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光景,灼目的炎热阳光倾泻而下,透过枝繁林茂的树林,形成一片片斑驳的阴影。
树下凉阴,一向是赶路行人最为喜好的风水宝地,走累了,停下来待在这下面休息,可谓凉爽惬意。
此时,一名长途跋涉至此的商人莫白擦了擦头上沁出的汗液,再看离陇夜城已不远,决定先停下来歇息片刻再一鼓作气走到陇夜城,于是,便走到路边一个阴凉处,坐倚在树上,长舒出了一口气,路途遥远,难得放松一次,莫白合上了双眼,一会便响起均匀的鼾声。
睡着睡着,朦朦胧胧间,莫白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即惊醒,他感觉到了一股危险在朝这里接近,常年奔波在外头,他对于危险的感应可谓敏锐,所以一下子跳起,警惕的环视四周。
窸窸窣窣声越来越近,还有枯木被人踩断的咔嚓脆响,那一声一声的响声响在莫白心里,让他冷汗直流。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凶禽便是人,是凶禽必会攻击人,而人又不知是好人或亦恶人,而且,像是
直奔他而来。
莫白的手摸到了包裹,当即,他就欲拔腿狂奔,可几道声音,却是让他动作蓦地停了下来。
“丫累死我了,丫赶了那么久的路,丫停下来歇息一会吧,丫不行了。”
“妈的就你娇贵,妈的才几里的路程,妈的都停下来歇息过多少回了?妈的干粮都被你败光了,妈的赶紧走不许停,妈的陇夜城可是快到了。”
“丫啊啊,丫真的不行了……丫三弟,丫背我。”
“滚。”
莫白不仅对危险的感应敏锐,对人话语中附带的消息也是善于捕捉。听语气,听口气,除了某种较为奇葩的口癖之外,听上去并不是什么恶者,而且,他们说要去陇夜城,那岂不是同僚?都是赶路的行者。
“丫哎,丫那有个帅哥。”莫白没转过身,就听到那人这样说道。
莫白喜滋滋的转过身,看向他们,嘴巴张道:“在下莫白,敢问几……”
“哇草!妈的!妈的你能不能再自恋一点。”一声怒斥,打断了莫白的话,只见那三人之中,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刀疤脸狠
地一巴掌,打上一个精瘦的男人肩侧上,发出啪的重响。
然后莫白就看见了那个精瘦男手上端着一面小巧玲珑的铜镜,感情他在指着镜子里说自己呢,不是说他……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莫白幽怨的想。
“哎,那位仁兄。”这时,脸上有三道刀疤的人开口,说话时望向莫白,慈眉善目的带着笑意。
“在下莫白,敢问几位兄台都是要前往陇夜城么。”莫白再度抱拳。
“丫哎,丫那边有个人耶。”两道刀疤男人惊呼,“丫虽然长得不比我帅。”
“妈的,妈的你还真是逮到机会就自恋,妈的我阴雄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妈的绝交算了。”一道刀疤男满脸嫌弃,嫌弃中隐隐透着恼火。
“丫你还不是逮到机会就妈的妈的,丫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妈的你敢怼我。”
“丫有什么不敢的。”
莫白的嘴角抽搐得厉害,他们感情才发现自己的存在啊,而且,那两道刀疤的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你瘦得跟根矛似的哪里都没我帅好吧?还有你们怎么忽然
就对喷起来了,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
“正是。莫兄也是?我这两个兄弟脑子有点问题,你大不必理会他俩。”莫白心里一松,这个三道刀疤的还算正常。
“嗯。”莫白点点头,随后说道:“一路奔波尚感劳累,方才路过于此,便在这里稍作歇息,听到动静惊醒,料想到是凶禽临近,欲想逃离此地,没想到是同是赶路的行者,你们。”
“原来如此。”三道刀疤男了然的点点头,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在下阴大雄,妈的妈的叫个不停的是我三弟阴三雄,丫丫丫叫个不停的是我二弟阴二雄。”
“呃。”莫白有些尴尬,旋即,他一愣,是想到什么,当下脸色骤然大变,指着三人惊恐的道,连连后退:“阴大雄,阴二雄,阴三雄,老二和阴老三有着令人印象难忘的口癖,你们……你们是陇夜城城外为非作歹作恶多端人凶名赫赫的强盗,阴山三雄。”
霎时间,阴大雄阴二雄阴三雄都勾起一抹狡诈的笑,而阴大雄在此刻一步上前,伸手就朝莫白抓去。莫白哪
里会坐以待毙,当即惊恐得转身狂奔。
阴大雄却是高高跃起,一个后空翻在莫白面前稳稳落地,极为潇洒的一甩头发望向莫白身后的阴二雄和阴三雄,“二弟三弟,该说台词了。”说着看向莫白。
“此山是我开……”
“三雄饶命!饶命啊,你们放过我,我身上全部的钱都给你们。”莫白却已经趴在地上磕头在阴大雄面前。
“我……”阴大雄的嘴角一抽,一副忍不住就要爆粗口的模样,高声斥喝道:“我们台词还没说完呢,给我起来!等我们把台词说完了你再跪下来求饶。”
陇夜城城外远近闻名的强盗阴山三雄,他们有名的缘故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凶残,而是他们都有着种种让人印象深刻的怪癖,老三和老二是口癖,而老大—阴三雄,则是台词强迫症,就像现在,打劫之前必然要将打劫的台词念出来,而若是被打断,便会生气。
不过他们本身的实力也是不差,据说他们仨早就已达到肉身第十重,血罡境,就连紫府境的陇夜城城主陇傲天也拿他们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