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听风就来到县衙,亮出令牌后县令赶紧相迎行礼。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县令就带着衙役跟随听风来到几人租住的小院子里,将这些人贩子的尸体带走,并且打扫打斗留下的血渍。县令又派了一些人去了人贩子的老巢,解救出十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其实是可以买卖家丁丫鬟的,但是必须是要合理合法自愿的,而肖老板都是偷来抢来的姑娘,本身就是干着伤天害理的买卖,刚巧他不长眼睛,贪心不足蛇吞象,最终葬送自己的性命。
小院儿里的姑娘们早上醒来看到自己房里的死尸,还有满院子的尸体,和许多没有干涸的血迹,都吓得惊声尖叫瑟瑟发抖。孙墨樱赶忙安抚众人,将她们安置在了她的房间内。
房主大婶闻风赶来,看着一片狼藉,当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叫起来:“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这叫我们以后怎么住人啊!不成了凶宅了吗!”一边拍着大腿,一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嚎。孙墨樱听到声音出来查看,看着房主大婶,于心不忍的上去劝慰:“大婶,对不起啊,您说多少银子?我们赔给您。”
一听到给银子,房租主大婶立马来了精神,跟演戏似的不哭了,拉着孙墨樱的手说:“还是姑娘你通情达理,你看我一个老妇人多不容易,平日就靠把这个小院子租借出去赚点生活的银子,这一下子在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成了凶宅谁还敢来!”说着又去擦擦眼泪,瞄了一眼孙墨樱又做出哀伤的表情说:“这样吧姑娘,一百两银子,只要赔我老婆子一百两银子,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孙墨樱尴尬的笑了笑,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她也做不了主。“大婶,您稍等一会啊,我得跟我们家大人商量一下。”
“好好好,姑娘你快去,就说一下老婆子的不易。”说着说着又开始抹起泪儿来。
“听风,房主大婶来了,哭喊着要赔偿呢。”
“嗯,那就赔给她,她要多少?”
“大婶要一百两银子,你为了救我花了一万两,不知道是否还能赔的起?”孙墨樱小声的问。
听风看着她的表情呵呵一笑:“孙小姐放心,我的银子已经拿回来了,这点钱赔的起。”
“那就好,欠你的银子我日后想办法还你。”
听风呵呵一笑不语。送走了房主大婶,听风找到县令。既然肖老板解决了,这些姑娘也可以找地方过安稳的日子,听风就将此事交给了县令来安排。随后听风买了一辆马车,一匹好马,又采购了不少干粮,带着孙墨樱和丫丫开始回京都。
就在孙墨樱他们的马车刚走,后面有一个女子追着马车喊着:“大人!听风大人!”
孙墨樱听到好像有人喊,就掀起车帘,就看到有人在后面追,“听风,要不我们停一下?”
“好!”其实听风听到了,习武之人的听力都是很好的,只是他明白此女的心思,并不想带她回去。
马车停下了,那个女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口喘着气说话断断续续:“大人,我,我想跟,跟你们一,一起去,还请大人,给奴婢一个报恩的机会。”这正是昨天抢着要去给孙墨樱烧洗澡水的姑娘。
“你回去吧,如今你已经安全,找个好人家过日子吧!”听风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看着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孙墨樱虽然想张口劝一下,可是还是闭了口没出声,因为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又有什么权利去干预别人。最后听风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流下独自在风中流泪落寞的小姑娘。
清潭镇,几日后宋落衡收到了听风托人带回的书信,只有寥寥数字:已寻得孙小姐,平安,勿念。
看到书信的宋落衡揪着的心才算松缓了些,派人通知金大夫,让他们不必担心。这时京都的急报也到了,说是来接替宋落衡镇守边关的将军不日就将到达清潭镇,请宋落衡准备好交接工作,然后回京都复命。
交接好一切后,宋落衡一刻都不想耽误,带了一小队轻骑提前出发了,他只恨自己没有长上翅膀,不知道孙墨樱这一个多月是怎么度过的,他归心似箭。
京都的天气要暖和的多,要入夏了,中午的日头也格外晒人。听风驾着马车进了京都的城门,马车往一处僻静的地方驶去。
“听风,我们这是去哪?”孙墨樱看着陌生的地方问。
“早年将军在城郊置了一处院子,孙小姐就暂且先住在那里。将军应该也出发回京都了,想必不日就到了,我们在那里等着他。”
孙墨樱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听风,我想,我想先回家看看。”
听风顿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不过只有半个时辰,如今孙小姐不适合在外面抛头露面。”
马车不一会就走到成华大街,再拐到曾经孙府的方向。看着路过的醉仙居,孙墨樱脑子里闪着都是曾经的记忆,嘴角不自觉上扬,毕竟曾经是那么的美好。
虽说一会就到了孙府,但是这一路上对孙墨樱来说十分漫长。马车在孙府门前停了下来,孙墨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看着已经破旧的大门,短短两年而已,物是人非。虽然破旧了,但是门前的落叶还是被扫的干净,看来是孙伯还在这里。孙墨樱推开大门,看着干净的院子,孙墨樱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她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孙墨文在院子里练武,她坐在石凳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拍手一边叫好:“哥哥真棒!哥哥真厉害!哥哥长大了要保护樱儿!”而她的父母则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孩子。
“爹爹,娘亲,哥哥,樱儿回来了!”孙墨樱朝孙启年夫妇的卧房走去,丫丫跟在身后也是轻轻抽泣。孙墨樱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就只剩下残破的梳妆台,她轻轻的抚摸在台面上,眼前正是自己娘亲坐在跟前梳妆的样子。孙墨樱站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许久。
又去看了孙墨文的房间,随后孙墨樱来到自己的小院,那棵大树下的秋千换了新绳子,绳子上还绑了鲜花,她知道肯定是孙伯换的。孙墨樱走过去轻轻坐下,挥动着双腿让自己起飞,又哭又笑,丫丫在一边陪着又哭又笑。
“丫丫,你说为何这一路没有看到孙伯呢?当时我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守在府里。”孙墨樱隐约觉得心里有些慌乱。
“估计孙伯出门了吧,小姐你看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连小姐的秋千都装饰的这般漂亮,定是孙伯知道小姐要回来了!”丫丫安慰道。
“兴许是出门了吧!”孙墨樱叹息一声。
听风找到了主仆二人:“孙小姐,我们该走了!”
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孙墨樱依依不舍的跟着听风走了。
孙墨樱前脚刚走,后脚在她住的院子里,来了一个一头银发,却寒若冰霜的男子,一身白衣,显得他更加的冰冷。他走到秋千跟前摸了摸,眼神才变得柔和,随后又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刚才孙墨樱进了院子就坐在了秋千上,还没有来得及进房间看看就被听风喊走了,如果她走进来看看就会发现,房间里一切摆设居然跟曾经一摸一样,房间里还熏了她最爱的熏香,花瓶里还插着鲜花。
一路上孙墨樱的心情都比较沉重,丫丫看着孙墨樱这般,也不知如何安慰,她知道孙墨樱需要自己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