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外五里,北齐中军大帐。众将校落座,各自面色肃然。
“前日安德王与周贼三将比斗,擒独孤熊,首战大捷!"
段韶站于主位,声音清朗,铿锵有力。
“还是四哥助孤,不然定被那奸贼于翼所伤。”
高延宗抬手微笑,对着身旁的高长恭抱拳说道。
高长恭摆手,按下了高延宗的双手。
“你我兄弟,生分了。当哥哥的不就得照顾好你?”
众人听言都是会意,纷纷笑出了声来,朗声应和。
“为大王贺,为大齐!”
可主帅段韶却踌躇不决,眼看着这雄关万丈,却无攻陷的良机。这函谷不似那木头卯榫堆起来的柏谷,而是实打实的从先秦时期就屹立不倒是第一险。
“欲破函谷,诸位有何良计啊?”
段韶打断了正在和两兄弟客套的诸将,沉声问道。
“不如还用兰陵王的特制霹雳蛋?”
坐在左侧的豫州刺史元景安提议说道。
“元老刺史,不可。”
高长恭摇头否定,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孤这特制霹雳蛋杀伤不过数人,可开山石木头。但函谷关守军万余,守城器械无数。霹雳蛋由弓弦催动,怕还未伤及城墙,兵士就被守城器械射伤,然后杀敌未一千,而自损已八百。"
元景安雪白的刀眉紧蹙,钩鼻翕动。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那就让老夫一箭射穿那梁睿小儿的头颅。群龙无首,让他们自乱阵脚。”
要说这元景安是何人,又有什么本领?
他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别忘了,此人姓元。乃是北魏拓跋家的王室血脉,骑射和斛律明月与皮景和齐名。当初高演请百官射箭,添头是两匹突厥马以及玉帛数百。只有这位白发老将一百五十步外箭无虚发。
“不可,将军乃是我军之宝,岂可贪为这一关而折损我军之大将。若你有些许的伤害,那我怎么向明月交代。”
段韶赶忙拒绝道,心知如果真这样做了,那就真成了大齐的罪人了。
“说到这群龙无首,山人倒有一计。”
李老道忽然开口说道,引来众将目光。
“穆叔快快讲来!”
段韶急忙催促,他心里可是急坏了。
“不知丞相可曾听闻九宫八卦之阵否?”
老道捋着胡须,老神在在地说道。
“可是那诸葛丞相当初所设?”
段韶恍然,连忙问道。
老道起身,来到演兵台前。抓起了代表各兵种的铜像,往台上摆放着。
“诸位请看,这就是九宫八卦之阵。乃是孔明先师改造而成。”
众人闻言都是凝目细观,只见小小的演兵台上,似是藏着大玄机。
“丞相可以拿独孤熊做添头,请梁睿、于翼破阵。只要二人入阵,道爷我御起五行旗,遮蔽各门,而困敌军于阵中。届时关上群龙无首,贼军可破!”
老道说完,众人都是眼睛大亮,心想这确实个妙策。段韶闻言也是暗赞,点头称是。
“不过,还需延宗小胖子你激将一番。”
老道忽然抬起头来,对着高延宗说道。
“孤,能行吗?”
高延宗有些犹疑,挠了挠后脑勺。心说自己怕是把两人打怕了,怎么可能还会出来迎战。
“别人不行,你行。他们虽说是被你打得屁滚尿流,可还是有怨气的,那就是长恭小子。”
老道一句话,众人顿时醒悟。上次若不是高长恭搅局,那说不定谁输谁赢。这两只贼王八定然还是不服的。
“丞相你守五黄位,领中军,和道爷我统帅全阵;小胖子你守朱雀位,领前军;元老头儿你在青龙位,领左军;贺跋老弟你在白虎位,领右军;长恭小子你在玄武位,领后军。这坤位死门最为重要,小胖子你们可要守好。”
老道吩咐完,又转头望向高长恭,叮嘱道:“若是他们真误打误撞给撞到了死门,你小子就直接砍了便罢。”
一连六日,齐军既不进攻,也不退兵。而是每日都在函谷关前跑起马来,弄得尘土飞扬的。梁睿两人也不明所以,只得一趟一趟地派斥候前去打探。可是这些斥候回来的消息,却是让梁睿心里更加烦闷。
“报!”
