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不甘死去的脸,傅灼灼神色凝重。
白雪裳担心的看着她:“灼灼。”
傅灼灼深吸口气,伸手将傅妙莲的眼睛合上。然后起身看向赵大人的方向道:“赵大人,有人居然在公堂上公然射杀傅妙莲,此乃是对公堂和大人的挑衅,也是对大魏律法的挑衅,民女恳求大人立即下令,全城搜查真凶!”
说完,她立即跪了下来。
赵大人从桌子后面探出个头来,惊魂未定的四处瞄了瞄。
墨离珏推开蔚蓝的护卫,走到堂中冷冷看了眼赵大人道:“赵大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难道你打算置之不理?”
赵大人一个激灵,忙钻出来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来人!来人呐!给我全城搜查凶手!”他抓着惊堂木啪啪敲着桌子。
衙门中的那些官差小队长,赶紧领着人冲了出去。
墨离珏上前将傅灼灼从地上拉起来,赵大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看到墨离珏阴沉冰冷的脸色,深怕自己也得担责任,急忙下来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下官定会全力追杀凶手,绝不放过!”
“哼。”墨离珏冷哼一声,抬眼朝躲在柱子后面的傅王权看过去。
赵大人心领神会,立即道:“傅王权!你给我出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傅王权闻言,立即出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这人是外面来的,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也吓死了,而且这死的可是小的的义女啊!”说到这,他还朝傅妙莲爬了过去:“妙莲啊!啊!妙莲啊!你虽然做了错事,可也罪不至死啊!是谁要害你啊!”傅王权假情假意抱着傅妙莲哭喊,完全忘了刚才是谁说要将她杖毙!
傅天磊也反应过来,也赶紧上前同他一样围着傅妙莲的尸体:“哎哟我的妹妹啊!我的好妹妹啊!是谁杀了你,是谁啊!”
看到傅家父子的作态,堂上其他人心中都是被恶心的够呛,
刚才还在狗咬狗,这会儿就是哭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人真是感情有多深呢!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傅灼灼心中对这个表伯伯一家是厌恶到了极点,冷冷道:“表伯伯这会儿这么心疼女儿,那刚才妙莲姐姐说的那些事,莫非都是真的?”
傅王权一惊,又从傅妙莲身旁跳开然后起来道:“什么事?灼灼这恶女明显就是在污蔑我!这等话怎么能信!此等恶女……”他指着傅妙莲,“此等恶女,简直是死不足惜!”
傅天磊一看自己老爹的脸说翻就翻,也立即跳起来道:“对,恶女,我呸!”他一口唾沫吐在傅妙莲身上。
对他们这做派,其他人不只是恶心了,简直是被刷新了三观,连着赵大人都对他们的做法露出鄙夷来。
但,就算他们不要脸,甚至和傅妙莲的死有直接联系,眼下也没任何证据证明!所以膈应归膈应,还真不好对他们做什么。
可是,赵大人是不能,不代表傅灼灼不能啊!
面对傅王权的不要脸,傅灼灼勾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用冷冷的语气说:“既然傅妙莲死了,广家的事也无从再查,看来是到此结案了。不过表伯伯,我们的事是不是得算清了?”
傅王权心里刚还在暗暗得意,还好自己留了一手,听到傅灼灼要跟他算清,脸上又一僵,“算什么?”
傅灼灼不答,抬头看向墨离珏。
墨离珏嘴角一勾,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傅老爷,听说赵老夫人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那今日这赌约比试,应该也是有了结果吧?”
傅王权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呆在原地,终于想起来今天上门的正真起因。
“这……”他环顾面前几人,快速想着辩解之法。
傅天磊上前一步耍横说道
:“什么赌约不赌约的!今天这事就是你们串谋起来害我们傅家人!这赌约不算!傅灼灼,你这个阴险小人,居然残害同族,你对得起傅家祖宗,傅家人么!”
傅王权眼下也没想到更好的对策,跟着说:“没错,。这事不能算,不能算……”
傅灼灼看着他们耍赖,也并不意外。方要起唇,墨离珏的声音又在她身边响起:“傅老爷这是不想认账?难道我的亲笔和我的王印在你眼中,就同儿戏?”
傅王权赶紧辩解;“当然不是,王爷当然……”
“那你又为何不承认?”
“不是,这事……这赵老夫人还没完全恢复!所以不算!我们可是说好的,要治好!治好!”傅王权继续狡辩。
这时,赵大人后院的丫鬟跑到了前头来,“大人,老夫人说想吃聚福楼的烤鸭,夫人让您问问那小神医,可不可以吃?”
