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豪站在两人身后，脸都红了！
怎能随地小解呢，虽然四下无人但终归失了体面...
但看着月光下顾朝和莫少聪聊天打屁，好不快活的样子，叶君豪对自己受到的教育开始有了深深的怀疑。
他内心是渴望有这样交心的朋友的，不管行为是否君子，也不管身份地位，只要有同样的看法和观念。
二十年，头一次遇到两个，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了。
他想着，冷风来，忽然尿意也涌上心头。
一咬牙，也跟了上来站在顾朝旁边，开始解开玉带。
一边羞涩的放水，一边问：“顾兄，何为顶风尿十丈？”
“啧啧！”莫少聪有些吃惊他会跟着尿，咂了咂嘴。
顾朝瞥了身下一眼，笑道：“一句俗语罢了，顶风尿的远，青春年少，顺风尿滴鞋...不得不服老。”
原来如此，叶君豪好奇点头。
随后不自觉瞥了顾朝一眼，瞬间瞳孔一缩，而后脸色微红，心道：难怪能尿那么远，顾兄身怀凶器啊！
纵然他的也不差，但还是有点自卑，他稍稍偏过身子不再那么放肆。
旁边的顾少聪也一脸崇敬，不愧是我顾大哥，样样凶猛！
清风徐来，三人提好裤子，一边从芦苇荡出来，一边聊着。
看着还是有些拘谨的叶君豪，顾朝拍了拍其肩膀道：“叶兄，其实人跟人的习惯品行是不一样的，但只要心中坚守的道一样，那即使一句话不说，也能引为知己。你真的不必如此来融入我跟莫世子。”
叶君豪闻言却摇头：“我知顾兄两人与我交心，但这些行为却是君豪从小到大未曾做过的，如今——真的快哉！江湖人，江湖老，我也想像顾兄这般，快意行事，潇洒不羁。不谈以后如何，在百川的日子，就多蒙顾兄和莫兄照顾小弟了。”
虽然还是有些放不开，但他的确发自内心在笑。
叛逆少年。
我懂。
顾朝莫名一笑。
旁边的莫少聪此时却是对叶君豪感观巨好，高兴道：“这才对嘛，真兄弟就是要吃喝打混——我词穷了，顾大哥你说。”
“一起喝过酒，一起受过伤，一起上青楼，一起分过赃。”
两人闻言，浑身一颤，均是眼神震惊的看着顾朝。
莫少聪疯狂点头，嘴里不断念着：“说得好！不愧是我顾大哥！此言真是说进兄弟心坎里去了。”
“顾大哥，君豪这次是彻底服气了！”叶君豪眼神光芒闪动，只觉得有种莫名的情感浮上心头，让他很留恋，忍不住对着顾朝认真抱拳，连称呼都改了。
“行了，我也不过拾人牙慧罢了...”顾朝笑着摆了摆手，看向莫少聪道：“你要对付那人在哪艘画舫？直接去吧！”
莫少聪从认识自己开始，就疯狂想要自己作诗，先前顾朝还以为他是要去讨好什么花魁之类的。
说实话，只要钱到位，他也可以不顾节操抄几首。
但刚才在百川楼喝酒，那张宏之咄咄逼人之下，他明白了这莫大少估计是想去装逼，狠狠踩一脚那张宏之，但又苦于身边没有能人。
之前不熟，现在却已经尿在一起了，朋友有难不帮，那还叫什么朋友。
文抄公他也认了。
莫少聪见顾朝主动提起倒是愣了愣，他连忙摆手：“如今结识两位大哥，那些争风吃醋的勾当，都是小事了。”
说着郑重对顾朝抱拳：“先前兄弟的确想利用顾大哥，但喝酒之后到此刻，少聪已经没那种心思了，张宏之那狗娘养的，爱嘲讽爱出风头，那就让他出吧，他身边都是一丘之貉的狗腿子，哪有你我兄弟三人这般快活。”
“今夜上画舫，只带两位看看百川女子之美，嘿嘿~”说到后面，他诸葛脸又开始犯花痴了。
但仔细看的话，眼底深处还是带着几分淡淡的不甘。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我能做到要去做，不能做到，也要去做。赢了，你给我狠狠收拾他。输了，一起被他收拾，横竖不过一场豪气，怕啥？”顾朝踩灭神仙棒，勾起莫少聪肩膀：“哥身上唐诗宋词三百首，还抵不过他一个百川二代了？”
“走！前面带路，今天哥给你来个狠的！”
“顾大哥~”
