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三夫人和小柿子失踪的事情最先传入大夫人的耳朵里,她硬生生地把这条消息摁灭了。
“聂蕙心,没想到我还没出手,你便自己消失了,你永远不回来最好。我替你在菩萨面前多烧烧香,保佑你们母子平安,跑得越快越好。”
她当即打发了前来回禀消息的人,将人送到了阎王殿,打算能瞒就瞒多久。“聂蕙心,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一天下来,够你跑得了,要是你也去了阎王爷那儿,你可别怪我,只怪你这一世投错了胎,偏偏遇见了我。”心情大好的她,将自己的妆化得更浓了。
眼看府内的宾客越来越多,大夫人这才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款款而来。迎来送往间,府中一片热闹非凡,谁也没有留意到三夫人不见了。
“今日的小姐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子!”
剪秋她们围着肖梦夸个不停。
二夫人见了自己的女儿马上嫁作人妇,内心既是高兴又是难过。肖梦屏退了众人,把在王府最后的时间留给了母亲。想到自己在王府内的处境,母亲更是为肖梦担心,她不断地嘱咐肖梦,无论发生何事,都要维护自己周全。母亲叮咛的每一句都落在了肖梦的心里。
“吉时已到!”外面递来的消息打破母女间的亲密。
“母亲,我将绘春留下,您切记要保养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告诉我!”
二夫人眼含热泪,亲手为肖梦盖上了红盖头。“剪秋,好生扶小姐出去!”此刻肖梦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新娘子在结婚的时候会哭了。
鞭炮轰鸣,礼乐不断,她的心上人来接她了。在一番繁文缛节之后,胤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娶回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此次迎亲的队伍里,当然少不了皇小八。他努力在人群中搜寻着婉宜的身影,直到仪式结束也不见她。皇小八郁闷极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作为肖梦在府内最好的姐姐,婉宜的确没有出现。她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惊醒了枕边人。她在满地凌乱的衣物中,将自己的衣物一一拾起。她揉了揉自己酸软的细腰,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疯狂。她不舍得望向了床榻上的人,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离开了。
“小姐,你这一晚上都跑哪儿去了?今日三小姐出嫁前还在问你呢。”
婉宜满脸红光,却一言不发。她呆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皮肤光滑细腻,双目笑里含情。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岚清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自家小姐变了,好像少了几分单纯,多了许多妩媚,此刻的样子倒像是个温柔可人的小女人。岚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岚清,伺候我沐浴吧。”
温热的水中漂浮着朵朵花瓣儿,暗香浮动,婉宜把整个自己都泡了进去。她小心地将自己的长发披散开来,任由它在水中漂动,就像昨夜的自己一样。很快,花瓣澡驱走了婉宜身上所有的疲惫。她酸痛的腰肢,还有些酸软的修长白腿此刻都浸泡在水中。昨晚的情景再次浮现,羞得她在水里只冒泡泡。
出浴后的自己更是水灵了,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她一言不发的躺在自己的床塌上,静静回想着昨夜的情景,不禁笑出了声,这一趟就是躺到了晚上。
当岚清过来叫她时,她还在熟睡着。在岚清的催促下,婉宜下了床,刚走没几步就将是一只软脚虾一样马上要摔了。眼尖的岚清一把将她扶起,这才避免了她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此刻,王府中的宾客也逐渐散去。肖梦顶着红盖头,已经在喜床上坐了一天了。她每次想掀盖头都会被剪秋制止,剪秋说必得是王爷来了才能掀盖头。
“剪秋,这房间里为什么是香的?”
“这是王爷给您准备的椒房。满墙都掺和椒这种香料。奴婢听说,椒不仅味道好闻,更有子嗣繁多之意呢!”
听了剪秋的话,肖梦又想到了蕙心母子,不知道小柿子在楚少离家里好习惯吗?这么欢喜的话题,小姐居然没有回应,剪秋猜透了小姐的心思:“您啊,今儿是好日子,该多想想自己怎么生出个胖娃娃。蕙心夫人和小柿子在楚家好着呢!”说着,剪秋又想起了什么。“蕙心夫人让我提醒您,千万别忘了她给您的新婚礼物。”剪秋赶紧从王府带过来的箱子里取出了蕙心交代的礼物。
“你先搁那儿吧。”肖梦也想到了蕙心的叮咛。
这时被推开了,四王爷胤禛走了进来。剪秋赶紧行礼,接着转身出去将门合上。
听到脚步声的肖梦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之前,胤禛都是她的初恋。作为医学生,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懂的,但人生第一次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红色的盖头被挑开,映入胤禛眼中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空气里只听得见二人的呼吸声。
胤禛坐到了肖梦的身边,肖梦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嗯?我的小娘子害羞了?”
肖梦害羞得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不许说我!”
“不说你可以,但你得抬起头来让我的嘴别闲着,只有这样我才没功夫说你。”胤禛的话落入了肖梦的耳中,让她羞得更厉害了。她缓缓抬起头,胤禛终于噙到了那张温暖娇小的唇。
红烛摇曳生姿,眼看胤禛就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了。肖梦赶紧推开了他,“你等等,我还有个礼物没拆。”说着肖梦便跳下了床,将蕙心给的礼物拿过来。
“这是你送给本王的礼物?”肖梦的手中似乎拿着的是一幅画卷。
此刻的肖梦小心的拆着蕙心的礼物,根本没时间搭理胤禛。当她将手中的画卷徐徐展开,她顿时懵了。这居然是《春宫图》!我的天呐,肖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写实的画卷,里面的人物都描摹的十分精致,她不禁感叹着古人的伟大,全然忘记了身边胤禛那灼灼的目光。
“这礼物本王很喜欢。不知道今晚,我的小娘子要选择哪一款?”肖梦的脸爆红,她万万没想到蕙心居然给她备上了这么别致的大礼。
“其实本王会的也不少。小娘子最喜欢哪一种?”
肖梦觉得此刻自己的温度堪比太阳直射赤道,她不知道作何解释。看着自家小娘子的样子,胤禛问的更大声了:“要不我们对着书,一个一个试,直到有你喜欢的为止。”
烛光被吹灭,两个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
“这样喜欢吗?”
“那这样呢?”
肖梦所有的答案都藏在了今夜羞到不肯露脸的月亮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