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能答应朕?”元宗帝道。
“此事就算陛下不说,灼灼也会做。但小女不解,既然陛下是出于真心关心离王殿下,为何当初要将他送至千里,甚至这些年都没去看望一眼?”傅灼灼先是摇头,然后才问出心中疑惑。
若是元宗帝这些年能对墨离珏有一丝关心的表现,也许墨离珏也不会那么怨他,甚至因此性格也变的容易患得患失。
元宗帝微怔,严肃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隐痛,然后很快将目光移向别处道:“有些事总比去看他一眼更重要,你且记住答应了朕会帮他解毒就可。”
傅灼灼失望的垂下眼睫,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真心的理由,却是这样敷衍的一句。
不过转念一想她倒是也能明白,毕竟眼前这人是皇帝,不是普通的寻常父亲。
“傅灼灼,你可记住了?”元宗帝重新看着她又询问了一句。
“小女记住了,但是陛下,您的毒……”
“此事,你不用管了。”
“不用管?”傅灼灼再次惊讶,难道元宗帝真不打算解毒吗?
为什么?
“听说此毒必在红梅花开时发作,如此算来,朕自有半年可活了……”无视傅灼灼脸上惊讶的表情,元宗帝兀自摸了摸下巴嘟囔句。
“陛下,您……不想解毒吗?”傅灼灼忧心忡忡的看着他道。
元宗帝终于对她抬了下眼皮,可出口的却是反问道:“听说此毒到
最后会浑身出血溃烂而死,你可有药能帮朕压制一下?”
“……”傅灼灼无语了。
老半天都没回答他的话,而元宗帝也没解释的意思,摆摆手道:“罢了,朕回头问你师父吧。”
说完,他便要起身离去。
“陛下,”傅灼灼忍不住横跨了一步挡在他面前,“陛下不怕死吗?难道要任由自己毒发身亡?”
元宗帝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半响对她露出一个近乎无奈的笑容:“怕又如何,此毒无解,你可能在半年内替朕解掉?”
傅灼灼张了张嘴,她确实不能保证。
元宗帝上前一只手压在她肩头道:“替朕照顾好离儿。”然后用力的拍了拍,阔步走离开了偏殿。
“小寒子,摆驾回御书房。”元宗帝在偏殿门口道。
寒公公着急的往里头看了眼,却接到了元宗帝一个警告的眼神,只能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陛下起驾御书房!”
元宗帝阔步离开北光殿,除了刚才偏殿中的四人,没有人知道元宗帝身上起了什么变化,皇辇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去,胡非为回到偏殿屋内道:“小师父,皇帝怎么说?”
傅灼灼看了他一眼,“我总觉得,他的反应,太反常了。”
“可不是嘛,老夫也觉得反常的很啊!”胡非为一捶手,到她面前同样纳闷。
他见过无数中毒的患者,哪个不是求着他赶紧解毒的,只有这老皇帝最淡定,甚至
淡定的都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小师父,该不会是皇帝自己给自己下毒的吧?”胡非为大胆推测道。
“不会,若要下毒他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毒。不过……”傅灼灼顿了顿,抬眼看着胡非为道:“我觉得陛下对这个毒似乎比我还了解,这倒是真的。”
方才元宗帝那两句,一句说这毒没解药,一句说梅花开时就发作,都是肯定句,好似他非常清楚般。
“这么说来,我方才与他说中毒时,他脸上也只闪过了瞬间的惊讶,其他并未多问什么。”胡非为听完说道。
傅灼灼眼底一亮,如此就更加证明元宗帝是知道这个毒的
“可此毒乃传说之物,连我连你都没见过,老皇帝怎么知道?”胡非为更纳闷了,忍不住又捏起了他刚刚长了两寸长的胡子,还一个不小心用力拔了一根下来,疼得他眼底起雾,眉头打结,嘴里直呲溜。
“罢了,等会你去我药箱里拿一瓶特效解毒丸交给寒公公,若是能压制一些,也能争取点时间。”傅灼灼道。
老皇帝不让治,可没说不让她研究解药,也许她就能做出来呢?
想到这里,她又道:“不对,还是我去找寒公公吧,你先回蒙列那看着吧。”说完,她急匆匆的回到了北光殿的正殿,只是刚进门就碰到了琉璃。
“主子!”琉璃见她来立即请安。
“你怎么来了?”傅灼灼道。
“是王爷怕您在宫里没人照顾,便让奴婢收拾了些衣物,进宫来伺候您。”琉璃道。
傅灼灼心间淌过一丝暖甜,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给元宗帝解毒的信念,“好,你留下吧。”
“是,对了主子,奴婢在出门前碰到了二老爷,他居然要送奴婢进宫。”琉璃连忙把傅川的反常告诉傅灼灼道。
傅灼灼微顿,第一反应和琉璃当时一样,都觉得傅川肯定不是出于好心。
“先不管他,你随我出去一下吧。”傅灼灼暂时也想不到傅川要做什么,也懒得想,赶紧进屋拿了她的特效解毒丹便带着琉璃出了北光殿。
因着她有元宗帝赐予的随时觐见令牌,所以出入宫门也没被阻拦,顺利到了御书房门外。
只不过方还没靠近御书房,就能听到里头传来兰贵妃的哭诉声:“陛下,这次不能怪怀儿啊!和他没关系……”
寒公公站在御书房门外愁眉苦脸的叹气,抬眼看到傅灼灼走来,他眼一亮赶紧上前去:“傅县主您怎么来了,可是来给陛下……”
“不,我是来找公公您的。”傅灼灼摇了摇头。
寒公公眼底的亮光马上黯然了下去,叹气道:“傅县主找老奴啥事啊?老奴可……”
“寒公公,我们借一步说话吧。”打断寒公公的长吁短叹,傅灼灼道。
寒公公顿了顿,扬手指了个没人的角落,傅灼灼独自跟着他走过去,然后道
:“寒公公,小女知道您担心陛下,我就是为此事而来。这里有瓶解百毒的解毒丸,你等会儿交给陛下,让他先服用着看能否压制住体内毒性。”
“真的?傅县主您真是……”寒公公激动起来,但傅灼灼马上抬手制止道:“不过想给陛下解毒,关键还是要找到下毒之人,不知道公公这里可有什么想法线索没?依我的判断,陛下这毒应该中了没多久,至少没过一年。”
不然上一个梅花开的时候,他已经发作了。
“这……”寒公公为难起来,然后道:“不瞒县主大人,别说这一年了,就算是往年那些日子,陛下身边所用所食都是经过宫里层层筛选检查了的,就连吃的东西都是让老奴先试口了的,可,可也没发现什么呀。”
寒公公两手一摊,实在想不到元宗帝是怎么中毒的。
“那,不知公公可否让我检查一下身体?”傅灼灼说。
寒公公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可,当然可!”
说着立即深处腕子让她把脉,还让她检查了自己的双耳已经眼底等等,但是傅灼灼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中毒的迹象。
“寒公公,你可还漏掉了什么吗?”
寒公公会替元宗帝检查食物,既然他没中毒,那中毒的原因也可能不是食物,是其他方面。
“这……”寒公公也极力想了想,面色忽然变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确信。
“寒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