梁睿正站在城门楼子上抬眼观看,可除了滚滚风尘和若隐若现的齐军大旗,什么也没看明白。正郁闷的时候,遣出去的斥候营百户回来了。
“什么情况?”
梁睿见到百户回来,急忙迎上去。
“冢宰,齐狗好似在演练阵法。”
百户擦拭了下额上的汗珠,低声汇报道。
"演练阵法?他们不攻关隘,演练哪门子阵法。"
梁睿愣住了,他也知道齐军的胆子,按道理不应该等数日而未战。
"冢宰,我不识字,也没读过兵书。"
百户挠挠头,讪笑道。
“那就去找个识阵的去打探。”
梁睿摆摆手,心里却是愈发疑惑。
正这时,城关下传来一阵叫骂声音。声音大到连在关内营中训练兵士的于翼都听到了。
函谷关下二里外,五方军阵锦旗飘。只见那齐军排开一字长蛇阵,打头的正是前日单挑函谷关周军三将的英武小将安德王高延宗。
齐军一斥候小卒在函谷关下一百五十步外叫阵,眼见得他身穿铜色驴皮铠甲,手持一扇雕刑天黑铁盾。后背一暗红长条旗,上书黑“齐”字。一边朗声叫骂,一边用铁盾遮住面庞。
“贼王八,别躲在壳里不出来!你大齐爷爷前来讨教!”
那卒子从盾牌后露出两只眼睛,瞪视着关上,怒目圆睁地吼道。
“我家丞相请你们出来破阵,快死来!”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嗤得两三声箭响,数枚羽箭朝着卒子露出的半颗脑袋飞过来,钉在盾牌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连忙又缩回了盾后面。
不多时,城墙上两面两人高的牛皮大鼓敲响,鼓声震天,如雷贯耳。函谷关开,只见得于翼、梁睿两人各率四千兵马走出。这八千周贼个个黑甲蓝披,胯下黑鬃马,手中铁长戈。阵中立两面大旗,右书黑底白“梁”字,左书黑底白“于”字。
那卒子一看,脸色骤变。慌忙打马朝着自家的一字长蛇阵奔去,可身后还带着八千周贼。那卒子眼看着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一拽马缰绳,朝着左侧奔去。
八千周贼行到离高延宗的前军还有不到五十步,就听到高延宗高声叫骂。
“二贼,尔等败军之将。还敢上前讨打!”
这句脱口,就听到中军松木高车上三声鼓响。一字长蛇四散而开,瞬间化为五行之阵,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各有三千兵马,中位围三千中军。
那中军高台上一老汉拄刀而立,身穿包金吞兽明光铠,肩披红底玉麒麟披风,腰挂黑驴皮宝石玉带,足踏兔绒金丝皂短靴。目光似箭,不怒自威。
“变阵!”
老汉高声疾呼,却听到齐军又是三声鼓响。自四方各三千兵马,一分为三,呈九宫八卦之阵。前军南位朱雀乃英武小将高延宗,左军东位青龙乃银甲老将元景安,右军白虎西位乃彪形大汉贺跋伏恩,后军玄武北位乃镇国大将高长恭。
每方军阵由二百盾刀兵、二百长戈兵、三百弓骑兵、三百枪骑兵组成。中军兵士则全由护卫、军医、征夫组成。此阵一出,气势磅礴。
梁睿见状马上勒令全军停止前进。他虽然对军阵不太精通,可也看出来了这其中的门道,瞬间觉得此阵定是凶险万分。
“那贼将梁睿,你可识得此阵?”
