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燿坐在在顾惜身边,月光给顾惜镀上一层别样的光,整个人在那光里显得朦朦胧胧,此时她那好看的眉眼紧皱。
寒君燿心知顾惜想的是什么,心下熨帖,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我的狂症已经好了不少了,况且你就在我身边,想必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别多想了。”
顾惜转过头看着寒君燿深邃的眼睛,安心笑了,“恩,我相信你会战胜自己的,我也会好好照顾着你的。”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在府邸门口看月亮也不说话,寂静的空间里流转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大门口前两个石狮子也静默的蹲着。
良久,打更人的声音传过来,“四更天,四更天……”,打破了平静。
顾惜站起来笑道;“已经不早了,都该洗漱睡觉了,我们回去吧。”
寒君燿站也起来,低低的看着顾惜“恩。”
回去的路上顾惜见那园子里还有灯在点着,一群子人拿着铁锹劳动,顾惜觉得好奇,招手让一个下人过来问道:“都已经四更天了,有什么白天不能做的,要这会子摸黑了做?”
那下人生的黑,在黑漆漆的夜晚就显得更黑了,他过来咧着一口白牙回道:“姑娘,我们这是在
挖坑呢,明日一早就有树苗运过来,得把这些坑提前准备好了,免得到时候出错。”
顾惜点头让那人过去了,没有在意。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顾惜洗漱完过来找寒君燿,见寒君燿坐在书案前手里捏着一张信纸,眉目皱得死紧,表情不耐。顾惜忙走近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大清早的你就像被人追债似的。”
寒君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刚送上来的加急信,朝廷要我动身回京。”
顾惜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了,这信是皇上亲笔写的,说什么自己想寒君燿了要他立时就回京。
顾惜心里不高兴,“如今北部灾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灾民也镇压下去了,现在走了对局势也没什么影响,只是这过不了几天就是满月了,回京路途遥远,怕是在路上你就要发作,这可怎么行!”
寒君燿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想到什么说道;“我回京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做,不如把满月挨过去了再走,路上加快行程,想来也不耽搁。”
顾惜放下信纸,略一思考也认为此举可行,笑道:“也是,回去路上快马加鞭,只三五日就能到,眼下要紧的是满月当日,其他的事都
先放着。”
“只是也不知皇上这时候要你回去做什么?”顾惜话音一转。
寒君燿也觉得疑惑,开口道:“我也不知皇上要做什么,想必是出了什么事皇上不好在信上明说,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他也不会只说什么想我了的话,肯定会透露一点出来,等回去就知道了。”
顾惜也不再多言,又同寒君燿说起其他的事情来。
……
待到十五这日晚,顾惜早早的就拉着寒君燿吃过晚饭,也不许人打扰,在房里守着寒君燿,也不许他出去,逼着寒君燿上床睡觉,“快睡吧,说不定你沉睡着了就不会发狂了。”顾惜如是说道。
这才戌时一刻就要让自己睡,寒君燿只觉得顾惜可爱又有些好笑,但见顾惜一本正经的样子自己也不辜负她当真闭了眼,可怜寒君燿确实没这么早睡过,躺在床上难受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顾惜见状也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头,拿了两本书过来。
“这一本是我专门去大雷恩寺求来的经书,那里面的师父说日日把这经书供在佛前,是受了香火的,你既睡不着就看看,清清心总是好的。”
顾惜拿着一卷经书递给寒君燿,自己捧了一本话本坐在
床前看。
寒君燿这辈子只在宫里老太后那儿见过经书,他被燕国人称为杀神,造的罪孽数都数不过来,真要论起来自己早该下了地狱了,他自然是不信这些的。
可见顾惜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心下很是感动,遂拿起来看了。
等顾惜翻过一页书抬起头来看时,就见寒君燿已经睡着了,手里的经书散在一旁。顾惜摇摇头好笑的轻手把那经书拿起来,给寒君燿盖好被子。
到底经书晦涩难懂,她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专门给寒君燿催眠用的,如今看来效果显著。
收拾好了,顾惜坐在那儿捧着脸看着寒君燿出神,隐约间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很是熟悉,起身仔细找了。
她借着灯光向气味来源之处一望,只见昨晚下人挖下的坑里,此时竟全被种上了萱草,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顾惜心里一惊,这萱草的气味本就会让寒君燿病发,再加之满月……
她登时慌了起来,仔细思索了许久,从房里找出两块火石,冲着那片萱草便跑去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府里各处也点上了灯,因为顾惜吩咐了不许人靠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顾惜一个人静静
的拿着火石走着,还未靠近目的地,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直冲她手里的东西而来,握掌成爪就要来抢!
顾惜一个转身躲过了,快速反应过来从袖子里掏出毒粉撒向对方,岂料那人根本不躲,显然是有备而来,怕是知道顾惜的毒事先吃过解毒丸,蒙面人又使了招数攻过来,一下抓在顾惜手臂上,二人撕扯间袖子竟给抓烂了。那人一把扔掉手里的布条,恶狠狠的开口道:“不与你玩了,乖乖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马!”声音喑哑难听,不是顾惜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顾惜知道他要出杀招了,立马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啊!”
孤云与孤月二人作为寒君燿的暗卫正躲在寒君燿房间的屋顶上,先前见顾惜出去也没多想,此时听见顾惜紧急的呼救,二人对视一眼立马翻身落地就要赶过去救人。
却在这时那房间杯盏“哐当”一下被摔碎在地上,桌椅也被撞出声来,自己主子发出痛苦的咆哮,“啊!”
一边是顾惜生死求救,一边是自己主子发狂,紧要关头孤云竟不知作何反应,孤月见孤云纠结,沉下脸问道:“是王爷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