“什么?娘亲能吃烤鸭了?”赵大人听到这话大喜过望,扭头赶紧眸子亮晶晶的望着傅灼灼。
傅灼灼看他一眼,再看向那丫鬟道:“可以,不过得慢点,当心噎着。”
“是!”丫鬟得了准,赶紧退下去,根本没注意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灼灼再看着傅王权:“表伯伯既然想耍赖,那行我也不能逼你,免得人家说我欺负人。大不了,这比试作废呗!”
没想到她这就放弃了,傅王权心中暗暗一惊。其他人也奇怪的看着她,费那么大劲,她怎么突然就放弃了?
但接着,就听傅灼灼道:“胡先生,我们走吧,既然有人不想认比试结果,我们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药救什么人了!”胡非为一顿,立即拿着她的药箱跟上来。
赵大人听出了弦外之音,赶紧拦住傅灼灼道:“小神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娘的病……”
“不治了。”傅灼灼简单给他三个字。
赵大人脸色一僵
,一双眼珠子瞪的滚圆:“不治了?为何不治,这……小神医,这是为何啊?”赵大人也是个孝子,看到老娘病转好肯定开心,现在听她说不治了,可不得急死。
而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视,似乎是明白了傅灼灼的意思,刚才的担心也不由得放了下来。
“赵大人,我今日会出手的原因您也清楚,既然我表伯伯不认账,我为何还要花那功夫。人嘛,总有一死,赵大人节哀吧。”傅灼灼冲赵大人同情一笑,扭头就走。
赵大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瞪的老大。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傅灼灼这意思就是让他出面,逼傅王权认账呢!
是了,她若协同墨离珏逼傅王权认账,传出去就是以王权欺压百姓,可是赵大人是父母官啊,就是用来断案判公正的,如今傅灼灼手上有生死状,还有这么多人作证,只要他一句话,那傅王权就该认!
事已至此,不管是为了自己老娘,还是为了自己前途,赵大人都知道该怎么办了。
“慢着!”他又喊住傅灼灼,回头跑到公堂上,惊堂木狠狠一拍桌子,道:“今日傅家与小神医打赌一事,既然已经有了生死状,又有离王爷和这么多人作证,本官便再次宣布,赌约生效!结果明确,就是小神医赢了!傅家、傅王权赶紧履行约定之事,不得有误!”
“啪!”说完,惊堂木又落在桌上露出一声吹响。
傅灼灼背对众人勾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傅王权面色惊愕,一口血气从胸口直奔头顶,让他的脸色从红色又变成了猪肝色。
傅天磊暴跳如雷道:“你们这是欺负人!是勾结!是欺压百姓!还有没有王法了!”
“傅公子,人证物证都在呢,傅老爷自己耍赖,还要王法,难道大魏的王法是你们傅家写的,都得向着傅家?”钱十万不咸不淡的插了句。
傅天磊还没听出这
话哪有不对,立刻骂回去道:“王法向着我们傅家怎么了!在洛城我们傅家就是王法怎么了!”
“大胆!竟敢在公堂之上,王爷面前宣称王法乃傅家的!来人,给我将此等叛贼抓起来!”蔚蓝一声怒喝,公堂上的衙役面面相视一眼,立即上前把傅天磊又给扣住了。
傅王权本来已经满脑子混乱,一看衙役扣住了傅天磊才反应过来傅天磊闯下了大祸,马上跪下来对墨离珏磕头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犬子绝非那个意思,绝非那个意思啊!”
墨离珏冷眸俯视着他;“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要等你们傅家踩到我墨家头上,直接坐上了龙椅,才是这意思?”
此话让傅王权听得心肝打颤,一阵摇头又磕头:“没有没有!小民不敢,小民不敢啊!”
傅天磊也终于发现自己中了钱十万的话里的陷阱,马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那意思!是钱十万,是钱十万害我!爹!赵大人!爹……”
赵大人看着他们,脑仁也是一阵疼!
本来只是傅家的内斗,现在变成公然杀人案不说,还成了谋反!再这么闹下去,不知道还得成什么样。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态度,赵大人立即挥挥手道:“来人,给我把这反贼押进大牢!”
他一句话,直接把谋反两个字扣紧在傅天磊头上。
傅王权一呆,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傅天磊被衙役当堂拖了下去:“爹,爹救我!爹!”
傅灼灼站在那,这事还真是出乎她预料,不过能怪谁呢,要不是傅天磊嚣张惯了,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能有这样的下场?
“傅老爷,别怪赵某人没提醒过你,天下之大莫过黄土,这洛城再远也是大魏之地。来人,把广耀一干人等都给我压下去收监,择日再审!退堂!”赵大人再拍惊堂木,衙役上前带走广耀和戏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