说话的非是中军大帅段韶,而是其身旁的一白衣老道。两将一看,互相递了个眼神,心说没听说过齐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你又是何人?”
梁睿见那老道仙风道骨的模样,心中警惕。
“道爷我乃龙虎八代天师张彦超之徒,赵郡李穆叔!”
高长恭在后面听得真真的,心说这老道擅长卜算之数,算是误入歧途了。好好的一个龙虎门庭,本应该是擅长画符录箓的,结果教出来了个卜算的高手。
“我管你是谁,看箭!”
于翼早已按捺不住了,取下背后弯弓便射。那弩箭在空中划出一抹弧线,直指老道眉心。
老道轻描淡写地伸出食中二指一夹,竟然生生夹住了那支弩箭。随即,老道微微用力,就听见一声脆响,那弩箭断折。看到弩箭断裂,于翼手一抖,竟然失手将弯弓抛了下去。
“姓于的狗东西,你可真不厚道啊。”
老道这气势还没装上一柱香,就彻底原形毕露出来。手中拂尘翻飞,指着于翼的鼻子尖怒骂道。
段韶轻咳一声,老道收敛起来。
“梁冢宰,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段韶对梁睿拱拱手,笑吟吟地问道。
“丞相有何话说?”
梁睿眉毛一挑,倒是想看看这龙虎山的老神棍和大齐的左丞相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你若破得我军这九宫八卦阵,我就把独孤熊还给你。”
段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梁睿笑着说道。
“怎么,你这贼王八怕了?孤还就告诉你,孤能把你打得亲爹都不认识。你这一把老骨头,还是回家抱娃娃吧!”
高延宗在边上冷嘲热讽,这下可算是激怒了二贼。
那于翼率先拔出腰间双戟,倒也不慌不忙,朝着身边一校尉使了个眼色。
那校尉率领两千黑甲骑兵迎了上去,手中马槊挥动,直冲冲朝着高延宗的朱雀南位猛冲。
一时间战鼓擂响,好似十万恶鬼森罗低语。阵内战马飞奔,声如拍岸惊涛。
那校尉两千军马刚至前排盾刀兵处,就先被砍翻数十匹战马。前排盾刀听见战鼓号令,纷纷让开路来。校尉引兵入阵,却见安德王高延宗率领两校人马迎面而至。那大齐兵马严密整饬,步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似乎一开始就是朝着他们这群黑甲兵的人头来的。
红旗漫漫八卦中,银光闪闪照碧空。枪如湍流冲石壁,弓似霹雳开苍穹。鼓号响动玉皇阁,呼嚎直摄兜率宫。长刀一闪飞将出,骑甲坚锐入云龙。
本就手足无措的周贼校尉,直接被这阵中变换莫测的步伐给吓傻了。竟然一时间连抵抗反击的命令都说不出口,只是凭着本能向着安德王的兵马发起攻击。一时间被安德王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这校尉本就胆怯,又被老道的阵法所惑,更加慌乱,很快就溃败如潮水一般向左军溃逃。安德王见状也不追击,反倒是堵住了那校尉后退的出路。
校尉见身后安德王并未追杀,心中反倒喜悦。他舔了舔脸上的血痕,抬头看见了老将军元景安。心道可算是碰上了软柿子,这等年岁还混不上个中军之职,定是不堪一击。
校尉高擎马槊,领着千余残兵,朝着老将军这银盔银甲的弓骑兵杀去。老将军元景安一看,也不躲避,只是催马直奔。那老将拉开牛角如意宝弓,双眼一凛,弓如雷鸣。一支黄铜长箭直挺挺插入那校尉右臂,顿时鲜血如注。
“老狗,你欺人太甚,拿命来!”
校尉嘴拔厉箭,朝着老将军冲来。元景安哈哈大笑,不退反进。
"小子,看箭!"
