前一杯水。
“辛苦你了。”
“别这样说,嘿嘿。”
此时,一位青衣色登门拜访,星君亲自迎接。他从右手边的包袱中取出一张邀请函,恭恭敬敬的交给他。
“白虎将军,这是给军师的。”
“嗯,辛苦你了。”
交还到夜明手中,拆开一看:
小夜,我终于找了个好搭档,今天晚上来我这儿玩一会,我俩给你作两曲。
——竹房兄
夜明:竹哥?好几年了,我倒要听听看。
“星君你也来吧。”
“是。”
晨阳和煦,我还在楼顶上得意的小睡着,完全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好你的,睡得这么舒服,还不过来干活。”老样子,竹英还是揪起我耳朵。
“别老是这么粗鲁,白威不会喜欢的。”我撒开她的手,揉揉发红的耳朵。好像真的管用,她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轻柔了许多。
“那快点,哥哥还在等我们呢。”
“好嘞,这才是淑女才有的样子嘛。”
阁楼的二层,竹房正欣酒坐休,抚摸着手中的琴,时不时轻拨几声:这回一定要让小夜快乐起来。
等到我搞场动作大戏,一层层飞檐走壁地荡下来,正好落到他面前。竹房猝不及防,算是惊艳到了。
“几个月了,小州还是这么精神。”
“嘿嘿,竹兄你叫我嘛。”
“哈哈,小州啊,今天晚上我们要举办个表演,你来帮我想想什么曲子好?”
“额,这个,那得看看听众是谁了。”
“一个,挺抑郁的,其他的兽就别管了。”
“好吧,包在我身上,老板。”
“叫竹兄就好了,那么再会。”
“好嘞。”
他背起琴,几个闪身和空翻便飞渡九天之外。
我:什么事这么急呀?
放心地环顾四周,只见茶几上放着一把钥匙,字条压在上面,扫视一眼,心中乐开了花,窃喜一番后来到地牢。廊道两旁的火光忽明忽暗,监牢里的不知是生是尸,是兽是鬼。
反正只记得他们在最里边的那间。
“咕噜噜”凛寒泽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醉醺醺地瘫软在地,翘着二郎腿:“总算是喝完了。还有我说小白,你真的会相信那个傻蛋吗。”白逊不理他,只是独自盘起腿尽心练功。
顿时间,地牢里充斥着野兽的的嘶吼声,他们粗壮的手臂穿过铁笼,想把我拉进去发泄怒火。可我也是有些厉害,上前冲刺,飞扑,滑铲,侧避,花式转身,腾空在加几个空翻......
但事实告诉我们,装帅的家伙下场总会很惨。实在是上头了,一发不可收拾,何况前方光线昏暗,毫不留神撞穿牢底。
“小白痴,还挺行的。”凛向上扬扬头,站起身活动筋骨。
“喂,你没事吧。”白逊抓着栏杆,关切的慰问。我揉搓着伤疤,跌跌撞撞前去把牢门打开。
“我没事,嗯。你们快出来吧。”
“为什么要放我们出来?”
“这个,楼主叫我创首乐曲,特意让我下来找帮手。”
凛:“时机成熟还有多久。”
我:“可能,额,我也不确定。”
白逊:“没事,先出去再说吧。”
转向过道,远看满是手臂挂着红灯笼,我只是捏了一把汗。
“你们可以过吗?”
“可以!”
“那就......”
表演时刻,我再次蹦出去,左躲右避。而白逊正要行动,被凛寒泽一把拽回:“等等,我们先看看他。”
大门就在眼前,感觉胜券在握。这时一双老六的手突然伸长,我急忙想躲,却被一把夺取了衣裳。
我惊恐之余:“诶呀!”赶忙用手捂住身子,脸涨得通红。
“嘿,哈哈哈。”凛笑得合不拢嘴。
“快来帮我啊。”
“好好好。”
凛寒泽深吸口气,接着大吼一声,宛如万钧雷霆,地板为之颤动。他们胆怯地收回手臂,蜷缩在角落。
我朝那里边看去,这个犬科兽人正抱紧我的衣服躲在墙角。
“小流氓,还给我!”
他单纯是摇摇头,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时白逊他们已不知不觉过来,凛寒泽拍着我的肩:“他好像不乐意呢。”
“算了,唉。嗯,不对,你干嘛。”跳到一边,难以置信地注视。
“别想多哦,身材很不错嘛。”
“你,你等着。”
“别等了,还不快找件衣服。”
“哦,对哟。”
接着疾步跨上阶梯,冲出地牢。目标,目标,在那。
一个兽人正穿着盔甲巡逻,我蹑手蹑脚走去,呼叫呼叫。
“谁!”
“我,是我。”
“州先生,咦?您的衣服。”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快。”
“可是。”
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好吧。”把身上的脱下来交给我,赶紧穿上。
凛:“哟,还抢人家的啦。这样就不礼貌喽。”
我:“还不是你!”
白:“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哼。”
“几位到三层吧,城主吩咐过那里。”
“好。”
“可以带件衣服吗?”
