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话落，对面沉默了两三秒钟，很快一个巴掌声传了过来，还伴随着褚云哲的哀嚎声：“哎呀，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起许家呢，我说龙蔓的脸有股熟悉感，她明明就是长得很像许姑姑啊。”
“她其实长得最像许奶奶。”
顾景润之前脑子里是想起了已逝的许奶奶，他小时候见过她的，这下又想起龙蔓的生日，连忙大声问妹妹：“甜甜，你知道许明珠的生日时间吗？”
顾景甜正听得云里雾里，仔细回想了下，告诉他：“二哥，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了，我只记得她的生日是端午节前后，她今年过生日还带了粽子请全班同学吃的。”
电话那头褚云哲听到了顾景甜的话，此时也猜到了：“景润哥，是许明珠，对吧？”
“应该是。”
顾景润虽然心里肯定了，但还没有证据，又问妹妹：“甜甜，许明珠应该比你小一岁吧？”
“是啊，她比我小一岁，她按正常的学籍应该在念初三，不过我们学校有一栋教学楼是许家承建的，而她主学艺术绘画，好像又跟以前的同学起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然后就让家里出钱出力跳级到高一来了。”
顾景润点了点头，对电话那头说着：“褚云哲，这事先不要跟龙蔓说，我下午跟她通了电话，她半个月后来趟京都，我这段时间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再告诉她。”
“你现在就去调查，早点给我准确消息，她周六要来市里，最好那时候给她惊喜。”褚云哲一直记着这件事的，每次打电话回家都要问问大伯进展，现在明明知道了，他不想隐瞒，只想尽快告诉她好消息。
“行。”顾景润同意。
挂了电话，顾景甜忙来问：“二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找许明珠的妈妈施姨啊？”
顾景润相信自家人的人品，相信他们暂时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拉着她回到客厅餐桌边，斟酌了下语言才跟他们说：“我前段时间在X省怀泽市南楚县遇到一个女孩，今年15岁，正在当地公社中学念初三，从小不受父母喜欢...”
等他说完龙蔓的遭遇与身世，顾母皱起眉头：“景润，你想说什么？这孩子被她那个母亲掉包换了，这跟许家有什么关系？”
“龙蔓长得很像已逝的许奶奶，而许明珠长得很像辛家老婆子。”
他的话再明显不过了，刚坐下的顾景甜惊得站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二哥，你的意思，是，是许明珠，不是，不是许家人，正是被掉包的那个孩子。”
“应该没错。”
顾景润手中拿着那张照片，眉头皱着：“褚云哲让他大伯帮忙查石宁的资料已一个多月了，龙蔓之前帮了我们单位一个大忙，X局还亲自过去见了她，对她极为赏识，让我协助查找她亲生母亲的身份，我回来这一个月一直在查这事。我们之前只顾着查“石宁”这个名字，查了所有同名同姓的女人，可没有查到确认的，其实是我们犯了低级错误，没有联想到最寻常的姓名音调差异。”
听儿子说起这个，在妇联工作的顾母也想起了朋友曾说过的一事，忙告诉他：“景润，当年许老夫人是因意外突然去世，而许家长子长媳当时正是去南方探亲了，他们得到噩耗，许永振紧赶着回了京都，挺着大肚子的施琳带着儿子慢一步回来。我曾听你赵姨说过这事，施琳当年因婆婆突然过世而情绪激动提前生产，生完孩子连月子都没坐就带着一双儿女坐火车回来了，可还是没有赶上葬礼。也是因为这件事，许家上下格外疼爱她生的这个女儿，许老爷子还亲自给孙女取名明珠，待她为掌上明珠。”
顾景润听着这话越发心疼龙蔓，脸色很难看：“龙蔓在辛家当牛做马受苦受罪，这个替代的却在许家过着公主般的生活，许家若知道真相，肯定会冲过去撕碎刘红梅的。”
顾景甜没想到突然间揭开这么一件事，而此时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连忙揪着他胳膊说着：“二哥，上个月许明珠的弟弟许明翰参加户外活动，不小心跌落山谷受伤，当时他失血过多，他们全家紧急赶过去给他输血。在学校上课的许明珠也有回去，不过她只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当时还在班上说她是B型血，血型跟她弟弟O型血不同。过了两三天，我在路上遇到褚家云弦哥，听他说是许明钊和他爸爸给许明翰输血的，施姨是A型血，血型不合，也不能给儿子输血。我当时听着这事并没多想，现在你说起这事，这不等于证明许明珠就是掉包的孩子吗？”
许家五个人，三个血型，许家父子三人是O型血，施姨是A型，他们夫妻俩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女儿来。
证据已经出来了。
顾景润想到这个，面露笑容：“甜甜，云弦现在跟许明钊有来往吗？”
“有啊，他们关系可好了，跟小时候一样，现在都在华清读书，跟你一样正在念大一。”顾景甜性格活泼，也擅长人际关系，整个圈子里的事都清楚。
顾景润立即起身，对家里人道：“爸，妈，我去找下云弦。”
“你去忙吧，早点回来。”顾母没有阻拦他去办正事。
顾景甜对这事积极性很高，连忙追上：“二哥，我陪你去。”
褚家离得不远，他们兄妹俩没有开车，直接跑步过去的。
顾家这边在继续喝茶，萍姨也过来跟大家一起喝茶，跟他们聊着闲话：“许明珠今天下午来了趟家里，我看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来找甜甜问面霜的事，实则是奔着景润来的，只不过甜甜心性单纯没看出来。”
“奔着景润来的？什么意思？”顾景遥没听懂意思。
萍姨笑看他一眼，“景遥，亏你还是结了婚的人，我这话都没听懂，你是怎么追到玉兰的？”
顾景遥：“...许明珠不是才15岁吗？”
“15岁的女孩子懂得可多了。”萍姨笑了笑。
甄玉兰笑着拉了下丈夫的胳膊，笑意浓浓：“我看景润也有特别的想法了呢。”
一桌人面面相觑，顾母一脸惊讶：“不会吧？”
“妈，我虽然嫁进来不足一年，跟景润接触次数不多，但还是了解他性格的。您看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孩子的事那么上心了，上次奶奶过整寿来了好些年轻适婚的女同志，姑姑还特意安排他去招待女同志，陪她们说说话，他嘴上应着，转过身就将招待工作扔给了甜甜和景修，自己直接开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