说完,手腕袖箭一震。顿时一支利矢直奔那校尉而去。
校尉眼睁睁看着利箭袭来,心知躲不过去了。他只得闭上眼睛,任由那支利箭贯体而过。
只听见"嗤啦"一声,校尉右腰被利箭贯穿,露出一不规则的血窟窿。
校尉惨哼一声,捂着伤口,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元景安。
校尉凄惨,那些黑甲兵也不是好过的。年迈的不一定是软柿子,很有可能是成年的大虎。这一轮厮杀下来,那些黑甲兵已死伤近半。但见:
对对红旗间银甲,跃马飞军贼休逃。日照朱雀天光起,风助青龙上九霄。
弓骑千员皆威武,白发老将真英豪。会挽宝弓如满月,拓跋箭射校尉腰。
“不好!于兄,你我各从左右破阵。”
阵外踌躇观战的梁睿见状急了,赶紧对于翼喊道。
于翼点点头,两人分别从左右侧两翼杀出。一路冲杀,进了阵中。
而那校尉已经被老将放到了后军高长恭的手中,眼瞧着已经只剩下不到五百兵卒了。高长恭引着韩领军共二千枪骑,步伐稳健,迅速围住了这五百残兵。校尉抬眼,暗道不好。恨咬朱唇,抬起马槊朝韩老将军刺去。
韩老将军是什么人?当年跟随高湛征战沙场,哪会怕区区一个校尉?他一扬长矛,挡开了来袭的马槊,同时抽出腰间宝刀,直直刺向那校尉的心窝子。
校尉一个闪身,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刚想欣喜,却依然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看见自己的脖子上一道碗大的疤,还依然直挺挺地立在马上。他拼劲最后的力气,才看清原来是一带金面的骁将。正是:
鼓似轰雷天涧开,八卦阵中显长兵。红袍挂血山河动,玄甲军来枪光凝。双持矛刀风霜响,银枪如龙鬼神惊。领军将军韩残面,兰陵王帅高长恭。
“小子,杀了吗?”
韩领军长矛指向包围中的数百残兵,回身问道。
“咱们军规怎么说来着,扒光铠甲,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高长恭看了眼黑甲军的铠甲,不屑道。
“咱们兰陵王仁义,尔等脱下铠甲,放下武器。双手抱头,退到中军。”
韩领军手提长矛,指着那些黑甲骑兵,大喝道。那些参军也早就没了反抗之力,只得照做。
再看梁睿二人一进军阵,中军高台上,老道就举起了杏黄五行旗。只见那五行旗在半空之中一抖,二人眼前一阵飞沙走石,再也看不到阵中的兵士。只得任凭那股罡风卷入四方,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老道冷哼一声响,冲着段韶道:“现群龙无首,丞相可命韩建业攻城了。”
"好!"
段韶闻言,也不废话,令身边亲卫举起段“字”大旗。
只听得后军一阵躁动。正是那韩建业将军领兵一万,携攻城器具赶来。段韶翻身下了高台,打马出了八卦密阵。与攻城军卒合为一处,朝着函谷进军。
却看这边,西路贺跋伏恩已经开始在阵中与于翼撕打在一起。幸得老道五行旗相助,西路军以神鬼莫测之姿,轻易压制住了于翼的两千黑甲铁骑。
那贺跋伏恩真真一员悍将,一柄九尺长圆铜锤朝着于翼的脑门上狠狠砸下。于翼不敢硬接,急忙躲避。谁料贺跋伏恩竟然顺势收势一旋,一个回环横扫千军。那铜锤直奔于翼的小腹,要将其打个透心凉。于翼心中一沉,暗叫不好。急忙抽出双戟,架在胸前。
"嘭!"
铜锤重重敲在了戟杆之上。于翼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摔下马去。而这时,那铜锤竟然顺势往下一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双戟断裂开来。于翼闷哼一声,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涌遍全身,直欲吐血。
“伏恩,你莫把那于翼弄死。弄死就不好玩儿了!”
