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盘问了一圈有的没的,最后带着人离开,傅家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只是一些下人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特别是一些胆小的,深怕这是傅家在洛城作威作福后酿的苦果报复,若是不抓住凶手,搞不好他们都要受到牵连。
“听说大门口早上被挂了人头,好可怕呀!是不是老爷得罪了什么人,才遭如此横祸,我们会不会有事呀?”
“不知道呢,我看不止是老爷,也可能是小姐……”
两个扫地的丫鬟,在院中一角小声谈论着,却不想,正好被前厅回来的傅妙莲撞见。
傅妙莲立即对戏珠使了个眼色,戏珠欠身,马上领着另外两个丫鬟上前道:“两个没用的东西,不好好干活胡说八道什么呢!给我掌嘴!”
个私语的丫鬟见到来人,立刻跪在地上求饶,“戏珠姐姐饶命,小姐饶命啊!”但仍然没有逃过一顿嘴巴子。
看着戏珠抽那两个丫鬟,傅妙莲那双啐了毒一样的眸子忽然微眯。
新研究的毒药,似乎还没在人身上试过,刚好就拿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丫鬟试试!
“戏珠,别打了!”思的此处,傅妙莲出口喊住戏珠道。
戏珠立即停了手,然后听她又道:“把这两个丫鬟带我那院里去。”
“是,小姐!”戏珠额首,回头冷眼望着两个被掌红了脸的丫鬟。
傅妙莲在院中做的那些事,傅家下人中也是有些流传的,听说犯了错的下人进她那院就没活着出来过。还听说,她那院里除了有花草,更有满地的死尸白骨,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
因此,听到傅妙莲的命令,再看戏珠的眼神,那两丫鬟立即抖成了筛子,连连磕头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能给小姐的医术做贡献,那是你们的福分,给我带走!”将傅妙莲的狠毒冷酷学了七八成,戏珠剜了地上的两人一眼,立即叫来几个家丁,
将这两丫鬟拖下去。
“小姐饶命啊!小姐……”
望着两个被拖走的丫鬟,傅妙莲整了整衣袖嘴角终于勾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
戏珠偷看一眼暗暗松口气,如此她今日算是逃过一劫了。
“小姐!小姐!”管家喘着气,从前头匆匆过来,见到傅妙莲在后花园里,赶忙叫道。
“怎么了管家?”戏珠问。
管家看她一眼,对傅妙莲行了个礼道:“小姐,药堂的张小二过来了,说有急事找您。”
“张小二?”傅妙莲刚松开的眉眼间又微蹙起来,额首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爹爹和母亲呢?”
“老爷回书房了,夫人回了祠堂。”管家答道。
傅妙莲再次了然,领着戏珠回了前厅。张小二见她来,急忙就将药堂里发生的事告诉她。
得知傅灼灼居然敢去药堂踢馆,傅妙莲双拳紧握,眼中恨怒流转。
好个有点能耐的小子,爹爹的暗卫都杀不死他,不但把人头送来,还敢上药堂踢馆!“戏珠,备车!本小姐亲自去会会他!”望着远处,傅妙莲切齿说道。
然,戏珠刚欠身要去准备,坐快马车而来的远大夫已赶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一路喜笑颜开,远大夫大步流星走进来。
先是来张小二报忧,又是远大夫亲自过来喊喜事,傅妙莲蹙着的眉头不禁露出狐疑道:“什么喜事?你不在药堂好好看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远大夫进正厅,看了眼一旁立着的张小二,知道他是把事给傅妙莲说了,所以赶紧解释道:“小姐听我说,我要说的喜事正是那红衣小子的!”
接着,远大夫何止喜笑颜开,简直是眉飞色舞的将傅灼灼踢馆提的条件告诉傅妙莲,末了不忘数落道:“我真当那小子有多少能耐,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有头无脑之辈,也不打听打听就敢到我们傅家药堂来踢馆,还敢提这样的条件!是真不知小
姐您的本事,到时候小姐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才是!”
傅妙莲听完他这一通数落带拍马屁的,柳眉微挑道:“他确实这样说?”
“千真万确!”
得到远大夫肯定的回答,傅妙莲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一双眼眸幽光流转,嘴角微微上翘。
那红衣小子定是得意忘形了,才敢提这样的条件,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挫了他们傅家的锐气!
只是他应该做梦都没想到,她傅妙莲真正厉害的可不是医术,而是毒术!在这洛城,哪怕是江湖上,她做的毒也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这次还是直接给他下毒,简直就是除掉他的千载难逢好机会!
