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再次怔住了,他一撤手中的马头琴,面向着红拂嗔目大吼:
“红拂女,你还替我…...”
红拂一仰头,突然一阵呵呵大笑。这一阵笑声似乎不应该发自她这样瘦小的身内,简直就如一阵怒潮汹涌澎湃,盖住了龙战那一阵大吼!
站在桥上的快剑如风言毕兴,此时忍不住走上前说道:
“请问这位姑娘!方才龙战称呼你是...…”
红拂说道:“他叫我红拂女。”
言老惊讶地说道,“原来姑娘就是魏州盗盒的红拂?
红拂说道:“我没有料到这件秘密的事,在武林中却传得如此的快,说起来不足挂齿!”
言老说道:“如此来说,这位龙战兄所要报的仇,大概就是他的令兄龙博的仇了!其实说来,这是一个有心人制造的误会!”
红拂大感意外,不觉问道:
“老前辈!你知道这件事?”
言老说道:“事发的当时,我正在魏州,正逢到魏州如临大敌,搜索百姓人家,简直就是一次浩劫。
后来,搜查突然停止,校场点兵,当场田嗣真掷剑,将龙博穿胸而死!”
红拂滴下眼泪!
龙战大叫:“言毕兴!你为什么要造这种谎言?”
言老不慌不忙地说道:
“这种事是无法编造谎言的,我倒可以说,这件事是田嗣真的有心一石二鸟。”
龙战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是一石二鸟?”
言老说道:“既可以把龙博死的责任,推给红拂,又可以让红拂成为你报仇的对象!”
龙战骂道:“姓言的!你得了红拂女什么好处?你这样的帮她说话,我要你一起死!”
言老笑笑说道:“龙战!满腔恨意,已经使你接近疯狂!你已经忘记了一切,连你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来黄泥汊,你都忘记了!你也忘记了你有多大的功力!”
他掉转回头对红拂问道:
“老朽斗胆请教姑娘!佛教自西域传进中原不久,这狮子吼功,老朽还只是耳闻,请问姑娘方才你那一阵笑声,可是脱胎自佛家的狮子吼么?”
红拂突然合掌说道:“老前辈见多识广,红拂不敢隐瞒,红拂师门与佛学有些渊源,确实剽学了狮子吼功。”
言老呵呵说道:“姑娘谦虚美德,自谦剽学,令老朽又开一次眼界!”
他回头向周围的人说道:“佛门狮子吼不是人人可以学得的,必须有大智慧,大功德的人,才能得门径。”
他又对龙战说道:“龙战!红拂姑娘的狮子吼,与你那种……功夫截然不同。就凭这一点,不管你接受与否,我都认为你找红拂报仇之事,是十分荒谬的!”
龙战暴跳如雷地叫道:
“姓言的老不死!你在胡说些什么?除了我哥哥外,衮州老家,我娘死在龙纹匕首之下,你如道不知道!”
刀言老摇着头说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要坚持相信一点,像红拂姑娘这样的人,绝不是杀人的凶手,尤其她不会杀令堂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婆?”
红拂说道:“言老前辈!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如果要能用道理说清楚,在清河镇就已经说清楚了。”
言老点点头说道:“是啊!龙战自己也提过清河镇的事。”
红拂看了龙战一眼,说道:
“当时我宁愿一死,以成全他报仇的孝心!后来被当时我的一位朋友拦住了!”
言老叹道:“红拂结娘!幸亏如此,否则你犯了最大的错误!
你知道吗?一个简单的道理,你死了,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无事,却让龙战成了不孝的罪人!”
红拂点点头说道:“经过那次的事情,我也想透了!所以,这次我来到黄泥汊,我不是送上门来让龙战杀死我。
虽然我并不是怕死的人,我来到这里的用心,是要帮助龙战找到真正的敌人,真正的仇人,以慰我龙博师兄,以及龙婆婆在天之灵!”
龙战大叫道:“红拂!你的鬼话我听得多了!今天绝饶不了你!”
他再次从地上拾起马头琴,突然一探手,从马头琴的琴柱上,连马头一起拔下,抽出一柄细长的刀,说是一柄刀,倒不如说是一根锋利的四角长刺。
这东西很像是水中兵刃峨眉钢刺。只是比起峨眉钢刺来,又多了两面利刃,全长约有两尺半,蓝汪汪地闪着光芒!
龙战大吼如雷,飞身上扑,连扎带刺,一连疯狂地攻出五六招,招招都是朝致命的要害出手。
红拂从他钢刺刺出第一招时,就展开了游动的身形,左闪右让,始终从容不迫地让开龙战的攻击。
她并没有还手。
龙战连改几招落空,突然收招停势,手申的纲刺抵住自己的眉心,他自已一滑舌尖,正要喷出血雾。
红拂大喝一声:“停止!”
她的人飞快地朴上,右手龙纹匕首挑开钢刺,左手飞快地点住龙战的穴道。
言老松了口气说道:“红拂姑娘!你阻止得是时候,他不是自杀。”
红拂点头说道:“我知道他是作法,一种很厉害的法!”
她对龙战说道:“你受了点穴的制住,但是你可以听得见我说的每一句话,你听着,你要报仇,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因为,你的武功,你的法术,都不是我的对手,我随时可以置你于死地!
但是,我不杀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我要帮你找到真正的仇人!你听懂了我的话吗?”
她望着龙战,认真地又说道:
“你要仔细再听一遍,如果你要报仇,只有跟我合作,让我帮助你!你是正直的人,只要答应的话,你就不会反悔,是不是?”
龙战人虽然被点了穴,僵在那里不能动,但是,他的嘴却是可以骂人的。
他吐出一口血水,切齿地骂道:
“红拂!你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红拂一点也不生气,轻松地接着说道:
“龙战!你说我是不要脸的贱人,包括在清河镇上救你活命那回事都在内吗?”
龙战痛苦地闭上眼睛,倏又睁开,看样子他如果动的话,他会用双手撕自已的头发,扯自己的耳朵,捶自己的头。
但是,此刻他不能动,他只有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不要说那一段事,不要说它!”
红拂平静地、不疾不徐地说道:
“是不是我提这回事也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