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个“贱女人”,骂得红拂心痛似绞,她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龙战继续咬牙说道:“这个贱女人最卑鄙的事,居然跑到衮州来,不放过我年迈的娘,可怜她老人家与世无争,居然被那个贱女人用匕首一刀穿心...…”
龙战说到伤心处,啊啊哭出声来。
他捶着自己的腿叫道:“杀兄害母之仇,我如果不能报,我龙战愧为一个头圆趾方的人!天啦!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仇人,洗雪我心头无穷之恨!”
红拂坐在那里,整个人呆住了。
这种情况是她早就已经知道的,她知道龙战恨得深、恨得彻底。
但是,一旦真正从龙战亲口如此说出来,她的人都愕呆了。
龙战停住了撒动,擦去泪痕,带有歉意地说道:
“二哥!原谅我失态。”
红拂摇摇头,很冷静地说道:
“兄弟!不能怪你,不共戴天之仇,是叫人不能忍受的,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
龙战说道:“二哥!你和大哥这次救了我,最重要的是保存了龙家还能有人报仇。
要不然,我死了也不会瞑目的!这是我最感激的事!”
红拂缓缓地说道:“兄弟!报仇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像你报娘与兄长之仇,当然是不能不报。
但是,这仇人一定要弄清楚,万一有差错,那就愈发地遗恨终生了!”
龙战说道:“二哥的意思...…”
红拂说道:“你对于仇人,都只是听说,都不曾亲眼看见,你不怕弄错吗?我是说,万一这其中有了张冠李戴的情形呢?”
龙战说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虽然我没有亲自看到,别人的告诉,已经足够证明,绝不会有差错的。
一个年轻的女人,使用一把龙纹匕首,就凭这两点,在江湖上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红拂说道:
“如果有人故意移花接木、鱼目混珠呢?”
龙战一怔,问道:“二哥!你是说假如有人冒充?会吗?为什么呢?没有道理啊!
二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红拂站起来,缓缓走向窗子边,面向着窗子说道:
“因为我觉得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件大事,千万要慎重,可不能发生错误。”
龙战奇怪地问道:“二哥!你是不是发现了我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他忽然又说道:“二哥!你放心!我永远不会错误的,因为对方已经放出话来,要到处找我,斩草除根。
二哥!我在醉仙居闹事,就为了要钓她来。当她来找我了,我还会有错误吗?”
红拂说道:“她会来找你吗?如果她只是说说,是另外一种用心,你又如何呢?
龙战说道:“不要紧!她如果不来找我,我就到处大张旗鼓地去我她,我要让天下武林,片都晓得最卑鄙、最无耻、最胆怯的贱女人,就是红拂!”
红拂“啊”了一声,人扶着桌子,脸色苍白。
龙战刚要问她:“怎么了?二哥!”
却听到门外有人应声说道:
“谁说红拂是卑鄙的贱女人?”
田远桥从里面大跨步走出来。
红拂赶快擦去泪水,抢上前去叫道:
“大哥!你不要说了。”
龙战一听,怔了一下说道:
“这位就是田大哥吗?
为红拂立即拉着田远桥的手说道:
“兄弟!这就是我大哥田远桥。”
龙战立即上前行礼,口称:
“小弟龙战拜见大哥,叩谢大哥救命之恩!”
红拂摇着田远桥的手说道:
“大哥!龙战是我方才认的兄弟。大哥!他在谢你的!”
田远桥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难过,说道:
“二弟!你这么做,究竟有多少效果?说不定到头来是白费力气!而且是里外不讨好!”
红拂叫道:“大哥!”
她哀求的眼光,使田远桥心软,摇摇头,走上前对龙战说道:
“龙兄!”
龙战立即说道:“大哥!我叫龙战,二哥方才已经认我作兄弟!”
田远桥说道:“好!我二弟即然认了你这位兄弟,做哥哥的自然要承认。现在我这个做大哥的要说几句话,恐怕你会不愿意听下去!”
红拂叫道:“大哥!我求你!”
田远桥叹气说道:“二弟!任何事情,总是要面对着他,才能解决,掩着、盖着,都不是办法!
龙战说道:“大哥!你不但是我的大哥,而且,你和二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话我怎么会不听下去?大哥!请指教!
田远桥眼睛望着红拂,他实在不忍心拂逆她的请求眼神,但是,他又不甘红拂受到如此诬蔑。
他顿了一下说道:“龙战兄弟!天下事只有眼见为真,任何耳闻,都要小心的求得证明。”
“是的!大哥!”
“比仿说红拂!”
“大哥!你是说杀死我兄长和我娘的那个贱女人吗?”
“龙战!你让我把话说完。红拂姑娘她不是个贱女人,她非但不是贱女人,而且是世间最尊贵、最圣洁、最勇敢、最值得尊敬的女人!”
“大哥!你说什么?”
红拂此刻忍不住说道:
“大哥!我求你!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此刻的心情!”
田远桥大声说道:“红拂!我能体会你此刻的心情!可是我要告诉你,你这样忍受屈辱,是错误的,这样做,双方都没有好处。
他的恨意只有愈来愈深,而你的屈辱则是愈来愈大。他能得到什么?而你又能得到什么?”
红拂流了眼泪,沉痛地叫道:
“大哥!我说过,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置。”
田远桥摇摇头说道:“红拂!我固然不愿意看你无端受到如此的屈辱,更重要的还是我不愿意看到龙战如此永远落入错误的深渊,那样是违背你自己的心愿的!”
此刻,龙战退了几步,睁着眼睛,望着他们两人。
颤抖的嘴唇,半响问道:“你是说……你们……他是…...”
田远桥朗声说道:“不错!我是田远桥,她就是你口口声声骂的践女人红拂,她是易装为弁的红拂。
你看到她了,你也和她交谈了这么久!她是不是贱女人,你也应该知道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