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她虽然只是用民间古法这么一指!可白志水心里头无来由的信任,当下将人集聚于这几处,开挖!
马大人笑眯眯地,觉得事情妥了,陪白志水、利贞,三人站在三尺外的大树之下,正看着动铲挥锄的将士和匠人。若真挖出水来,殿下定会夸奖他这位工部部首的,想想都开心!
忽然,却狂风大作,山河变色,天黑漆漆的压过来!
“竟然变天了!”利贞想到了元亨说的三日之期,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了微笑,既爱恋又柔美的微笑。
白志水站在她身旁,看得仔细,以为她对这样的天气极为欢喜,道,“雨是没得下的,该是要下雪了,姑娘喜欢雪?”
利贞偏头冲他一笑,点头,“谁还能不喜欢雪呢?那么白净!”
“倒也是。”白志水第一次觉得雪是挺美!
风再一吹,不得了,利贞眉头一皱,头痛发作了,手中捏着小香炉,放在鼻下连连哂吸。
“起风了,师叔在这忙着,我送利贞姑娘归去。”白志水提议。
马大人挥挥手,随他们意愿,他们俩也没其他作用了,最好都别在眼前碍事!
利贞已先一步朝身后的山间小路走去,能看到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可她头痛,眼前有些迷糊了。
“小心。”白志水看着摇摇晃晃的利贞,担心不已,伸手就要去扶!!
这时一只黑手将他扒开,直接给利贞披上了一件超大的大氅,又替她连帽戴上。
一看便知是男子的。
利贞感觉到了大氅上的余温,也闻到了大氅上浓浓的檀香,顿时心旷神怡,眼睛发出了亮光来,偏头去看黑八爷一眼。
黑八爷朝她轻轻点头,退在一旁。
利贞瞬间来了力气,头也不痛了,脚下更是健步如飞,朝马车飞奔而去。
只留给白志水一席大氅,在迎风飘扬!
白志水疑惑的看一眼黑八爷,见他并不跟上前去,暗道此人哪里来的?要干啥?
黑八爷也瞟他一眼,轻蔑一笑,心中道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转眼间便飞身隐去。记得主子爷交代过:必须在他面前展示点厉害的,才能让他知道该离远点!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影了!白志水以为自己魔怔了,可抬眼看前方,披着男子大氅的利贞正急急的爬马车,车中一只大掌拉了她一把……
原来如此!她身边有高手相护,自然不可能只是普通人!所以,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可以高攀的!愣愣的看着那辆马车,他在想,如果他早一点认识利贞会咋样?
可人这一生,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里,出现的机会是何其稀缺!
利贞侥幸,自九岁之后的所有对的时间里,元亨都在!
此刻也在!
看他竟然躲在马车里等她,她笑得合不拢嘴。见他又盘腿坐在那打算看书页,忙爬了过去,弯进他的臂膀中,坐在他盘着的腿间,缩在他怀里,“呵呵”傻笑着。
元亨长叹一声,这丫头就是不省心,昨夜才告诉她别轻举妄动,今日她就亲自跑这山林里来了,天气又将变冷,急的他连午饭都吃不下,匆匆来寻她!本想责备她几句,但见她这副小女人的模样,他那点点气,瞬间消失殆尽。
“有饭菜香味?给我送饭来了!”利贞这鼻子近来越来越灵,特别是对吃的这一方面。
元亨翘着嘴角,拿出食盒来,将三菜一汤,两碗饭摆在小案之上。
马车平稳地前行,两人安静地吃了个饭,只是那个酸菜鱼咋就这么酸,元亨吃一筷子放下,抱着牙齿想漱口。
但见利贞吃得那么香,便想着,这鱼一点都不酸,很甜。他就这么自欺欺人地陪她多吃了些,吃完,才问她,“什么时候变成寻水大师了?”
“这不是得想个法子,把他们从山北引开嘛!”
“我自然有的是法子,不能在北岸放几只猛禽走兽?人吗,多是胆小如鼠,还能吓不跑!”
“咡……”还真是哈!
“不能请个神棍,宣扬宣扬北岸与国泰民安的良好关系?”
“咡……”利贞无言以对。
“或者是……”
利贞打断他的话,“可方法再多,若能为百姓真的找到泉水,才是功德一件嘛。不以善小而不为。”
“但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要满世界乱跑,安静地待着,不要让我担心,不能让我分心,我们必须多准备几条出城的路子,确保能安全撤出去。知道我要说的了吗?”元亨自入城以来,十之七八的精力便在此,一刻都不敢松懈!
“我知道。可我为啥就是特殊时期?”利贞疑惑!
元亨“噗嗤”一声轻笑,食指点点她头顶,温文儒雅地骂一声“傻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哦,原来是说她头痛这病,那她确实是在特殊时期的,病人嘛,是得好好照料着。
“这场雪得下两三日,这几日我定然顾及不上你,你就待在房里,别出门。外头就算乱成粥了,也别去。雪停后,化雪得一两日,再之后,那永乐就会请禅法师入府了,我们要做好准备才行。”
利贞连连点头,他与禅法师说的三日后,该是就在等这一场大雪!可见,离她改命格的日子,用手指头也能数的清了,她必须养精蓄锐。
果然,当夜就下起大雪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了一夜!
第二日,利贞门口的雪,已从门缝里钻进屋来。心里头想着,外头肯定很冷很冷,连雪都知道寻地方取暖了!
这大北方的雪是真的很干,就算进屋后,遇暖气化了,也只是散在空气中的一团气,地面极少有积水。
所以它对于城中的干旱,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上的问题。昨日才开始挖井,定然没有水!利贞又不由得为百姓担忧起来!
但那又能如何呢?利贞怕冷,又人微言轻的,只能听元亨安排,窝三日再说吧,睡他个昏天暗地!
又一日,怀洁匆匆跑了来,“殿下召见你。”
“何事?”
“回纥游乐部的人又打过来了,眼下就在北城门外叫嚣呢。”
这是有战事了?可有战事找她一介柔弱女流干嘛,“我也不会打仗呀!麻烦跟殿下说一声,我头实在太痛,出不了门。”
“仗打不起来的。”
“何出此言?”
“总兵大人死活不出兵,说他的兵都病了,让殿下自个去应战。”
这是,还在气恨公主没将张恨金之事,处理妥当吧!也不想想,总不能让公主孤家寡人去应战的!“还有禁卫呀?”
“禁卫说他们只听从驸马安排,驸马却说此事不宜他们管,说殿下可以带府衙衙役亲征!这些恶毒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公主是又打起利贞命格的主意了?想要她助公主护城?她哪有这么大能耐?自然是不去的,她还是在屋子里幸灾乐祸的好!
“那你快去陪陪可怜的殿下吧,本姑娘头痛,不宜出门!你跟她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