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怪我家海鸥偷了辛蔓的书?”王兴华立即上阵对她对峙。
“我没说她偷辛蔓的书,不过我今天看到她大中午的从你家厕所那个位置窜进你二弟家,我当时还疑惑好好的大门不走,她为什么要走那臭气熏天的沟渠。当时我没有多想,不过现在辛蔓的书丢了,辛海鹭在学校又没买教材,进屋偷教材的人还是个女的,穿的是塑料凉鞋,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大家都觉得王秀兰说得有道理,将怀疑目光移到了辛海鸥身上,谭彩云跟王兴华一样脸色难看,张口维护她:“海鸥早没念书了,她要那书做什么,你们少往她身上泼脏水。”
辛海鸥此时也走过来了,一脸委屈:“秀兰婶,我中午是从厕所那来了趟二叔家,是家里的鸡从那边窜了过来,我跟着过来赶鸡的。今早上我弟弟去学校报名,我是跟他说了不要买教材,我有个朋友家妹妹昨天去学校报道领了教材,可她家里不让她念书了,打算将她的教材卖了,我这就去帮他低价买了回来。”
“是啊,我姐是帮我弄了一套教材,是她朋友妹妹的书。”不知何时过来的辛海鹭附和着。
李栋梁一直在注意着辛海鸥,直觉她神情有点不对劲,好似在隐瞒着什么,开口问了句:“辛海鸥,你是在谁那买的书?”
他一问,辛海鸥脸色微变:“这个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李栋梁追问。
“对啊,为什么不能说?你光明正大从别人那低价买的,又不犯法,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说出来?”王秀兰立即帮衬,声音飙高:“你大方说出来,队长和辛蔓他们去确认了,这也洗清对你的怀疑啊。”
“凭什么怀疑我啊?”辛海鸥态度瞬间变了,瞪着辛蔓:“你若认为是我偷的,直接拿出证据来。”
辛蔓之前确实没有怀疑过她,可现在嘛,她这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啊。
王兴华也帮衬女儿,“辛蔓,你若是听信别人的怂恿怀疑海鸥偷你的书,你给我小心点你的腿。”
一听她还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辛蔓恼了:“大伯母,你给我搞清楚了,现在不是别人在怂恿,而是辛海鸥就是第一怀疑对象。我现在拿不出证据证明她偷了我的书,但她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没偷我的书,她若是不将书的来源明白说清楚,我可以去报警请公安来现场调查,你女儿辛海鸥可免不了去公安局喝茶。”
“一点破书的事,报什么警啊,不嫌丢人现眼啊。”谭彩云呵斥她。
辛蔓正要开口,可辛海安抢先一步:“奶奶,这不是破书的事,是人的品行道德的事。既然他选择入室偷东西当贼,那他就要承担后果。”
正值叛逆期的辛海鹭听着他这话,认为他是在说自己,一张偏俊秀的脸气得胀红,推了下旁边的辛海鸥:“姐,你说出来,你给我的那套书是从谁手里买来的,我们现在就去请她来作证,省得他们诬陷我们是贼。”
“海鸥,你说。”谭彩云也不想别人看他们家的笑话。
“说啊。”王秀兰在一旁催促。
队长李长根见状,也说了句公道话:“海鸥,说吧。这事若与你无关,我会让怀疑你的人向你道歉。”
辛海鸥早就想好了人选,绷着脸道:“是对河的朋友,我以前的初中同学,阮家寨的阮萍。”
她自以为选了个完美的人选,可她低估了李栋梁的人脉,他听到阮萍的名字,表情尤为怪异:“辛海鸥,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辛海鸥暗瞪着他,不喜他多管闲事。
李栋梁突然笑了下,与她确认:“是阮家寨卖货郎阮大头的长女阮萍?”
“是啊。”
辛海鸥嘴上应着,可心里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阮大头两个女儿,阮萍和阮玉,你给海鹭买的教材是从阮玉手里买来的?”李栋梁再问。
辛海鸥迟疑了半秒,还是点头:“是啊。”
李栋梁摸鼻子笑了下,看向辛海安,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李栋梁,你什么意思啊,你有话就说。”王兴华很不高兴。
他没说,不过辛海安黑着脸说了:“阮玉半个月前被她奶奶送去了隔壁葛县姨婆家,说是让她去投奔亲戚,其实是逼着她嫁给当地的鳏夫换来三百块钱彩礼钱。阮玉死活不从,被绑去跟鳏夫结婚,她大半夜从鳏夫家逃了出来,被他们追赶的时候掉落当地的河里淹死了。”
他的话音一落,辛海鸥面色瞬间煞白。
辛海安极其失望的看着她,面色偏冷:“阮家寨家家户户知晓这事,阮家老婆子也被公安局带走教育了,阮家寨队长顾及全村名声压着这件事不让外传,这才没有传到我们这边来。你们若不信,现在可以去阮家寨随便找个人问。”
辛海安和李栋梁知晓这件事,也是因为前来收他们药材的拖拉机师傅岳母家是阮家寨的,他们闲聊时说起了这件事。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辛海鸥撒谎了。
谭彩云和王兴华此时如同被人狠扇了一巴掌,婆媳俩的脸极为难看,指着辛海鸥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深受打击的辛海鹭满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姐,公鸭嗓高声质问:“姐,你给我说实话,这书到底是怎么来的?”
辛海鸥被这么多人盯着,神情慌乱得很,全身紧绷,还没开口,已猜到真相的王兴华立即站出来替她遮挡,拍了下儿子的肩膀,“问什么问啊,你姐好心给你弄来了教材,省了钱,其他的事不要问了。”
听到她这话,辛蔓轻呵了一声:“偷东西偷到自家人身上来了,大伯母却还在这里维护她,你们家好家教。”
“辛蔓。”王兴华对她可没好脸色,“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海鸥偷了?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辛蔓算是见识到了她的人品,冷着脸看向辛海鸥:“海鸥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实话坦白,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若是像大伯母这样死不承认,那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