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留步。”
随着一声富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传来,一道夺目的红影也飞掠而至,站在了穆青然面前。
只见眼前之人,身穿红色锦袍,玉冠束发,眉目清拔,俊美的桃花眼浮着一层笑意。
来人双手一揖,“在下霍逸,冒昧打扰,不知公子刚才救人的法子师承何人?”
穆青然甫一见眼前的人,不禁惊叹,好俊的后生!真得被惊艳到了。要平时怎么也要撩一撩,可眼下只想赶紧溜走,不想节外生枝。
便淡淡道:“不值一提,我乃普通人家,只是祖辈以来代代相传而已的小小技法。公子看到了,有机会可以广为传播,必能救助更多人。告辞!”
一个看起来相貌普通的年轻公子,那说话的语气,那风度气质怎么如此特别呢?
霍逸瞬间被迷住了。
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追问: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只见离去之人扬了扬手,没有回答,霍逸也不恼。
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霍逸嘴角一扬,来京城这一趟果然有趣。一转身消失不见。
看到穆青然和小琢进了榕王府的角门,霍逸俊美的双眸眯了起来,手肘着下巴,若有所思。
又和榕王府有关,他不自觉地伸手在怀里掏出一根金簪,邪肆一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哈哈!
穆青然一回到听风阁,还没坐下喘口气。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踢开。
有人进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拖出门外,只觉得自己被凌空提起,顷刻间,自己就被扔在了观澜殿外冰凉的地上。
穆青然被这么突袭,其实她是有反抗能力的,当然最终未必能打得过,就那男人的武力值,她拼死也打不过,但反抗一下总是可以的,但是她不能。
就在听到门响的时候,她浑身一凛,下意识地就想抬腿给来人一个螳螂扫,但她瞬间警醒,不能轻举妄动。
直到她被拎起来,她也只是踢蹬着两条腿,故作挣扎状。
她被摔得疼得呲牙咧嘴,生气地看向站面前的人,“殿下何意?”
符昭满身冰冷,深瞳冷澈,挺拔的身躯笔直傲然,冷毅的面容透着审视。
今天这小子在街市救人的所为陌影已经告知了他。她那超出自己认知的救人之法,让他吃惊。
他很欣赏,可是终究这人是在自己府里的人,他对她竟然一无所知。
“你还要瞒着本王什么时候,你到底何人?”
穆青然也生气了,爬了起来,耐着性子道:
“殿下,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凡人,不想伤害任何人。既然殿下把我带到王府,我就给您好好疗伤,绝无二心,请殿下放心。”
“本王的府中怎能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符昭冷冷地道。
“如果殿下不放心我,为何又不放我走。我不欠殿下的。”穆青然也不示弱。
“休想。如果再有离开的心思,死!何时放你,本王说了算。”符昭放下狠话。
穆青然气急,转过身,准备回听风阁。
谁知,说时迟,那时快,安静的庭院突然传来一声破空声,一枚利箭“咻”得从左前方飞来,穆青然刹时石化,呼吸一滞。她眼睛一闭,听天由命了。
这接二连三的,啥意思!
谁知,想像中的刺痛并没有来,箭矢从耳边穿声而过。
穆青然瞪大眼睛看向左前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前面的狗王爷听到声响,眼眸也闪过惊异之色,定定地看过来,眼睁睁地看到那支箭射向她。
最后看到箭头飞射落地,符昭才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依旧一副淡定的神色。声音冷淡地道:
“你是木头人吗,见到危险不知道躲?”
穆青然似乎吓破胆了,胆颤心惊地道:“我又不是超人,如何躲得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白天的,堂堂王府,也敢有人放黑箭,殿下的威仪呢?”
“超人是何人?”符昭疑惑道。
穆青然被这一问,也愣住了,刚才真是被连续的暴击劈晕了。
赶紧把思维频道从前世切换到古代,“就是很厉害的人。”
哎呀,这狗男人,我在很严肃地质询他,他在问我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明白过来,符昭瞪了她一眼,“人生在世,防不胜防,本王不杀你,不等于别人也不杀你。你好自为之。”
说罢,符昭也不管穆青然听不听明白,凌空跃起,不见踪影。
留下穆青然站在原地,呆呆地,脑子混沌。
是考验,是试探,还是警告。
世事艰难,前世那点都不算个事,这个时代活着才艰难。
穆青然拿起扫帚,刷刷刷地做起自己名义上的份内工作。头脑混乱,思绪乱飞。干活,只有干活,才能清空头脑。
都说天家疑心重,可不是吗?不过自己的确是隐藏得够深的,不由得又自嘲了一番。
也不能怪那个狗男人怀疑她,他不怀疑自己,才是傻子!
只是自己伪装成习惯了,他一怀疑自己,自己代入感那么强,所以就觉得自己又冤又屈。
这么一想,竟然对那个狗男人的气消了大半,毕竟自己才是骗人的那个。
排解来排解去,心里好像还是被什么压着。穆青然扫了一堆落叶,又一脚踢飞。
暗中的陌影走了出来,来到符昭身边,“殿下,为何又放过她?”
符昭站在大殿顶上,踩着琉璃瓦,目光沉沉地看向前方,不知可否。
陌影何时见过主子这般优柔寡断。又问“为何?”
半晌过后,陌影以为主子不说话了。
又听到符昭幽幽地传来一句,像问他,又像自言自语:“身份不明,医术诡谲,又不拘礼数,坦然自若,胆大包天。”
符昭问身边的人:“她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可见过如此的凡人。”
“当然不曾。”陌影老实地回答。
陌雨调查如此之久,毫无所获。就连那几个当时在返京途中,抓捕家奴的几个黑衣人,也杳无踪影。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穆青然心有余悸,也给了她警醒。
于是,当晚,她衣不解带,靠坐在床上,大半夜地一直没睡,心想,万一再有人来偷袭,逼她出手,怎么办。
她就那么坐着,胡思乱想,也不知熬到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