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照顾琰儿心情，南城门没有贼军，我们还是绕路吧。”
蔡琰年纪虽轻头发很长，但她见识可不短，
几次探子回报荀彧总是避讳她，显然是要发生一场战斗。
荀彧得意的笑道：“人人都称彧为先生，文若先生不能立下奇功，何颜去见主公。”
“哦。”
蔡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夕去，已是黄昏。
河东郡北城外尸横遍野，结冰的血液数之不尽。
此次战斗毫无悬念，以白波军大败告终。
城墙上，观战蔡虚心中对死亡已经麻木，整个人无精打采。
卫镇倒是依旧如常，他经历过数次战斗早就对生死置之度外。
“贤侄这次战斗我们几乎没有损耗，只有十几名士兵被飞石砸中轻伤，
只是城中几乎没有巨石，倘若贼军明日还像这般疯狂进攻，
怕是要在城墙上厮杀了。”
蔡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不解道：“南城畅通无阻，可以去城外搬巨石啊。”
“贤侄有所不知，南城距离北城甚远，守城人手本就不够，
就算动员百姓也无济于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刻卫镇也有些头疼，他没想过白波军进攻会如此猛烈，
简直就是在堆命，仅仅一天就死了两万多人。
一旁的高顺建议道：“今日新招募五千士兵算上剩余守军足有万人，
属于愿带两千飞熊军夜袭直取贼首。”
蔡虚望着城下无数的尸体摇摇头道：“天气严寒尸体早就结冻，
骑兵很难从北城门出去，要走南门昼行一天一夜，到时必将人困马乏，不妥。”
蔡虚深感无力，他现在渴望谋士，尤其是荀彧。
河东郡要能有荀彧坐镇无忧也！
蔡虚正愁无人分忧，城下士兵呼哧带喘跑到三人近前，
上气不接下气道：“禀，禀，禀主公，文若先生有消息了！”
“什么！”
蔡虚面露大喜急道：“快说文若先生到哪了。”
士兵深深呼吸几口气，喘道：“文若先生被伏兵偷袭，现在大危。”
蔡虚宛如遭遇晴天霹雳，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此言千真万确？”
士兵被蔡虚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自知要大祸临头，
赶紧解释道：“千真万确，文若先生通往一线天时，
山上漫天巨石滚落…”
士兵没再形容下去，生怕惹怒蔡虚送他几粒花生米恰一恰。
“可恶！”
“郭太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蔡虚双眼血红，愤怒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伯平备军，两千飞熊军与我一同救援先生。”
高顺头次对蔡虚命令犹豫，他知道蔡虚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做出的判断全是冲动之举。
高顺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冷静，属下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卫镇也连忙劝道：“荀文若足智多谋必然不会返现，
白波军都是无智之人断然没有此等谋略，还请主公从长计议。”
呼~呼~
蔡虚重重喘息几口气平复心中心情。
刚刚他确实冲昏了头脑。
荀彧是不可多得人才，大才，就这般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他不甘，也不认。
经过二人劝道，蔡虚脑袋逐渐灵光。
是啊，荀彧智力高达95怎么会遭遇险境，难不成真如卫镇所说是士族的阴谋？
想法只是脑海一现便被蔡虚驱散。
他不能损失荀彧，更不敢赌，
更何况还有蔡琰这个亲妹妹。
蔡虚曾答应过她，要把天下最好的琴送给她。
蔡虚就不是一个食言的人。
心中一旦有了决断，旁人在说啥也无济于事。
蔡虚大手一挥下令道：“高顺，我命你速去清理城外尸体，
两千飞熊军时刻准备与我出战，
卫镇，我命你率所有士卒坚守城池，如果我回不来去南城请贾文和主持大局。”
蔡虚的话在二人听来仿佛是在说遗言。
卫镇对荀彧早有偏见，蔡虚不仅是他的主公。
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贤侄。
卫镇再也忍不住说道：“纵坤！你不要小瞧荀家，
信不信你出城就会有伏兵，这全都是阴谋诡计啊！”
蔡虚知道卫镇的良苦用心，他没有责怪他，
而是十分认真的说道：“卫叔无需多言，琰儿是我的亲妹妹，就算为她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
卫镇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他能看出此刻蔡虚很冷静，没有任何愤怒产生的冲动之举。
北城门下，无数的尸体还没有被冻的太结实，如果再隔一夜，
几天几夜也很难清除出一条道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刻钟，半个时辰。
在蔡虚目光注释下，所有士兵大气都不敢喘卖力搬运尸体。
他们虽然不善察言观色，但也是明事理之人。
一向蔼然可亲的自家将军何时冷脸过。
今天他们就见到了。
蔡虚也想露出笑容和平时一样，
可他真的笑不出来，当初他亲口答应过蔡邕，要保护好妹妹。
如今蔡琰生死未卜，蔡虚能临危不乱泰然处之已是难事。
换做旁人怕是急昏了头，说保持冷静都是笑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士兵们终于在尸山中开辟一跳道路。
蔡虚顾不上去看左右的恐怖画面，挥动马鞭向前急行。
“飞熊军誓死保护主公安危！”
高顺大喊一声鼓舞士气，一夹马腹跟上蔡虚。
两千骑兵冲出尸体包围炼狱场面。
纵使他们经历大小战斗无数，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也忍不住有些呕吐的冲动。
落在上边尸体还能搬动，可下边尸体却被牢牢冻在地面。
断臂，断头，脑浆……比肢解现场都要恶习。
蔡虚此刻也有些不好，脑袋发晕，胃部痉挛，怕是几日都没有胃口。
起初他还没有左顾右看，可经不住士兵惊呼。
他这一看便差点跌落马下。
半拉脑袋一只眼睛瞪得老大，脑浆结冰……
呼！呼！
蔡虚做了几个深呼吸，极力压制呕吐的冲动。
看准方向后疾驰而去。
高顺反应最轻，他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杀！杀！”
就在两千飞熊军刚驱动胯下骏马时，四面八方杀出大量贼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