傅妙莲双眸神采奕奕,还没开始却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一般。
远大夫就知她定会高兴,谄媚道:“小姐,这事您看……”
“当然是答应他!马上派人去钱多商会,告诉那红衣小子,就说我们答应他条件!”傅妙莲一锤定音。
远大夫连连额首,不过也没忘了问道:“那这事可否要告知老爷一番?毕竟……”是拿傅家的招牌做赌注。
“怎么,你对我的毒没信心?”傅妙莲横眼扫向他,脸上立即露出厉色来。
远大夫急忙摇头摆手道:“不不不,小姐的毒天下第一,小的自当是信心十足!”
“那便是了,爹爹最近在为其他事费心劳累,这等小事就不用告诉他了。”傅妙莲甩了下衣袖,在椅子上端坐下来说道。
远大夫连着点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而傅妙莲话是这样讲,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
傅王权昨夜派暗卫都没除掉那小子,若我亲自动手除了那红衣小子,他知道后定会高兴!到时乘胜追击再想法子把药堂开进钱多商会,我这威信在傅家旁支里也算立了,到时候除了我,还能有谁接管洛城的药堂?哪怕本家来了人也不会再说什么!
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傅妙莲越想越期待起这场赌约来。
只是她忘了
,傅灼灼的条件,是双方互相下毒,而不是……
钱多商会里,钱十万正在为昨晚上傅灼灼家那一遭事叹气,没想到眨眼傅灼灼就亲自过来了。
“哎哟,小神医您怎么来了?不在家里好好歇歇吗?”昨夜那么一闹,大家伙都没好好歇息,所以今日连钱陈都没了精神。
傅灼灼摆摆手道:“还有事做,先不歇了。”而后她看向钱陈道:“麻烦钱领头在门口看着会儿,等下应该就有人找我了。”
钱陈一愣,迷茫的视线移到钱十万身上看了一眼,然后讷讷的点了头。
“钱掌柜,若是不忙陪我去雅间坐一坐,喝杯茶怎么样?”傅灼灼又看向钱十万道。
钱十万也是一愣,不知道她今天又唱的是哪出啊?但也同样的点了点头:“当然好,当然好!那小神医,还有……”
钱十万看向傅灼灼身后的墨离珏。虽然他进门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可是那气场实在是不容人忽视啊!
“俾人姓黑名十二,钱掌柜无须客气。”墨离珏右手拿着他那把纯黑的折扇,轻轻敲着左手掌心道。
只是如此一句,钱十万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点头道:“好好,那黑公子也里面请。”
傅灼灼说的雅间,就在地下街二层的大厅后面。是钱多商会,为方便客人做一些大交易设定的房间,可供人喝茶谈事。
钱十万让丫鬟送来一壶上等的碧螺春,而后就陪着傅灼灼和墨离珏在雅间里坐了下来。
本来,他以为傅灼灼进来是要跟他谈什么重要的事,不好对外说,所以才找了个喝茶的借口。
可是没想到傅灼灼进门之后,还真就是只管喝茶,什么话都没和他说。
这下钱十万彻底迷糊了。
几番酝酿,他终于忍不住正要开口询问,却被敲门声抢了先:“咚咚”“小神医,有个自称是傅家小二的人找您,说是带了什么回话。”
傅家小二?
钱十万立即狐疑的看向傅灼灼。
傅灼灼手里的茶盏还没凉透,啧了声道:“这傅家跑腿的速度,还真是快呢。”然后抬头看着房门说:“让他进来吧。”
外面钱陈低低应了声,很快领着个小二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张小二拘谨的站在钱陈身旁,环顾一眼房内除了那红衣小公子,其他人他都不认识。
“你们大小姐,可是回话了?”傅灼灼放下茶盏,看向张小二道。
张小二挺直了身子,脖子也微微扬了起来道:“没错!小姐说了,答应你的条件!到时候你可……”
“行,那就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明日上午,我便前去药堂与她完成赌约!”挥挥手打断张小二后面那些耀武扬威,傅灼灼重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张小二半张着嘴,虽然是个小二,可在傅家待久了多少会有优越感,他本想给傅灼灼来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见他站着不动,傅灼灼朝钱陈抬了眼道:“钱陈,送客吧。”
钱陈额首,扭头瞪着张小二。
不管是论体魄还是论气场,张小二显然都不是钱陈的对手,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待人走后,钱十万更是露出了百爪挠心的表情道:“小神呀,您这又是在闹哪出啊?刚才那人,莫非是傅家的人?他说的那些话……那些……”
“钱掌柜莫急,我这就告诉您是怎么回事!”对他压压手,傅灼灼宽慰他的同时,和墨离珏互看了一眼,而后笑盈盈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当听到她和傅家立下的赌约是互相下毒并且解毒的时候,钱十万那心还是往上提了提道:“那小神医,您这样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既然是互相下毒再解毒,那她定是有了十足能解毒的把握,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傅灼灼嘴角翘着一抹笑,墨眸在钱十万和墨离珏的身上转了转,然后云淡风轻道:“当然……没把握!”
“啪!”钱十万手里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