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张大人,近来特别想辞官故里,一件件人命官司,都能要了他脑袋,明明他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接到黄山老爷的报案时,他且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案,可就这么看一眼后,他大雪天的后背发汗了!
黄山贝是被毒虫咬死的,此毒却唯有回纥有。
回纥有种死亡蠕虫,令人谈而色变,但世人不知的是,死亡蠕虫若被切碎,每一段都能成为独立的毒虫,只要人靠近就唯有死路一条!但若不靠近它们,它们就跟死了一般,原地一动不动!
没想到张掖城内的小院里,竟有这种虫子存在!
张大人留下捕快和仵作,亲自来禀明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有气无力地躺在软榻上,听张大人一说,已然想到了驸马!这种死亡蠕虫一直是被回纥可敦一脉掌控,一般人轻易抓不到,更何况是有能力将其剁碎了!
驸马曾经是回纥当今可敦的堂叔!
没想到,他真是一个捂不热的石头,以为他也就好色、喜儿两个缺点,不曾想,人家所图颇大吧!图她的张掖城!
“让王爷尽管放手去查!”永乐公主一声令下,给了纯郡王十分的信心。
当下领了侍卫、大夫、养毒人朝小院奔来。哪管三七二十一,砍了门撒了硫磺和药草便进,尽管如此,最先进入小院的两侍卫,依然被虫咬而亡。
凌牧护着纯郡王,小心谨慎的踏进院来,凌牧以迅雷之势,挡下院中迎面而来的两个护院,脚下踩一个,长剑控制住一个。
院中收拾得太过干净整洁,空中尚有尘土飞扬,是刚刚才清扫过吗?院中进来这么多人,竟也没有其他的护院出来阻拦,也未曾惊动屋内人。
莫非院中之人已经逃脱?纯郡王和张大人相视一眼,皱了眉头!忽闻一阵琵琶声,纯郡王手握长剑,一马当先,提脚朝屋内去!
走近了,还听得里边男男女女的嬉闹之声,原来里头正热闹呢!
纯郡王敢打赌,以他多年混迹色坛的经验来看,里边定是活色生香!手中长剑不由得就对着地面了!
张大人和一众侍卫、捕快跟在后头,自也有纯郡王一样的想法!
“原来是处私拉皮条之地!”张大人凑近纯郡王耳边,悄声道!
纯郡王不置可否,只往内屋走去,他倒要见识一番!这种私下交易的,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能做?
几个侍卫已上前推门,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里边的酒肉香气扑面而来,屋内正热气腾腾,顿了须臾,才看清屋内的酒池肉林。
纯郡王感觉自己流了鼻血。
只见屋内四五位未着寸.缕的、似曾相识的美女,或趴或躺,或魅.惑地缠在一旁柱子上,或弹着琵琶,或跳着艳.舞。见门口立着几人,她们以为来新客了,伸出手指勾引,“来呀,官人……”
七八位男子,赤身躺在屋中的大澡堂子里,舒服地眯着眼泡澡听曲,丝毫不为开门声所动摇。
纯郡王脚下生根了,一时竟是不知该不该进?他不动,身后跟着的侍卫也不敢动弹呀!
只张大人一个踉跄,将纯郡王给推进屋去,一时,身后数十侍卫跟进去。
屋子里的不堪,尽显人前!
一时涌进这么多人,把仅剩的那点空隙占满,且他们穿着打扮皆是衙门中人。
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被包饺子了!一时“啊啊啊”的女子尖叫声连连不断!
纯郡王回过神来,他是来办案的!当下一声令下,“拿下,男女不论,不允一只漏网之鱼!”这么好玩的地儿竟不告诉他,哼,小心本王拆了你们!
张大人好眼力,硬生生在光着膀子的男子之中,认出几人来,“徐大人,王大人,杨大人……您几位这是?也来消遣了?”
被点名的几位大人,哭丧着脸,用手挡住自己的那点脸面,垂头躲向一边去。
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有人私设妓院,私下接活,意外导致黄山贝性命不保,只要将屋子主人寻出来便是了。
屋主一寻出来,只是个城中老妪,纯郡王却是不信了。能牵扯朝中官员,且有回纥毒虫,若不跟他姑父有牵连,他也会让姑父与之有牵连。
当下又命人将附近的院子一查,同样的情况竟然还有两三处!且院主同样只是些,无依无靠的老妇人、老爷子!
这可就不同一般了!纯郡王挑起眉头笑,他觉得自己能彻底把姑父拉下马了!
衙门明镜高悬的大堂之中,纯郡王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打。”
衙役们自然举起板子就要打,想来跪着的众多男男女女该是免不得一番皮肉之苦了!
这时,门外骚动,人群中有人细说,“是驸马吗?”“是,是驸马来了!”
纯郡王眉毛又挑了起来,没想到姑父这么沉不住气。
果然,驸马亲自来了,他一来,立在大堂之中,正义凛然地坦白,“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四处院子都是本驸马所有,里边的女子也是以‘乐公主’闻名,自然有不服你们公主殿下的官员,前来我这寻花问柳咯。”
难怪说领头几位女子那么面熟,敢情都是与皇姑想象!纯郡王心中一阵恶寒,亏得他满脑子都是那些美女的赤身,岂不是对皇姑的亵渎?
“皇姑父,您这可是大罪了,不能轻易为他人担罪呀!”纯郡王起身,一副担忧之状的劝说驸马爷!
“是老子做的,又如何?被那悍妇压制久了,还不能让老子有个消遣?说到底,还不是被她逼的!她一个女人,凭什么做土皇帝,不只是老子,满城百姓和大臣都是不服气的。老子就这么干了,以后还会光明正大的,将‘乐公主’开设分号,往全东元朝去。她若无意见,便罢!若有,她倒是将权交出来,给满城百姓一个交代!”
纯郡王暗暗叫好,若皇姑这时候交权,他才是最得益的!但他面上却是忧心仲仲,诚心诚意地劝说,“皇姑父,这又是何必呢,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您跟皇姑好好谈一谈,或许是有误解呢!”
“哼,自古女子执权,家族的下场就很惨,她害得我府里阴盛阳衰,子孙无望,她还想咋样?最毒女人心!”驸马说完,拂袖而去,根本不给纯郡王面子。
纯郡王看着他嚣张的背影,暗恨的咬牙切齿。但想了想,此案只能拖,“证据尚且不足,过几日再审!”
围观百姓,早在驸马说他们不服公主时,就哄然而散!他们随遇而安,永安公主待他们倒不算暴政,公主虽然霸道、专政,但给他们的生活还算安逸!如今被驸马拖下水,能不溜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