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只是为苏暖稍微的打扮了一下,惊讶的发现只是微微装饰她就美得那样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看着发愣的沁雪,苏暖看着镜中的憨态样子觉得有些可爱,这一路上沁雪都在她耳边一直说着瑶瑞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几个世子是什么样的性格。
最得华尚裕喜爱的那个孩子叫长烨,最善骑射,是几个同龄的孩子里最像华尚裕的人。还有一个与暮寒年纪相同的孩子叫华暮棋,也同为瑶瑞夫人所出。
她这一人生二子都得华尚裕的喜欢,所以这上上下下都将她当作正宫王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到了宴会上,入眼的便是一片眠花宿柳,偎红倚翠。无数佳人为他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而在中间的美丈夫胸前衣襟微微敞开,因为酒意脸颊微微泛红。
“来啦。”他的眼角微微上扬,“来。”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她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在左侧的那名面庞美丽的女人应当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瑶瑞夫人,从她身后的老仆人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十分考究的女人。
几位世子也各有千秋,因为在他们这位威严的父亲面前他们都谨慎的沉默,只有在她的到来时才抬起了头,微微行了个礼。
几位美人在见到苏暖之后神色都微微一变,她这独有的气质让诸位美人所折服。
华尚裕微微挑眉,示意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可苏暖并没有顺从她的心意,而是坐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位置。
几位美人连同几位世子都为苏暖这样的举动而感到不可思议,在王府里几乎没有人敢违背他的话,可是如今苏暖却能够当作众人的面不去买华尚裕的场。
众人偷偷的去观察华尚裕的表情,可让人意外的是华尚裕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带着笑。
他们也都注意到了,华尚裕的笑比以往多了很多。
“小姐方才没有没看见吗,王爷刚才喊小姐去他的旁边坐。”沁雪小声的提醒道。
刚才苏暖拒绝了齐王的时候她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了。
“不知娘子如何称呼啊?”瑶瑞夫人端了一杯美酒,问道。
苏暖礼貌性的一同举杯,可是她却不知如何介绍自己,自己的名一说出这里的人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届时候难堪的不止她,还有整个凤阳王府。
华尚裕一脸笑的看着她,她也在期待她会如何介绍自己。
“回夫人的话,我姓苏。”苏暖扯不出谎来,只单单的说了个姓氏。
“苏姑娘。”瑶瑞将酒一饮而尽,“初次见面。”
苏暖不喜喝酒,可还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注意到华尚裕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瑶瑞不动声色的拿了个樱桃。
举手露出白皙的手腕,要将那殷红的果子喂入他的口中,华尚裕微微张口,瑶瑞红唇微勾,笑着将那樱桃的绿茎咬在嘴里,然后再去喂他。
这样大胆的动作让在场的男女都微微脸色一红,华尚裕直顾抓住她的双腕,将樱桃吃入腹中。众人看着二人的亲昵都面红耳赤。
然而面对瑶瑞夫人的诱惑,华尚裕却没有太大的心动,他的眼神一直投在苏暖的身上。
直到看她脸色的不自然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王爷。”瑶瑞夫人借机倒在了华尚裕的怀里,“这么久不见妾,王爷可想妾了?”
华尚裕垂目低头,暗暗的品尝着口中的樱桃,心里想的却是要如何让苏暖吃醋。
爱一个人就是要不择手段。
像是行军打仗一般,这半个月以来的无微不至让她去喜欢自己的存在,再突如其来的冷淡,让她怅然若失。兵法上这叫欲擒故纵,
在感情上虽然凭借着情人蛊的作用让她每每对自己动心。可要她完全忘记徐世骄,真正的爱上自己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甜不甜?”瑶瑞夫人柔声问道。
“甜。”华尚裕眼睛微眯,面上的笑意更浓。
“父王,儿子有一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说话的正是世子长烨。
“说。”
“明日的射宴,听说胡距的公主王子们也会在,听大臣们的意思是他们的王汗有意让公主挑选夫婿。”
华尚裕冷冷一笑,如今大宣安稳下来了,胡人就不想打了,要走和亲这条路。
华尚裕虽然与胡距有合作,可是他从内心里瞧不上胡人,只觉得他们都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一个小小的部落渐渐发展成一个邦国,虽然一直力求发展,经济军事都慢慢的强大了,可内里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一直要窃取大宣文化的小国。
一个一直在偷窃文化的小偷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就只能是一个小偷而已,永远只会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上不得台面。
“据可靠消息说这位公主有意要嫁给凤阳侯。”
听到这样的话苏暖的神情一滞,华尚裕不懂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倒是个聪明人。”华尚裕又饮了一杯酒。
“凤阳手握百万重兵,若是胡距能搭上凤阳这条桥,百年间在诸邦国之下也能站住脚。”
“同样凤阳也有受益。”长烨说道。
华尚裕笑了笑,长烨问“父王并不担心?”
