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从陆家老宅回来后没有进叶家大门就要走,陆子芬赶紧进屋拿出了一两银子给他们,让他们路上歇脚喝茶。
衙役们也不客气随手接过后,就上马向县城赶去,那里还有一桌酒席等着他们呢!
洪福楼开了三桌,幸亏陆永旺走时陆子芬给了他十两银子,否则凭他身上的三两银子还真不够。
直到申时,陆子芬架着路车把王听风的妻子送回王家庄又赶车回来后,陆永旺才回来。
看着空荡荡的家,也是“唉!”了一声。
“爹爹可是在怪我自作主张?”陆子芬听到了陆永旺的叹气声。
“怎么会?”陆永旺领着陆子芬进了正屋。
正屋里面已经变了样子,以前的东西全被替换了,摆上好看的花瓶和茶具。
就连棉门帘都换了。
进入屋里更加的干净整洁。
“爹爹和娘亲以后就住在正屋里面吧!”陆子芬说着就打了一个哈欠。
陆永旺知道陆子芬半夜出去找王听风的事了。
“赶紧回屋补一觉,看把你累的,明明还是一个小人却操这些心。”
嘴里虽然嘀咕着,接过小女儿,让妻子赶紧去看看子芬有没有盖好被子。
陆子芬醒来后已经是酉时末了,家里的饭桌上是一碗白粥,几碟咸菜。
“怎么吃的这么清淡,娘你没做饭吗?”陆子芬问。
王听荷立即红了耳朵。
“那个,你娘不善厨艺!”陆永旺替妻子说了。
王听荷虽然感到羞耻,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明天买个婆子去。”王听荷说。
陆子芬一听立即反对,“不行!”
陆永旺和王听荷一听陆子芬反对,齐齐看向这个小丫头。
“咱们刚和老宅的人分开,还是他们去了破房子,咱家现在就吃香的喝辣的,还用上了佣人,别人会怎么看,怎么传?”
冯玲的话音刚落就见夫妻两人脸色齐齐变了。
他们家三丫头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这时候传出他们嫌贫爱富,只想自己享福,让亲爹娘和弟弟受苦的名声可不好。
“爹爹可还想继续读书,考取功名?”陆子芬又问。
陆永旺一听当年熄灭的火竟然又有点燃烧的气息。
“你若想就去试试,你若考上了秀才,咱家不仅田地免税,将来我们几个说亲也是有益处的。”
陆子芬为陆永旺分析。
“哎!算了吧!”陆永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同意。
一是因为他已经好多年未曾进学了,很多事情已经和年轻时的想法不一样了。
二是家里都是女人,开春之后地里就要忙起来,他也不放心。
三嘛,他家现在有六十亩地,多少是个小地主了,她还有个女婿在县衙当差,应该没有偶人会小瞧了他,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陆子芬听陆永旺不想再去考取功名,也很理解,没有强求。
“不好了!五妹,院子里的那些鸡鸭和猪都在嗷嗷的叫呢!”陆子菲跑了进来。
“我去看看。”陆子芬把碗里的白粥喝完,放在桌子上就往外跑去,边跑边套棉袄。
王听荷看到陆子芬跑了出去,“唉!”叹了一口气。
“姑姑活着的时候,有姑姑看着,我呀什么都不用管,都快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原来在娘家时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爽利性格。现在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女娇娥呢!”
王听荷边说边自嘲。
“你别这样说,你这些年也受了一些委屈,这个家太复杂了,和岳父家是不一样的。”
陆永旺安慰妻子。
他何尝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没有生出儿子,妻子底气不足呢!
“你只管养好身子,我看子芬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以后就让她来当这个家,反正这也是姑姑生前安排好的。”
陆永旺说完,王听荷就点了点头。
陆子芬来到后院看到了那些动物被饿的直叫的场面,看到人来,就往人的脚边扑。
陆子芬赶紧去仓房拿出了几个苞米扔在地上,让他们先吃着。
然后又去整了一些麦麸和苞米面用凉水搅和了给猪倒上。
做完这些回到主卧,“怎么办!以后这些牲畜不会让我们养吧!”
陆子菲抱怨着,他以前没干过这些活计。
“你差不多就得了,咱们家也就是比别人家多了两亩地,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看看舅妈也没像个小姐似的什么不干,两手不沾阳春水啊!”
陆子芬终于听不下去了,要说三房的孩子们自私,这个陆子芬承认,但是三房的女孩能干,不怕吃苦这也是事实,可是自己的三姐是什么情况,认为自己是大小姐吗?
王听荷听了这话又羞愧的低下了头,她这些年除了生孩子就是带孩子了,根本没有时间做家务。
大女儿还有精力教她东西,后来这几个就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那咱们真的要喂鸡鸭还有猪吗?”陆子菲其实有点害怕陆子芬。
“你就是想喂也要等到明年了,最迟明天,老宅一定会来把这些带走的。”陆子芬说。
陆子菲听了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爹,你去把牛和驴喂了吧!过些天咱请个长工来,这些牲口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一定要请个懂行的才行。”陆子芬看着陆永旺说。
陆永旺点了点头后,起身拿起自己的棉袄出去了。
老宅陆白氏也在和陆李氏说鸡鸭的事,“娘,咱家的鸡鸭还有猪,还没有弄回来呢!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可咋整?”
陆李氏一听也着急了,爬起来就要去叶家要去。
“你消停会儿吧!明天再去抓,再说家里的鸡窝猪圈都要重新整理一下,明天整理好了再去抓也不迟。”
陆大山按住了陆李氏,让他继续去炕上坐着。
上午回来之后还没进家门,陆莲花就回她自己家了,也没进来帮忙。
当时看着女儿毫不留恋的背影,他第一次怀疑了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
现在陆云朵生前写的信就放在眼前,信封上‘哥哥大山亲启’六个大字,像把剑一样,好像能撕开他所有的伪装一般。
他拿了起来想撕开看看,但是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又放下了,后来又拿了起来,然后又放下了。
陆李氏看他这样犹豫不决,翻了一个白眼,直接过去拿过那封信,转身锁进了他们的箱子里。
“瘪犊子,这有什么好看的,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李氏才不管陆大山高不高兴呢!反正她是恨死陆云朵这个老娼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