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婚,从稷公子的玩笑中开始,注定平静不了。
前院正堂里,纯郡王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利贞,她正坐在高堂皇叔祖的身旁,他却只能傻乎乎按着那大嗓门去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利贞才懒得理会别人眼光,等新人一走,她溜之大吉。元亨被客人围住,只得朝暗处的黑八爷使眼色。
他不使眼色黑八爷也会跟着,但他还是使个眼色才安心!
“你可知昨日那舞女所在何处?”利贞知道黑八爷跟在身后,问道。
“舞女?”
“稷公子带走的那一位,听说他们昨夜琴瑟和鸣!”
“呵,这卑职哪可知?夫人寻一舞女干嘛?”
“有点事要问她?”
“她在何处是不知了!但稷公子本人,正与黄山大小姐你侬我侬,要不等会问问稷公子,或许能知道那舞女去了何方?”
“黄山大小姐?现在?青天白日的?”利贞简直被震碎了三观,她一直觉得稷公子跟她弟弟一样,是个外在疯狂,内在腼腆的少年,没想到人家真能白日宣.淫!
黑八爷点点头,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有钱人,有饭吃,有钱花,不就只少那么点乐子吗?
“那我们去现场看看不就行了。”反正只要验证稷公子后背有没有抓痕即可,问别人还不如亲自去看!
利贞说完,已朝和合院去。
黑八爷凌乱了,“夫人,这可使不得,主子爷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会知道?你难道不想去看。”
黑八爷苦巴着脸,他真不想去看呀!
“那我去看,你帮我把风!”
黑八爷能拒绝吗?但看利贞这较真的劲,他该是无从拒绝了!
有黑八爷的助纣为虐,利贞成功趴在屋顶上。黑八爷无奈,只能傻乎乎地谨慎把风,他可不认为他打得过稷公子那五十金甲卫!
利贞也瞟一眼退在二十步开外的金甲卫,轻手轻脚地揭开两块瓦片,正对着屋内炕头上的干柴烈火!
可是,人家蒙着被子,除了看到被子在蠕动,其他的,啥也看不见呀!
暗道一声可惜,该是只能想其他办法了吧!正要将瓦片盖上,却见下边屋内的屏风后,有窈窕身影走过,之后一条小青蛇吐着蛇信子朝前爬去!
大冬天的蛇不都冬眠了吗?这小青蛇可真眼熟呀?就跟谁的很像!跟……
利贞一个激灵,想到了杜若生的小青!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当下一急,从屋顶滚了下来!
黑八爷尚且没来得及将人接住,那头的金甲卫已用长枪构成了一张网,成功将利贞接住!
见是利贞,金甲卫很是疑惑,“姑娘您这是?”听墙角听到屋顶上去了?
利贞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大喊着,“快去救你家公子,他被毒蛇咬了后背……”
没等利贞说完,金安已一马当先,冲进屋里去,迎面撞上那瑟瑟发抖的舞女,一副做贼心虚之状,喝一声,“拿下!”
有金甲卫将其绑了!
金安继续往里,一把将稷公子的被子揭开……
利贞趁着众人松懈,跟进屋里去,却见屋内,稷公子赤身,趴在黄山大小姐身上,利贞成功看到稷公子腰上无伤。
不由得松了口气,忙转过身出了房门,这样少儿不宜的场面,她还是少看,免得长针眼!
稷公子确实被咬了一口,不过不是腰上,而是脚上,那条所谓的毒蛇咬一口后便没了身影!
“大夫。”金安大喊一声,金甲卫中就有杏林高手,当下冲了进去。
此时稷公子只一条腿置于被子外,被子里头是痛苦不堪的稷公子,以及羞愧难当、大气不敢出的黄山大小姐!
“此蛇定是从小养在毒物里长大的,所携带的毒不只一种,必须寻到毒蛇主人要解药!”大夫很快就有了结论。
金安走出屋来,欲要审问舞女!舞女却是面如死灰,她定是抱着必死之心,才来行凶,问她,答案也是提前备好的!
利贞几乎没有任何徘徊,在金安出口之前,就将小青出卖,“这是杜若生的小青。”
金安转头看向利贞,“杜若生?是谁?”
“他是毒手圣人的关门弟子,他有条小蛇叫小青。我刚刚就是在那头见到小青跑出来玩了,本想将它捉回去,可这姐姐比我快了一步,捉了小青就来了此处。我为了弄清她的目的,就怕上屋顶了……”
舞女抬头惊愕地看着她,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可她却不敢争辩一句。公主殿下昨夜就将蛇给她了,但她也有高攀之心呀,怎么会放蛇咬他。可,这稷公子还真是该死,昨夜才与她颠鸾倒凤,今日却又跟那黄山大小姐亲亲我我。
其实她根本不知小蛇是谁的,就算他们打死她,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等到稷公子无药可救了,永乐公主应该就会将小蛇的主人,公之于众了。永乐公主天衣无缝的计策,结果被利贞给破了!舞女觉得自己唯有死路一条了!
“快去请杜若生!”金安一声令下,有小丫鬟领着十名金甲卫匆匆离去!
却见杜若生小院门口,竖着偌大的牌匾,上头写着,“奴才与狗不得入内!”
小丫鬟便一动不敢动了!
金甲卫一窝蜂似的涌进院中!
昨日小青丢失后,杜若生便知有人要生事了,只是没想到,竟有人利用他对付稷公子,算不算是高看他杜若生了!
杜若生没有出面,只扔给金甲卫一瓶解药,大呵一声,“滚,下次别偷老子的蛇!”
若非公子尚等着解药的话,金甲卫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杜若生一番!眼下却是公子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解药来得及时,大夫看上几眼,又闻上几息,松了口气,“可内服,可外敷,好药!”
稷公子感觉自己死过一回了!他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丝坚强等到了有人喂他喝什么东西,拼了最后一口气将其吞下,之后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大夫又将才清洗过的伤口,涂上一层药,包扎好后,替他把脉,终于能松口气了,刚刚,他都联想到皇后娘娘砍他头颅的场景了!
“无妨,睡一觉就好。都背过身去,这位姑娘可以出去了!”大夫吩咐一声,所有金甲卫背过身去。
黄山冉紧抿双唇,泪眼汪汪,从被子里爬出来,迅速穿戴好,强忍不适,逃也似的溜出门去!
门口遇上利贞,才缓过神,故作淡定的跟利贞打招呼,“没想到我们还真能成姐妹,刚刚多谢你,否则公子他凶多吉少!”
姐妹?我呸!上次过河拆桥之事后,利贞就不认识她了。
她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歉意地看着利贞,“姐姐,实在抱歉,上次那手札,我才找到呢,就被我二妹妹抢走了!之后也一直没机会跟你解释。”
“无碍,反正也没用了。”利贞回这么一句,转身便走。她已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雷明,再不走的话,元亨就要亲自来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