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老板仍然摇着手说道:
“不成话!不成话!我看这样吧!我让让步,姑娘!你还是称呼我一声欧阳老板吧!”
上官妍雪还要说话。
欧阳老板说道:“姑娘!你不要让我这老头子在这里坐立不安了,不要再坚持了。说吧!你方才要说什么?”
上官妍雪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远桥哥!难得欧阳老板这份好意,而且他又等了一宵,总不能扫了他的兴。这顿酒,我们是喝定了。”
欧阳老板高兴得笑起来,说道:
“姑娘!你这几句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
田远桥望着上官妍雪说道:“妍雪!你真的已经够累的了,回头晚上再喝不也是一样吗?”
上官妍雪微笑说道:“远桥哥!难得我也有这份兴致!不要扫我的兴好吗?”
田远桥一直望着她,没有办法再说什么。
他只有点点头,顿了一下说道:
“你真的不累吗?”
上官妍雪绽开了笑容,摇摇头说道:
“我现在不但不累,而且兴趣很高。远桥哥!我们这叫做劫后重逢,恍若隔世,不值得庆祝吗?何况又有欧阳老板这样的好友在一起!”
田远桥这才点点头说道:
“好!我依你!只要你有兴致!”
欧阳老板一直等在一旁,这时侯他才呵呵笑道:
“说实话,我并不是酒徒,但是,这顿酒我可是等不及要喝。”
他自己匆匆跑出去。
不一会工夫,连同店伙计一块端上来四个热炒,四个冷盘,三副杯筷,一把酒壶。
像欧阳老板这种店里,能够收拾出这几个菜,证明他真的下了功夫。
他掂起酒壶斟满三杯酒,说道:
“人家说酒逢知己饮,今天面对着二位,我欧阳可不敢高攀知己。但是,看到你们二位平安无事,我真有一份高兴。
这样吧!我先干三杯,二位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勉强。我干了是表示我心里的高兴!
田远桥连忙说道:“欧阳!我们慢慢喝!”
上官妍雪却说道:“欧阳老板!我的酒量不好,但是,三杯我还可以奉陪,我也干了!”
田远桥连忙站起来叫道:
“妍雪!”
他还来不及阻拦,上官妍雪已经一仰脖子干了一杯,酒太烈,而且她喝得太急,当时呛得泪水都出来了。
田远桥紧张地扶住她说道:
“妍雪!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妍雪呛停住了,她含着笑,拭去泪水,说道:
“远桥哥!我不是说过吗?劫后重逢,恍如隔世,在这种情形之下,还不值得痛快地喝几杯吗?
要是在这种情形之下,都不喝酒,那在什么时候才是应该喝酒呢?”
田远桥说道:“要喝,也得慢慢喝啊!”
欧阳老板也看出有些不对,连忙说道:
“姑娘!我们慢慢喝!慢慢喝!”
上官妍雪一直是笑容可掬地说道:
“人生难得几回醉!本来今天我想醉一醉的,可是,看样子要想醉一次,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吧!我们慢慢喝!
”说是慢慢喝,她还是笑逐颜开地端着酒杯,向欧阳老板和向田远桥敬酒。
她一面敬酒,一面说道:
“远桥哥!你放心!我不会一口一杯的干,真的要喝醉了,要给你添麻烦。”
田远桥说道:“妍雪!只要你高兴,我没有麻烦,只是,我怕你喝多了会伤身体,因为你的酒量不好!
上官妍雪笑嘻嘻地说道:
“人家不是说酒逢知已千杯少吗?我虽然不是有酒量的人,但是,在今天这种场所,我还是可以喝几杯的!”
她又端起酒杯,向欧阳老板敬酒。
她这种情形,田远桥觉得有些怪怪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上官妍雪即使是在最高兴的时侯,也难得放任自己,她是一位有良好教养的姑娘,一切都是那么有分寸,而且,平日的言行,也都是那么柔柔地,哪里像今天这样大马金刀。
他愈想愈觉得不对,可是他又不便阻止得过分,正如上官妍雪自己说的,难得有今天这样值得高兴的时候,他不能过分扫兴!
可是,他又发觉上官妍雪一直是笑得如此开朗,没有一点做作。
他又想道:“也许是我太过多心!也许是她真的太高兴了!我又何必如此杯弓蛇影的多疑呢?即使她真的醉了,那就让她醉吧!还有我在一旁,醉了也没有多大关系。”
他的心里踏实了,也就把一切顾虑丢下了。
当上官妍雪向他放酒的时候,他也很痛快地干杯。
上官妍雪笑道:“远桥哥!这就对了!如果你今天喝得不痛快,以后就没有机会跟我喝酒了!”
田远桥奇怪地问道:“只要你愿意,小酌几杯的机会,应该随时都可以奉陪的!为什么说没有机会呢?你我又不是要就此分手。”
上官妍雪笑道:“不行啊!一个姑娘家,哪里有天天喝酒的道理,到什么地方都是脸红红的,酒气熏人,那还像话吗?”
欧阳老板接着说道:“以后再说吧!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呢!俗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难得有今天这么兴,大家尽量喝!
不瞒二位说,这酒是小店自酿的,而且我窖藏了很多年,喝醉了也不会伤人!”
菜还是一盘一碗的送上来,酒是一杯一杯地隔下去。
到后来,日高三竿。
欧阳老板果然醉了,因为他是每杯必干,喝得痛快极了,但是,他的酒品好,被店伙计送去睡觉。
田远桥醉得比欧阳老板还要厉害,爬在桌子上就已经呼呼大睡,费了半天劲,才把他送上床。
说来叫人难以相信,三个人之中,只有上官妍雪没有醉。
上官妍雪望着床上熟睡的田远桥,喃喃地说道:
“远桥哥!对不起呀!并不是我有心骗你,因为我身上有一叶‘不醉草’,再喝下去我还是不会醉。原谅我啊!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站在床前,凝视着田远桥。
只见田远桥突然一个翻身,扎手舞脚地含糊说道:
“妍雪!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告诉我好吗?”
上官妍雪面容一戚,几乎掉下泪来。
但是,她立即咬着嘴层,强忍住自己,又站了半晌,又为田远桥仔细地盖上被子,才回到自己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