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确实不完整,一头耕地的黄牛,脖子上有牛轭,但它身后没有犁!应该是一幅春耕图,怎能少了犁!所以这堵墙延伸出去应该就是暗道!
若是找到暗道的机关,利贞就可以出去了!
摸索着墙头上的青石大砖头,大半天,也没见任何异样,也是,若这么容易找到,驸马哪用得着舍近求远,让工部那群人帮他寻暗道?
又转悠一圈,只东方墙壁上,一座百花神女像,小巧得只有巴掌那么大,模样与百花塔中的一模一样!记得元亨当时是,在神像背后按了什么地方,莫非机关都在同一处?
利贞伸手往小神像身后去探,太窄,若非她手小,根本进不去,只觉手指间全是灰尘。可见,驸马的大萝卜头手是从来没挤进去过!
倒有个小凸起,可是,摸来摸去都是灰尘,莫非是灰尘堆太厚!利贞不觉得是如此的,拼命把里边的灰尘扒拉开,把那凸起一阵按,一阵扭,可啥事也没发生!
急得利贞头冒冷汗,热得不行,这暗室密封性太好,空气稀薄,利贞觉得很是憋屈,心里慌得很!麻烦了,她要么困死在这,要么原路返回,可原路也已被封死,她还得重新找机关……
贴着墙,细听外边情况,静悄悄的,啥也听不见,驸马有没有回来?季雨和赫塞堂有没有完事?
大口喘着气,决定还是继续捣鼓那花神比较稳当,她伸出两指去碰那个凸起,这次却奇怪了,凸起还没碰到呢,只听得墙壁哗啦一声,移动开了!
利贞欣喜若狂,朝黑暗中看去,乖乖,那里怎么站着一个人影?高大威猛,跟黑白无常一般!
人吓人吓死人的,利贞连连后退,那人影越发朝她走来。
利贞“啊”一声要喊鬼时,那人影飘然而至,封住了她嘴巴,低哑之声响起,“知道怕了!”
是元亨。
利贞趴在他怀里那是又惊又喜呀!
“吓死我了,是你从外头把这墙移开的?”
“那你以为呢,这间暗室里头没有机关,只能从外头打开,快走,墙壁要合上了。”在墙壁哗啦声响之前,元亨抱着她一个转身就溜了出来,好险,墙壁刚好合上!
“你上午去趴稷公子屋顶,这会来驸马屋里抓奸?说说看,是想干嘛了不起的大事了?”元亨很是无奈,这丫头少盯一会,就能闹出事来!若非他来得及时,她不得憋死在里头?
“你怎么知道的?黑八爷向你打小报告?”
“若非黑八爷看着你躲进了柜子,又听得里边有暗门的响声,就急忙来寻我的话。你只能跟那堆金银过日子了!”说完,一个响指敲在她头顶,“长点记性了没?有什么事,让我来做,你安心等着做娘,听见了没!”
利贞点头,可她这不是不太安心,才这么折腾的吗?她觉得驸马这事还没完,她必须找季雨探探口风!
元亨寻火折子点火,利贞又觉得没带点珠宝出来,太可惜,便道,“驸马这么多金银珠宝,他也花不完呀,我们不去借点来?”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那我拿了一块金子出来了,要不要还回去?”说着,利贞将怀中藏着的金块拿了出来。
元亨借着那点火星子,接过她手中的金块,只多瞧了两眼,便知,“前朝的财物,驸马取之无道!”
“所以呀,我们把它都弄走吧!”
“呵呵”地轻笑两声,元亨不说弄走,也不说不弄走,只熟门熟路转了个弯,那里两道火把呼哧呼哧地摇曳着,正是单良和黑八爷!雷明没来,定然是替元亨在外头打掩护!
两人打量利贞神色,见她并无大碍,放心了,道,“主子,从哪里出去,外头各处都很热闹。”
“走舅父小院。”
“这样也好,若有人问起,就说主子回来换件衣裳!”
几人便无声地匆匆穿过小半座公主府,往尔兴院中去。
尔兴和毒手圣人正在院中下棋,难得有处安静之地,两个老头哪里也不想去,忽然见屋内走出三四人来,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
“舅父,老先生。”利贞很是不好意思,喊人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怎么又玩到这下面去了,哈哈,你这丫头呀,挺能折腾。”毒手圣人笑不拢嘴。
尔兴趁机行事,道,“将军。”
“啥?这可不干……”
两老小子围着悔棋斗嘴,利贞看一眼元亨,眼巴巴地想问:你忍心把我扔给他们吗?
元亨摸摸鼻子,觉得利贞得无聊死去。
这时门外脚步匆匆,是永乐公主身边的怀清,“皇叔祖可在?”
“何事?”单良走过去回答。
“公主让皇叔祖去看看,稷公子的四头猎犬回来了,两头追着驸马满院子跑,两头嘴上叼着东西,谁也不给,就蹲在人来人往的勤政园,吓得客人动都不敢动!”
“杀了便是!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我家主子劳神费力?”单良顺口回答,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这四头猎犬和那五十金甲卫一样,是当今御赐之物,无人敢杀呀!”
单良便不说话了,身子往一侧让开,原来是元亨已到,他果然换了一件衣裳,“驸马回来了?”
“也是刚刚才回来,被两头狗追回来的!”
元亨不再说话,回头看一眼利贞,先走一步。利贞笑了,这是容许她跟着的意思了,忙屁颠屁颠的跟上。
勤政园前的青石场地上,摆满了流水席,没一百桌也有八十桌。先前,确实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眼下却鸦雀无声,众人坐在席间,动都不敢动。
听到门外脚步声,纷纷朝门口看来。
只见元亨在万众瞩目之中,亦步亦趋地走来,清风明月一般,令人赏心悦目!男子们羡慕嫉妒,女子们花痴成狂!
元亨没瞧他们半眼,只有意无意地将利贞护在身后!勤政园大门内的青石上,只见两头猎犬并排坐在那里,一头猎犬嘴里,叼着一只袖子;另一头嘴里衔着一只鞋子!
细瞧,袖子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除了磨得很旧之外;只那鞋子,虽然是男子式样,但十分娇小。
利贞和元亨对视一眼,都觉得这该是女扮男装的物件,极有可能稷公子要找的回纥公主有着落了!
“皇叔,您看这事?”永乐公主轻声走了过来。
“永乐,驸马呢?”元亨开门见山问道。
“在殿内躲着!两头犬蹲在里头守着他!”
“把他押下,哪也不让他去。”
永乐公主一惊,道,“皇叔,何出此言?”
雷明两个蹦哒,就立在了元亨身旁,已抢过话题,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十有八九出了人命官司,让您的刑部部首多准备点人手,跟着猎犬去瞧个究竟不就成了!”
永乐公主眼神一眯,今日纯儿大喜,驸马就不能安分点?难道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