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吴广造反了?”李清微有些惊讶。
原本始皇帝死后,胡亥即位杀了公子扶苏。
陈胜吴广因为延误了期限怕被责罚,才以胡亥杀扶苏为由带人发动起义。
现如今嬴政都还活得好好的,但陈胜吴广还是起义了,这可就耐人寻味了啊。
“自古以来,带头造反的都不是正经老百姓啊。”李清微戏谑一笑。
“带头造反的都不是正经老百姓?”王翦眉头紧皱,“可是上仙您上次不是说,老百姓只有活不下去了才造反,今天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矛盾?”
“没错,老百姓只有活不下去了才会造反,但带头造反的都不是正经老百姓,这话其实一点也不矛盾。”李清微笑笑,“王将军,本座问你,按大秦律,徭役迟到如何惩罚?”
王翦心虚的瞥了一眼嬴政,慎重思考了一番,“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 迟到五日以内的罚半个月工钱;迟到六至十日罚一个月工钱,迟到十日以上罚两个月的工钱;遇到天灾人祸来不了的,免罚;领头者多罚一倍。”
毕竟嬴政对大秦官员可是有要求的,一些基本的法纪所有人都得背的清清楚楚,要不然就得挨罚。
王翦说完之后还不忘偷偷瞥一眼嬴政,见嬴政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错。”李清微点头,“那王将军觉得,无论是陈胜,吴广二人,还有跟他们一起的那些老百姓,他们的处境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没有吧,迟到也不会死。”王翦皱眉,摇摇头。
“那他们为何要造反?”李清微继续问到: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有老婆有孩子,家中有老父亲老母亲的人,他们一旦造反,家里人也会被连坐砍头,难道他们就因为区区迟到的罚款,不顾家人的安危走上造反的道路?还是说他们全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
王翦愕然,我不知道啊!
嬴政也是眉头紧皱。
按照李清微的理论,百姓只有活不下去了才会造反,他对这理论也深以为然。
但陈胜吴广那帮人明显没有活不下去,又为什么要反?
“其实那些人跟着陈胜吴广造反的人全都被骗了,被陈胜吴广二人骗了。”李清微笑笑,继续说道:
“陈胜吴广欺骗他们,说如果迟到就要砍头,连家里的妻儿老小都要被砍头,同时还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所以这些人才不顾一切跟着造反。”
“你们说说看,陈胜、吴广二人,那是正经的老百姓吗?”
“王八蛋!”王翦气得拍大腿,“好你个陈胜吴广,竟敢欺瞒百姓,简直罪该万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此话的煽动性可真强啊!”嬴政皱起川字眉,“陈胜吴广其心可诛!如此做派,倒是像在刻意毁我大秦根基!难道……”
“他们是六国余孽?”嬴政猛地看向李清微。
“有可能。”李清微点头,“秦灭掉六国之后,六国贵族死的死,降的降,对大秦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陈胜吴广的所作所为极为可疑,即便不是六国余孽,估计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但不管他们的身份如何,苛政才是问题的关键,即便秦法本身并不严苛,但地方官员在执行法度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层层加码,以致百姓怨声载道,谈法色变,才会被陈胜吴广这样的人欺骗,最终走上造反的不归路。”
“但其实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那些带头造反的反倒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百姓苦啊。”
李清微摇头感慨。
虽然他如今已经是一名强大的修仙者,但前世喜欢研读历史,每次看到朝代更迭,苍生受苦便感觉郁闷,恨不得自己生在那个年代,凭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局势,救万民于水火。
“上仙说的是!朕明白了!”嬴政眉头深锁,双拳紧紧握起,
“百姓愚昧,朕身为皇帝应当教化,而不是一味的惩罚,但我大秦以法立国,也以此为根基一统六国,故法不能动摇。”
“地方官员层层加码,苛政以代民,以致民变,朕该处罚的是那些胡来的地方官才是!”
“果然不愧是千古一帝,一点就通啊。”李清微淡然一笑,“大秦有始皇帝这样的主人,实在是大秦百姓之福啊。”
“上仙谬赞,上仙谬赞了。”嬴政一脸惭愧,“朕能有如此觉悟,全凭上仙点播,大秦子民之福全靠上仙才是。”
“好了,也别商业互吹了,不知道始皇帝接下来想怎么做?”李清微有点好奇。
大秦自商鞅变法之后,便是法家治国,整个国家的运行模式犹如机器,完全不讲感情。
嬴政在这样的环境下成为皇帝,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人民自然也是非常严苛。
尤其是他勤政,心中充满报复,修长城,修直道,各种搞基建,就是为了实现他嬴政的理想。
为了在有生之年实现他的理想,就必须提高效率。
而提高效率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苛政,就是法度森严,就是法不容情,就是不讲感情。
但如今,嬴政竟然亲口说要教化万民,要惩治法家官员。
嬴政跟他不过就见过一面,简单聊了几句。
没想到嬴政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改变,让李清微都觉得有点惊讶。
“陈胜吴广起义,朕虽然已经派王贲父子带兵镇压,只是朕担心接下来会如上仙所说,全国各地都会陆续有人造反。”嬴政眉头紧皱:
“对于这些造反的人,本来朕的计划自然是镇压,但今日听上仙所言,百姓也都是被六国余孽所蛊惑,沦为棋子罢了。”
“一味镇压,最终死的也都是我大秦的子民,而那些六国余孽则隐藏于幕后,实在可恶。”
“朕必须想出一个完全的对策才行!只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