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虎跟着大吼一声,“兄弟们,杀他个娘养的!”
他是不想和官兵斗,但为了保命,不得不杀。
山贼和兵卒打杀在一起,各有千秋。
兵卒训练有素,山贼乱砍,血肉炖成一锅粥。
副将当然得侯大虎来对付,持长刀劈砍过去。
叶勇双眸一凛,射出凶光,侯大虎倍感压力。
凭感觉,叶勇这个副将要比吴熵大将强多了,侯大虎必须强打精神才和他接上招。
他还是没能明白,对付吴熵的那股霸力到哪儿去了。
“氹!”
叶勇双锤砸在长刀上,喷射出一蓬火花。
侯大虎感受到滔天的力量挤上双臂,卸都卸不掉,当即呕出一大口鲜血。
“去死吧!”
叶勇卸下力道,再次举起大锤,狠狠朝他脑门砸落下去。
眼看脑袋就要被敲碎,一声鸣响在头顶掠过,
一根长枪刺中大锤侧面,大锤被顶出一个脑袋位置,硬生生锤下救人。
侯大虎吓出冷汗,转身一瞧,赫然是千山慕雪。
她走没多远便听到动静,迅速赶回来救人。
“我说过的,吴熵不是你打败的,偏偏不信。”
不是我打败的,难道是鬼打败的?
这个脸丢大了,侯大虎为自己争辩,“他的武功比吴熵强太多,人又很狡猾。”
“是你自己菜吧!”
千山慕雪撇下一句话,便和叶勇交战在一起,让他在风中懊悔。
侯大虎狠狠抽打自己的脸,相较之下,她的武功比起自己有过之无不及。
就在这时,铁柱哭喊着跑过来。
“大当家的,不好了,吴熵带兵杀了我们所有兄弟的家属,老少一个不留。”
“什么?”
当头一棒,侯大虎彻底石化。
没想到黑龙所怕的,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我娘呢?”
“死了,全死了啊!大当家的,死了啊……”
铁柱哀嚎不止,人间惨剧莫过于此。
嗡!
侯大虎脑袋炸响,差点没站稳。
他是个悍匪没错,可他还是个孝子。
当年浮屠大军杀过来,见村屠村,见人杀人,他的家人都死在浮屠兵的刀枪之下。
娘带着他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逃到猴坑岭,才有今日的山寨生活。
眼看娘跟着自己吃上土豆了,可咸海王不放过他啊!
娘死了,儿的心也没了啊!
“娘……”
侯大虎握紧长刀,连呕三口鲜血。
浮屠兵杀他亲人尤可解,因为浮屠兵没有人性。
吴道悟杀他娘不可谅,他比浮屠兵更可恶。
“杀!”
侯大虎连杀几个兵卒,眼眶里溢出血泪。
吴家军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占上风,兄弟们死伤无数,一个个倒在他的脚踝下。
接着,更惨的景象来了。
有个兵卒向叶勇禀报,“叶副将,吴熵将军带兵过来接应,震慑这帮目无法纪的山匪。”
“好,太好了,今日围剿猴坑岭众匪大功告成。”
侯大虎听闻了,奋力砍杀几个兵卒之后,抬眸就见到山坡下冲上来一批人马。
吴熵换了另一把长刀,骑在高头大马上,雄赳赳气昂昂跨过猴坑岭。
在他的旁边,十几个兵卒抬着他的大床,床上之物,触目惊心。
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堆满床。
“娘……”
“爹……”
“我的妻啊……”
“我的舅姥爷啊……”
全山寨的家眷,全部被吴熵杀死,脑袋全部被砍下。
“人一生,在床上出生,也在床上寿终正寝,猴坑岭是个有福之地啊!”
吴熵感概,眼眶有泪。
侯大虎眼眶迸血,长刀哀嚎。
发出一个歇斯底里的吼叫,冲杀过去,连杀几人,身上却也中了几刀。
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完全不顾自个的性命安全。
“杀……”
一名兵卒举刀砍在他后背,他反过来拍碎他脑袋。
又来一名兵卒,举刀跃起,狠狠朝他脑袋砍落下去。
黑熊见状一刀解决他,救下侯大虎,可惜,一个兵卒长枪刺中黑熊的后背,穿心而过。
“黑熊……”
侯大虎嘶哑一吼,一步跑过去托住他。
“大当家的,黑熊……我,我不能陪着你,去打劫了……”
黑熊一口气接不上来,脑袋软趴下去。
“黑熊,我的兄弟啊!”
暴怒,伤痛,身子摇摇欲坠。
他彻底疯了,随时会被砍死。
千山慕雪拼出最后一口气,抵挡住叶勇大锤一击,急速调转马头就跑,伸手一捞,将侯大虎丢在身前马脖子之上。
策马杀出一条血路,大声娇斥,“兄弟们快撤。”
留住青山在不怕没土豆吃,快跑啊!
她跑在前头,铁柱他们跟着狂跑,跑的慢的,死!
千山慕雪带着他狂奔许久,才躲过吴熵兵卒的追杀。
猴坑岭一百零九兄弟,能逃出来的也就十六个,其他的包括家眷五十六人,全部被杀,惨绝人寰。
侯大虎趴在马首前,一动不动,犹如死尸。
这一幕,千山慕雪感觉有点熟悉。
你掠我到猴坑岭,我掠你到最牛寨,天道好轮回。
回到玫瑰谷,陈安乐让张强和欧阳俊朗扶侯大虎上船,其他兄弟也上了船。
侯大虎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整个都瘫掉了。
陈安乐见他身上多处刀伤,让陈飞罡去找些草药给他和受伤的兄弟们敷伤止血。
赛华佗终于体现出了作用,人命关天,赶紧下船去寻找止血消炎的草药。
千山慕雪把吴家军杀入猴坑岭的事情说了一遍,陈安乐拳头狠狠砸在船舷上,发誓这笔账迟早要算。
第二天。
天蒙蒙亮。
陈安乐便带着兄弟们继续挖土豆,全部搬上战船储备。
马野也相继将马匹通过跳板赶上战船。
这一天都在为逃亡做准备。
好在这艘战船足够大,俨然就是一个小村寨,基本可以在船上完成吃喝拉撒等。
天很快黑下来。
村民们也都已登船,各路山寨兄弟也相继上船。
船舱里堆满土豆,够大家吃一段时间了。
陈安乐还特意让人留下种子不吃,等候一日回来,可以继续种土豆。
这就是民生啊!
老村长拄着手拐走过来,一脸担忧道:“安乐,这艘大船真的抵御洪水,真能飘起来?”
“爷爷放心,我们一定能活着。”
他可以不相信谁,都不能不相信系统。
此船体能在山旮旯里出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陈海燕背着包裹扭着腰身走过来。
她根本就不打算登上战船,只不过她想和几个平时要好的村民商量商量一块逃走。
见到陈安乐就想起死去的封山雕,娇斥道:
“这艘船也不知道怎么弄上山来的,原本就诡异,它能抵挡住滔天洪水的冲击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安乐眉头一皱,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