“没问题。”
为了还人情,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取来了衣服,真诚道了声谢。“没事,只要州先生您开心就好。”
我们坐在楼阁中心,秘密讨论。这层楼似乎有某种力量的限制,使得声无法传出。
我:竹兄真是用心。
白逊:“创作乐曲吗?可是我不是很懂这一方面。”
我:“不不,乐曲我早就想好了。现在,我们谈谈别的事。”
白:“就比如,你?”
我:“大家怎么都喜欢这个问题。好好吧,给你这个。”
我掏出五星徽章,他们顿时傻眼了,“二星队长,三星特职,四星部长、护法,五星......”
“对,我就是副会长的狗腿子。”
凛失望地扶住头:“切~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高手呢,看是送过来当炮灰的。”
“你说话礼貌点,信不信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呦吼,来来来。”
我们拉开阵势,摆出姿态,火药桶能在不经意间点燃。即使白逊千方百计地劝和也无济于事,我们心意已决。
“酒鬼,我一定要让你尝尝苦头,看招!”
“来吧。”
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包裹住手,寒气逼人,一梭子打去。他伸手来接,结果弹射回了,躲开来甩甩手。这是什么火?
“别跑啊,我帮你解解酒气。”于是再次前冲,手臂宛如螺旋桨飞速转动。
“别...”
“晚了哈哈。”随之一拳上去,打到了“他”的肚子上。我有些疑惑:红的?
那一头,凛寒泽和白逊有些摸不着头脑,“兽呢?”
我缓缓抬起头,有些闷圈,眼前是一个红色的熊,右臂有个更别致的蔚蓝色花纹,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
“大人!”部下们纷纷上来搀扶,一边凶神恶煞地警告我:“胆敢偷袭大人,你死定了。”
我一脸的莫名奇妙,不知所措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啊。”
东杨:“先生……”
我猛然回忆起来,转过身,大家都身负重伤,他手中的洪荒正渗透着血。
“你们,这……”我敢忙把赤色夜明珠安装在箫上,吹奏回血津韵调,帮助他们疗伤。同时,对面的头子也在迅速恢复。
红熊恢复完成后起身,拍去衣角的尘土,冷冷地注视我。随之一个闪现,飞云踢重重地踹到我头上,千钧一发之际,抬手去接。顿时两者之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场,红熊很是意外。
“老弟!老弟。”竹房闻声赶来,见到我也是难以置信。
“小州也来了,怪不得刚刚的箫声这么耳熟。”他微笑着把我两拉开,叫手下端来几张凳子。我也让东杨他们先原地休息。
房:“怎么就打上了?”
研:“哥,他偷袭我。”
我:“不,不是,我也不明白怎么就到这了,本来我还在教训一个变态呢。”
研:“那你妨碍到我办事了。”
“他们是我的人,你最好别乱来。”
“切。”
“行了行了。老弟啊,我这次来是想叫你来我这玩玩,怎么样?”
“在所不辞。”
“那就好,小州,开演。”
“明白。”
夜晚的广韵城灯火通明,阁楼上宾客列如麻。洋溢的琴声,活泼的竹笛声,交织相易,娓娓动听。
无论是古树下的东杨他们,用昆仑副镜观看,还是坐中都陶醉在其中,凛寒泽和白逊也在,钦服于我们的音乐。
“这小子可以呀。”
“的确。”可是他的目光始终在前面夜明的身上,好像有段尘封的记忆他打不开。
白逊:他,怎么这么熟悉。
全身心投入的夜明没有察觉到,而星君早已发现并认出白逊,但他不去理会。
表演结束,雷鸣般的掌声爆出,我们行礼感谢。
“小夜咋样啊?”
“嗯,好极了,房兄。”
“那我就高兴了。来来来,大家慢慢吃,多喝点酒。
小州,小夜,我来带你们练练酒量。”
可知又是一场恶战,就属我最先倒下,夜明紧随其后,趴在我背上。凛寒泽、白逊和星君默默的扶住额头,哀声叹气。
“怎么回事啊!怎么都这么差。”
……
昏迷了好一阵子,恍恍惚惚醒过来,房间中只有我和夜明,他睡得很香。取过床头的字条:
小州小夜,你们好好相处一下哦。
我:……
分身:“本体!电话。”
“哦,来了来了。”
闭上双眼,启动后睁开。两只手臂抓着我的肩膀,面前的白威痛哭流涕,呜咽得说不出话。我伸手摸着他头安慰:“又不是说我不回来,这么想我呢。”
“嗯……这是一点。”哭的更厉害了。
“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还有那帮孩子,欺负兽呜呜呜,太可恶了。这三个月我已经被校长叫了27次了,还有这个分身什么都不会,天天嘲讽我,呜呜呜,还有……主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把那帮淘气包的罪名一一列举,我已经“气”不成声了。
“行,一个也别想漏。明天我要叫他们好看!”
“主上,我等着你哦。”
“嗯。”
挂断电话,意识传回本体。疾步走出门外,在暴雨中大吼一声:“一年的工资呀!混账!!”
瘫软在地,任凭雨伞击打面颊。
“小心着凉。”
我回头看,星君正严肃的在门前站岗,早已湿透了。
“你是?”
“小夜的下属,叫我星君就行。”
看见他,油然而生的一种亲切感,我想是真的和阿威很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