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有料到,一个普通的密码箱子却难以打开。
不是技术上做不到,而是箱子的主人,陈默群,不同意打开!
这一点,杨崇古早就预判到了。
因为箱子里藏有绝密。
这一点是佐藤贤二不惜以杀死碍事的伍德,也要拖住陈默群的真正原因。
大家都清楚这一点,都是心照不宣。
只有吴探长一人蒙在鼓里,以为就是一件普通的杀人案件。
而箱子就是解开案件的焦点。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箱子吗?
为什么不让打开?
佐藤贤二一口咬定,在你的箱子里私藏着手表,而你却是否认没有。
有没有的,打开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要么证明你是清白的,要么证明佐藤贤二在撒谎。
吴探长很生气,跟陈默群杠上了。
“陈局长,我还是劝你识相一点,要么你自己打开,要么我找技术专家开锁……”
“不行!”
陈默群态度依然坚决:“我已经说了,箱子跟伍德之死无关!”
双方僵持不下。
杨崇古只好配合吴探长继续做陈默群的工作。
自己也知道这样规劝没什么效果。
但是态度和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被逼急了,陈默群就说箱子里有事关警察局的机密,不能擅自打开,予以搪塞。
这个借口很奏效。
吴探长不敢沾惹麻烦,暂时放弃了查看箱子的欲望,转而去寻找新的侦察方向。
……
胡道义又来巡捕房了。
这次他来的目的,就是打探一下伍德案件的承办人是谁,并且想办法拿走陈默群的牛皮箱子。
这件事情,他不能再拖了。
但是自己也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只好再来“求助”泥鳅。
泥鳅躲闪不及,被胡道义给“揪”住了。
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胡道义向泥鳅打听着。
“案件是谁在负责的,现在你知道了吧?”
“嗯,我刚知道,是吴国华探长负责的。”
“这个吴探长好不好讲上话?”
胡道义想打通吴国华这个关节。
泥鳅知道胡道义的意思,急忙摆手说道:“我劝你还是别招惹他,这个人就是榆木疙瘩,软硬不吃,只听郑总一个人的。”
这是个坏消息,胡道义火热的心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拔凉拔凉的。
“那该怎么办呢?”
胡道义着急了,一下子揪住泥鳅的衣领,近乎威胁地说道:“你帮我想想办法,陈站长的箱子还在里面呢,我要取出来。”
“不行!”
泥鳅推开胡道义的手,严肃地说道:“箱子在三楼的证物间,只有郑总一人有钥匙,别人是进不去的。”
胡道义彻底失望了。
站长交代的任务,自己却一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完成。
等会儿和他见面,自己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突然,胡道义牙齿紧咬,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软的不行,老子就来硬的。
大不了,今夜就撬锁溜进去,偷了里面的牛皮箱子。
泥鳅从胡道义凶狠的眼神中,看出了道道,赶紧提醒说:“我的胡队长,我知道你是咋想的,还是赶紧放弃你的冒险吧。”
“为什么?”
胡道义瞪眼道:“你小子又使不上劲,我也无法向站长交代,不冒险咋办?”
泥鳅分析着规劝道:“晚上证物间的门前都有专人值守着的,你很难进去的,就算你成功了,郑总一旦发现箱子不见了,首先就怀疑是你们所为,这样就不等于变相坐实了你们的站长有问题吗?”
泥鳅分析的透彻,胡道义何尝又是想不到呢?
只是他太着急了,忘记了这一茬。
看着胡道义唉声叹气的样子,泥鳅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刚来报到上班的杨崇古。
“对了胡队长,今天下午来了一个新人,叫杨崇古,他也是负责这个案件的,协助吴探长一起侦办这个案件。”
“杨崇古?”
胡道义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问道:“他已经来上班了?”
“怎么,你和他熟悉啊?”
泥鳅瞪大眼睛问道。
“不熟不熟,只是听到站长提到他。”
胡道义急忙打马虎眼,搪塞过去。
“那他人呢?”