老道在高台上急得直跳脚。
贺跋伏恩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大爷有分寸,绝对让这姓于的老东西活得好好的。”
说罢,贺跋伏恩又是一锤子下去,那于翼抽出腰刀抵挡,结果还是难敌那铜锤的重击。于翼被打得口吐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地摔落了马背。
于翼手下骑兵来援,也很快与贺跋伏恩的西路白虎军打作一团。那千余名黑甲军一路狂飙突进,只听得头顶鼓乐喧天,身旁走石飞沙,对面刀枪剑戟,霎时血流如泉。正是:
走石飞沙策马腾,红旗漫卷啸西风。五行天锁八卦阵,四方战鼓滚石崩。
瓮金长锤出猛虎,卷毛火马驾蟠龙。铜甲虎将何人敌,伏恩入阵踏飞蓬。
这边刚失于柱国,那处又陷梁冢宰。梁睿此时正漫无目的,不停地在飞沙走石间来回钩缠,不知该往哪里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虎啸传至耳畔,只听得梁睿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他一扭头,却见一匹白色骏马迎面撞来,他急忙往边上一偏,那骏马便擦着他的脸颊过去,却是一根袖箭擦过了他的面颊。
“小贼,速速投降,老夫饶你不死!”
老将军元景安错马高呼。
梁睿回头一望,顿时傻眼了。只见元景安身旁,站了几百名弓骑兵,弯弓搭箭,对准了梁睿。而自己这四千兵卒,已经彻底隔开在八卦九宫各处,插翅难逃了。却见那几百弓骑人人勇欺许虎痴,个个貌若天上神。铁箭铜弓乱纷纷,战鼓绣旗相称。
“梁冢宰,投降不杀!”
听到老齐狗喊叫,梁睿此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但心想自己贵为大周小冢宰,又怎可做忍辱偷生贼。大吼一声,举钩便刺。
"嗖嗖嗖......"
几声弓弦响过,梁睿已经被几枝羽箭定住了四肢,射倒在地。
“孙子,好胆。”
那老将军怒骂一声,挥手道:"给我拿下。"
阵中八千周贼已剩不到三千,而个个都剥去了铁甲,抱头蹲在中军。
却看函谷关下,段韶带领的一万余人正向着雄关发起最后的攻击。由于失去了主将,城上各小将纷纷方寸大乱。而那些守军本就疲惫,更兼段韶这边兵多势众,守城不易。
城上箭矢投石起飞,城下霹雳雷霆带火。那城上又怎见过这霹雳蛋的威力,不时地掉下城头,或者是砸碎墙垛,或者是被城外的炸弹爆破,城头顿时血肉横飞,尸体满地。城上各小将都是一脸惶恐,不知所措。
却看得这边的韩建业见状,大喝一声,带着五百冲车飞向函谷关那扇松木大门。只要进了大门,函谷关就算被占了。
“大齐万岁!”
却见城外那些齐兵齐声呐喊着,纷纷朝着函谷关冲去。
怎奈那城高万丈,也不敌天降神兵。不到片刻,关门已破,韩建业领着人登了上去,并迅速朝着城关里杀去。
“伏恩留下看管降将,其余兵士随孤冲锋。”
高长恭一拍胯下青毛马,纵马冲向城关。而后高延宗等万余骑兵紧跟其后,一路冲向函谷关内,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我们投降!”
高长恭迎面跪下数百残兵,却也丝毫没有停下步伐。只是眉心一点,直刺那领头的脑门。
“大齐不接受降卒。”
不需一个时辰,殷红的鲜血从青灰色的城墙上渗出,那些败兵被杀死在函谷关外。函谷关内外,残兵败将丢盔弃甲,浮尸遍野血流成河。
段韶也布告众将军,收拾各路军马步卒,都回营寨请功。一时间,城墙内外鸣金收兵,马鞍上将军翻身下了金马蹬,战场上步骑兵士和声高唱凯旋歌。
这正是:九宫八卦诱敌深入,群龙无首踏破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