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恩追问,显然他也已经被这个所谓的摩根家族深深的吸引住了。
在他的心里,像是秦家这样的存在,就已经是顶尖的财阀了,他实在想知道这个秦家与摩根家族的对比,十足的一副好奇宝宝的形象。
江洋想了想道:“这么跟你举例子吧,如果说摩根家族是一座大山,那么秦家在他面前顶多就是一块巴掌大的土块,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现在秦家父子巴结你也就很好理解了,毕竟当资本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瓶颈,想寻求更大的突破,登上摩根这样的大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靠。”
白承恩显然被吓了一跳:“之前那个秦劳奇跟我讲这个摩根的故事我还不太相信,听你这么一说我信了,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人把公司做成这样啊。不过这个秦家父子可真够精的,要不是你事先摆好这么多个龙门阵,加上哥哥我跟你学来的奥斯卡演技,差点就穿帮了!”
江洋迎着夕阳靠在铁锹上,点燃一支烟道:“以目前国内的资本市场来看,很难有企业能做到这个地步。财阀的资本收割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蓝鲸孵化器就是来自资本市场的原始收割,只不过是换了个皮囊换个说法而已,这一点,那些沪市的资本深信不疑。加上伦恩的M国人背景,你在煽动这件事情上便会事半功倍,他们跟你走的近,无非是想登上摩根这艘巨轮罢了。”
白承恩听的云里雾里:“兄弟,咱们搞的煞有其事,你对这个摩根这么了解,不会真的认识这个家族的人吧?”
江洋笑道:“我认识人家,人家也不可能认识我啊。”
白承恩有些担忧:“这……那万一这个秦家父子去找摩根家族的人打听了,咱们穿帮了怎么办?”
“放心吧。”
江洋抽着烟道:“那种级别的人不是秦家爷俩想见就能见到的,只要是伦恩不说漏嘴,这件事就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白承恩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对,不过说到伦恩,那个外国人去哪了?他好像总共就到沪市来了一次。”
“他啊。”
江洋把烟头扔在地上:“他去纳米比亚跟着段玉生种地去了。”
“……”
白承恩一时语塞。
“兄弟。”白承恩想了想道:“现在秦家爷俩抱着钱来求我,想参与到蓝鲸控股里面来,已经好几天了,天天给我打电话。你要是真想收拾他们的话,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咱们干脆现在就收网吧,避免夜长梦多。”
江洋看向安嵊森的墓碑,开口道:“跟他们说,蓝鲸控股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告诉秦洪生,伦恩董事长喜欢忠诚的人,想跟蓝鲸合作,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还有,如果他们要拿钱,无论多少你都只要一半,至于股份,不能超过5%。”
“只要一半?”
白承恩微微一怔:“兄弟,咱废这么大功夫,只要坑他这点钱,是不是便宜他们了?”
江洋沉默片刻:“故事才刚刚开始,我要从他们身上拿回来的,可不止这一点。”
“他们?”
白承恩有些懵。
江洋开口道:“如果在湖里找几条鱼很难的话,那么不妨把湖水全部抽干,然后将所有的鱼一网打尽。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没有放过其中任何一条。”
沪市,黑暗的办公室内。
白承恩挂了电话后,细细的品着江洋的这番话,只觉一股凉意贯穿整个后背。
落地窗外是沪市的夜景,景色很美,屋内没有开灯,周围一片漆黑。
“这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啊……”
秦家父子肯定是这些鱼中的其中一条,至于参与到伤害安嵊森这件事里来的还有谁,暂时都还没有浮出水面,如果把这些伤害安嵊森的人比作是那些鱼的话,那么湖水是指什么,这个即将被抽干的湖又是指哪里?
沪市?
又或是……
白承恩深深呼出一口气,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点燃了一支烟,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他到底要对秦家父子做什么?
如果是想把他们弄的倾家荡产,那么现在出手绝对是最佳时机。
这是故意给他们留了半条命。
这些所有替江洋做事的人中,白承恩算是最了解江洋的那一个,也是在生意上看的比较透彻的一个。
无论是江湖经验和生意上的套路,他自诩都是佼佼者的存在。
如果说前面从进入蓝鲸开始的布局他看懂了,也猜到了江洋的心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他看不懂了,也猜不透了。
竭尽全力打造神秘的蓝鲸,利用了几乎全部的资源把曹萍推到风口浪尖,让自己制造与他分裂的假象接近秦家,然后捏造出伦恩这个摩根家族后裔的背景。
现在秦家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一切,随时可以把他们的家产骗的干干净净。
他还想做什么?
白承恩想不透了,手里的香烟燃成了长长的白色柱子也浑然不知。
M国,南非,纳米比亚,而国内更是遍地开花。
如果这是一场商业布局的话,那么他布下的这个局也太大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棋盘已经从华洲扩展到了纳米比亚,遍布各地的产业显然就是他的棋子。
这些棋子的用处是什么?
他要用这些棋子杀向何处?
杀谁?
一个个疑问让白承恩头痛不已,最终,他把烟头熄灭,轻轻说了两个字:怪物。
另一边的琼华山顶,夕阳终于落下,最后一丝余晖消失不见。
安嵊森的墓前放着下了一半的象棋,红方的马已卧槽,而炮想架在马后,只需三步。
墓碑之下的断层上立着一个铁锹,入土一半,锹身一半。
坑边有土,有碑,只是碑未刻字,土不知用途。
铁锹的下面挖了几个不小的坑,其中一个只挖了一半的坑边上,用手指写着一个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