“应该和吴探长在一起吧。”
泥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又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要是想找他,就去大办公室去看看,他坐在吴探长前面的一个办公桌。”
这无意是一个好消息。
胡道义顾不上再和泥鳅多说一句话,就闪身走出房间,去找杨崇古了。
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杨崇古和另外一个巡捕没有走。
杨崇古正在收拾刚分配到的新办公桌,熟悉一下办公环境。
见胡道义走进办公室,直冲着自己走了过来,便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另外的一个巡捕见有陌生人闯进来,警惕地问道:“你找谁?”
杨崇古立即接过话,遮掩说:“他是我的朋友,来见我的。”
那个巡捕便不在询问,锁好自己的办公桌,跟杨崇古打了一声招呼,就下班回家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杨崇古和胡道义两个人。
杨崇古不悦地说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希望你别给我添麻烦。”
胡道义顾不上客套,直奔主题,说道:“我还有一个忙,还真得麻烦你。”
“又是什么忙?”
杨崇古警惕地问道。
胡道义告诉杨崇古,他想取出陈默群的牛皮箱子。
杨崇古的说法和泥鳅一样,都是不可能。
胡道义这次是铁定了心,逼迫杨崇古想办法帮忙。
杨崇古拗不过,只好让胡道义坐下来,两人一起想办法。
杨崇古想了好久,说道:“你们可以通过官方的关系,买通郑啸林,替换掉里面的箱子。”
这个法子,胡道义也考虑过,想通过余独醒出面,请郑啸林帮忙。
但是,余独醒很犹豫,担心郑啸林知道了真相,会拒绝,从而打草惊蛇。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杨崇古又出了一个主意。
“暗的……?”
胡道义猜测着杨崇古的用意,问道:“你是说让我上去撬锁偷箱子?”
杨崇古眨巴着眼睛,望着胡道义没有点头。
“撬锁偷箱子肯定不行,这样会暴露。”
胡道义心中还惦记着泥鳅的提醒,急忙否定了这个提议。
“不是偷箱子,而是偷钥匙。”
杨崇古解释道。
“这跟撬锁还不是一样吗?”
胡道义还是觉得杨崇古的提议不太靠谱,马上就给否定了。
“这怎么能是一样呢?”
杨崇古辩解道:“撬锁多少会留下痕迹,只要想查就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而拿着钥匙来打开,就避免了这方面的忧虑。”
见胡道义还在犹豫,杨崇古摊开双手继续说道:“我这可都是为你们考虑,再说了,即使郑啸林发现了问题,他自己也只能暗吃闷亏,因为钥匙只要他一个人有,他不会声张自讨苦吃的。”
可是,钥匙郑啸林从不放在办公室里,一直是随身携带,要想从他的身上偷下来,还真不容易。
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事已至此,胡道义最终同意了杨崇古的建议,想办法去偷郑啸林的钥匙。
这个由他来办。
但是,证物间门口的值班守卫该怎么办?
有这个人在场,不好进去的。
杨崇古想到了这个问题,笑着说道:“好人做到底,值班的巡捕我负责支开,你今晚负责把钥匙取来就行。”
“行,就这样办!”
胡道义向杨崇古一抱拳,感激地说道:“杨兄弟,只要这次能成功,我定会在陈局长面前说你的好,给你好处。”
杨崇古苦笑道:“好处不好处的,我倒是不奢望,只是你们以后别再给我找麻烦就行。”
胡道义转身就要离去。
杨崇古急忙又叫住了他。
“等一等……”
胡道义刹住车,回头走了回来,问道:“还有事情要交代?”
杨崇古附在胡道义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
听了之后,胡道义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我知道了,回来的时候,我会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牛皮箱子,里面装有一些警察局的‘秘密’。”
“时间不能过早,你们一定要在零点以后赶过来。”
零点之后,巡捕房院子里的路灯都会熄灭。
黑灯瞎火的,有利于隐蔽行动。
杨崇古也是刚刚才搞清楚。
“还有卖夜宵的小吃摊也要准时在门口吆喝着。”
“知道了。”
胡道义的心中,顿时卯足了劲,快步走出巡捕房,找了一个附近的公共电话亭,就给余独醒局长匆匆挂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