虽然不知道什么唐诗宋词，但他一番为自己出头的心，让莫少聪又是激动又是振奋，眼眶不自觉红了，他重重点头，大笑道：“好！今天收拾那狗娘养的！”
说着心情激动之下，就要拉着顾朝走。
顾朝回头看了叶君豪一眼，正要跟他说明原委。
却见叶君豪先一步走到莫少聪身边，然后默默的勾住了他另一边肩膀：“我不会作诗词，但有点钱，那么多文人墨客，应该能找出一两个不贪财的吧？顾大哥要是败下阵来，小弟豪掷万两，未必不能寻得一首力压群雄的诗词。”
“兄弟，你们是我真兄弟啊！”莫少聪感动之下，眼里满是泪花：“在百川，谁敢动你们二人，本世子杀他全家！”
“走！西画舫便是那几个混账所在！也是几大青楼花魁娘子争奇斗艳之地。”
顾朝拍了拍他肩膀：“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莫少聪笑着。
“干...”叶君豪说了一个字，后面就说不出来了，但也不影响与两人并肩而行。
明明是喝花酒，却愣是让叶君豪和莫少聪有种壮士一去的江湖豪气。
这边三人打了艘小船，另一边，三女逛街也过半。
论繁华这地方显然比不过燕京，但胜在小玩意儿多啊，而且街也热闹，江湖杂耍，路边说书，比武擂台什么的简直就没有重样的。
看得猛王一阵兴奋惊奇，连顾朝是谁都差点忘了，每到一处必买东西，身上的四十两很快就花完了。
莫芷柔到还好，安静的陪着，顺便给两女做导游。
公孙婉虽惊奇，但也没有猛王那么夸张，看到喜欢的女儿家物件也会买上几件。
这样一来逛得就慢了一些，但人间烟火味倒是体会得十足。
不知不觉走到了街子偏末尾的街道，这里人更多，但其中有一家商铺与旁边的热闹有些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极其冷清。
商铺门口站着两个守卫，皆是凝神境，气势逼人。
在商铺中央写着几个大字：奇珍阁，百川分阁。
赢潇湘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想起刚才顾朝将说书收的赏钱全换了酒，之后赶路不知要拉多少，甚至她有可能只能坐在酒坛上？
不对，她有乌云踏岳骓。
但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她还是喜欢那个破驴拉着的木车，就这么慢慢的在江湖逛啊逛的，很惬意。
‘算了，本王答应过要送他一个界囊的...那么多酒要是没界囊反而麻烦——不过一个界囊最起码也得百两银子。本王这一行被骗的太惨现在就剩——’
想到此处，她打开自己的界囊看了一眼，里面还剩碎银几两。
“萧姐姐想买些奇珍？”莫芷柔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问。
赢潇湘脸色一红，轻声道：“妹妹能不能借我百两银子，回京后——”
“你我姐妹说什么借不借的。”莫芷柔笑了笑，拿出两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送到赢潇湘手里。
赢潇湘正准备感谢，却见旁边公孙柔也送了两张过来。
两女震惊看着她。
公孙柔眉宇间有些不好意思道：“秀坊在江南，做的歌舞营生，也不必神剑山庄弱多少的...”
她说得很隐晦，但两女听懂了。
这婉儿妹妹跟那个叶公子一样，都是有钱人啊！
赢潇湘更是神色复杂。
本来她是最有权势最尊贵的那个女子，现在怎么跟个要饭的一样。
都怪顾朝！
要不是为了给他买界囊，本王就不会丢脸。
哼！
“那就谢谢两位姐妹啦！”
赢潇湘毫不客气收下四百两，然后迅速进了奇珍阁，还不让两女跟来。
毕竟几个人中，连不是修者的莫少聪都有界囊，就顾朝没有。
这要是两个姐妹看到她又买了个界囊，那给谁自不必明说了，身为猛王怎能让其他人看到自己送人东西呢，绝对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