华尚裕抿了一口酒,那酒的浓烈醇厚在嘴里绽放,“担心什么?”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暖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把这盘菜端给苏姑娘。”
那正是一道江南菜,瑶瑞有些惊讶,她跟了华尚裕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人会如此上心,就连自己也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
“苏姑娘是江南人吧,生的这般温良敦厚。”
苏暖点点头,有些木然的回答“对。”
瑶瑞莞尔一笑,“妾怎么觉得苏娘子有心事。”
华尚裕停了酒杯,心里已经很不开心了,甚至对长烨提及徐世骄的事情都有些生气。
那菜端至苏暖面前,她心里难受,食欲全无。华尚裕温柔的对她说“苏姑娘,这是江南名菜龙井虾仁,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瑶瑞夫人的脸色和在场的其他娘娘和世子们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这语气几乎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可苏暖却淡淡的,不为所动。“我方才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这会吃不下了。”
华尚裕脸色一变,实际上苏暖说的是大实话,他却是觉得是因为方才提及凤阳的缘故。
“嘶,王爷,疼!”瑶瑞夫人喊道,原是他想的出神,掐的瑶瑞夫人的手腕也用了几番力气,送开手便看到瑶瑞夫人白皙的手臂上已经留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众人也都察觉到华尚裕的变化,偷偷的望了一眼苏暖,看看这到底是何方人也,竟然已经一连两次驳了王爷的面子。
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沁雪,苏姑娘晚上都吃些什么了。”
沁雪被吓的声音颤抖,“回,回王爷的话小姐简单的吃了些素食和米,依小姐的胃口确实已经饱了。”
华尚裕点了点头,眼神阴暗,面目冷清。对着世子长烨说“听说武安侯骑射了得,你明日可以好好与之切磋切磋。”
他将她所有的表情都收纳眼底,看着她那担心的样子华尚裕又开始疯狂的嫉妒,人就是这样子,什么会让自己不开心还偏偏会去问什么,这叫什么?
这叫活该!
华尚裕暗中观察着她,愤怒的焰火在心里聚集。
看着她那绝美的侧脸,让他忍不住的去动心。
可越是动心就越不能急。
华尚裕能有今日之成就,全靠这一份隐忍的毅力,才能在诸王之下拼得一条路来。
他揽着瑶瑞夫人的腰肢,好不快活。“本王怎么觉着你好像有些胖了?”
华尚裕捏着她腰间的肉问道,瑶瑞夫人微微一愣,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自然是低落的,可是她很快的露出了那招牌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将那浅浅的梨涡挤的更重一些。
“胡说,妾明明是瘦了,妾在王府里每日都见不到王爷,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妾也是。”宠姬诗研也附身道。
瑶瑞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放低了声音。
“妾也同瑶瑞姐姐一样,思念王爷。”
苏暖看着她们一个个的争宠暗斗,突然就觉得很无趣,察觉到苏暖的注意力并不再放在他的身上了,他有些着急。
苏暖是不明白自己的这颗心的,一会爱他一会恨他。
反反复复的险些都让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心疾。
眼下她便是讨厌他的,可是在二人欢快之时自己又疯了一样的沉醉于他的温柔,难道说自己本性就是这样一个放荡的人?
她自小接受的那些教育,读的那些书,使她不能接受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略显单薄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她心里想着方才他们说的射宴,他们说的切磋。
他还能骑马吗?明明伤还没有好。
她一想到他,一想到他们,她就想哭。
有的时候她像个傻子一样的去恨,恨上天为什么将她生为凡人,恨为什么不能让这荒谬的一切都结束掉,回到最初的时候。
看着苏暖的心不在焉,华尚裕终是沉不住气了,他怎么能允许她的心不放在他的身上。他推开了缠在自己身上的瑶瑞,表情上是说不出的厌烦。
然而这样的表情让敏锐的瑶瑞夫人捕捉到了,女人一向都是自卑而敏感的,她在想是不是他是不是在嫌弃自己的年老色衰。
看了看一旁的两位美人,和那位气质出众的苏姑娘,她确实的感到了力不从心,因为这样年轻的美是她无论如何去装饰都得不来的。
华尚裕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眉头紧皱,霸道的将她拉起来,让本就毫无准备的苏暖倒在他的身上。
在外人看来这一巧合都是苏暖故意而为的,都暗暗的在感叹这位看似柔弱的苏小姐是个心机颇深的人。
他看了看怀里脸色苍白的她,美得惊心。他没忍住在众人的面前去掠夺她的温润,此时的华尚裕并没有发觉一想隐忍的他开始莽撞了。
这样无礼的举动让她又羞又恼,她红了耳朵,不敢再去看旁人。
“苏姑娘,你在想什么?”
她推了推他坚硬的胸膛说“没想什么。”
他一双惑人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事实上他无法对她的无视冷眼旁观。
“那苏姑娘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苏姑娘,我会让你知道的。”他横腰抱起这脆弱似琉璃般易碎的人儿,当着众人的面踏着月色离去。
此刻瑶瑞夫人脸上的粉浮起,看起来厚重的像是马上就能架起戏台子唱戏。她长而尖锐的指尖滑入肉里,看着那些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极了是在看笑话。
她偷偷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端庄优雅的对着众人说“天色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然后喊着长烨和暮棋两名世子一同离去,引得余下的人面面相觑。
烛火摇曳,腊梅花的香味在房中旖旎,在他忙时她看着摆放在窗子边的腊梅,有些心不在焉问他“为什么房里总是会放几枝腊梅花?”
此时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管什么花,只随便的回答“因为苏姑娘喜欢。”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花是她第一次被关在这间房子里就已经有了。
“我爱慕苏姑娘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所有苏姑娘的爱好我都知道。”
苏暖看着他认真的脸,额头上还布着星星点点的细汗,可是看他脖上的一点殷红而愣住了神。
察觉到苏暖的变化华尚裕心中有些得意,他就是要她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情,他故意去问她“怎么了?”
苏暖倒也不隐瞒,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痕迹,他眯着眼睛问她,“苏姑娘看了会不开心吗?”
她眉头微蹙,说“不知道。”
华尚裕笑了笑,“苏姑娘总是会说不知道,叫我猜的辛苦。”
他即温柔又肆意,他满脸认真的说“苏姑娘,如果你跟我你介意的话,我愿意遣散所有妻妾。”
苏暖摇了摇头,“你不用对我太好,我承受不起。”
他的指尖勾勒出她完美的鼻尖,在这寒冷的夜里他的心被燃的像火一样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