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燕也从一旁走了过来,把白桦手里的钱拿过来,有样学样的说道:“钱太多了,妈妈先替你保管,以后给你娶媳妇的时候用。”
江甜和白桦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就进入到了如何使用十块钱的兴奋规划中。
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来说,十元钱跟五百元的区别就是,一个可以随便花,一个不敢花。
李桂兰和陈城去了乡下老家过年了,做菜的重任就交到了黄燕和江晴的手上。
二人去了厨房做鱼。
按照石山县的风俗,年三十晚上什么菜都可以没有,但必须要有一条大鲤鱼。
这里的人把这种习俗称之为年年有余,是一种对今年有美好向往的寓意。
“我也来帮忙。”
陈岚起身跟了上去,江晴自然很是欢迎,拉着手有说有笑的进了房子。
木廊里只剩江洋和白承恩两个人,趁这个机会,聊起了关于青山公馆的项目。
“陈主任那边有回复了,县里已经基本同意我们的方案。”
江洋开口道。
“真的,那太好了。”
白承恩惊喜。
江洋点头道:“方书记亲自批的,还问我们对这个项目有没有什么要求。”
白承恩微笑道:“那是肯定的,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一个多亿砸出去了,县里肯定也要表示表示。兄弟你怎么说,咱们到底要哪块地?”
在青山公馆项目的进度上,白承恩一直是稀里糊涂的。在他的脑海里,搞到石山县的哪块地皮,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哪块地都不要。”
江洋摇头说道。
白承恩一怔:“为什么,拿咱出钱搞这个公园干什么啊?”
江洋想了想说道:“白哥,现在石山县到处都在招商引资,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白承恩思考几秒钟答道:“肯定是为了发展新城市,面貌大改革啊,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号召,到处都是拆旧房,建高楼。咱们石山肯定也不例外。”
江洋点头道:“对于石山来说,现在不缺地,缺的是黄金地块。你看东西南北四郊,优质地块几乎全卖出去了,其中百分之八十掌握在个体户的手里,就比如魏洪这样的巨头。县里想发展,资源那是非常的有限。”
白承恩听后赞同道:“没错,这跟上一任的领导有很大关系,那些年我一直跟着魏洪,帮他跑了不少地皮生意的交易,这里面水可有点深啊。”
江洋道:“没有谁愿意活在前任的阴影下,方文洲也不例外。他想在石山县做政绩,那么城区里的每一寸土地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甚至在他看来,城区里的那些土地要比开发商眼中还要寸土寸金。”
白承恩默默的听着,此时他感觉自己有些插不上话了。
江洋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天鹅湖项目,是在城区的心脏上挖一个人工湖出来,这什么概念,相当于把城区内本就稀缺的黄金地块挖出个几百亩的大坑出来,说是景区,还不是想方设法的把人口挤到郊区去。”
白承恩若有所思:“我明白了,怪不得当时魏洪和曹树平走这么近,什么天鹅湖项目,其实就是为了给郊区的那些地皮做铺垫。我当时还纳闷的,为什么魏洪好端端的就把这块地让给了陆正华,原来是这老狐狸给陆正华埋的坑啊!”
江洋点头道:“没错,要知道陆家是做快消品出身,魏家才是真正的土地主,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魏洪都没有输给陆正华的理由。虽说这是个阴谋,但陆正华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估计拿下天鹅湖地块以后,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于是便把项目搁浅了。”
白承恩接着道:“直到今天落到我们手里,魏洪便顺水推舟,想用这个坑把咱们埋了。”
江洋笑道:“是啊,他的算盘打的很好。但白哥你好好琢磨一下,现在石山县真正的主人是方文洲,他是个干实事的人,不然也不会没日没夜的往乡下跑。如今招商引资搞的火热,他最缺的是什么?”
白承恩脱口而出:“肯定是钱啊!缺钱,缺人,缺渠道!石山县太他M穷了,说实话,我这个干企业的都看不下去!”
江洋道:“那如果我找到方文洲,告诉他石山县中间的那个坑不挖了,我们出钱免费帮政府做一个标杆性的公园。假设我们的要求不再是额外索要地块,而是在公园里不到十分之一的面积里做土建,既保证了美观,又把黄金地块充分利用了,你说他会同意吗?”
白承恩有些惊讶的道:“你的意思是,青山公园就是青山公馆!要在石山县的最中央盖房子!”
江洋伸出手指头放在嘴唇边,轻声道:“答对了一半,另一半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白承恩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精气神都比以往高了很多。
“还能这么玩……”
长见识了。
好一招瞒天过海,好一个局中局!让魏洪误以他中了圈套,等到一切尘埃落地的时候,魏洪再想从中作梗已经来不及了!
白承恩眯着眼睛看向江洋,咂咂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疑惑,你小子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鱼来了!”
黄燕端着一个白瓷盆从听雨轩里走了出来,江晴和陈岚两个人甚是亲昵的有说有笑,看样子这顿饭让两个女人彼此的关系又近了些。
“少抽点烟。”
江晴瞪了江洋一眼,吓得江洋赶紧把烟头熄灭,嘿嘿傻笑。
在这个家里,大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女人们来了,两个男人不便再谈工作上的事情。
白承恩起身从旁边拿起两瓶金字岚酒,打开盒子,从里面抽出修长的瓶身。
“岚酒。”
白承恩赞叹道:“弟妹,我江洋兄弟连产品的名字都是用你来命名的,可见他对你用情至深啊。”
陈岚脸色微微一红,喜悦难以掩饰。
黄燕在一旁打趣道:“你也学学人家江洋,什么时候也搞个什么产品,用我起名字。”
白承恩笑道:“我倒是想啊,关键是咱家干的买卖不合适啊!还有你的名字,跟人家陈岚不一样,我怎么弄啊。燕子大厦,燕子车行,这也不好听啊!”
黄燕听后把鱼放在桌子上,上去一把揪住白承恩的耳朵:“好你个老白,什么意思,嫌我的名字难听呗,给我说清楚……”
这一幕,就连在远处玩耍的江甜和白桦都逗笑了。
江甜在一旁道:“你爸很怕你妈?”
白桦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我爸经常跟我说,他才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