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云粥跟江封他们在篮球馆打了篮球回来,像往常一样进门开灯。
胖橘如往常一样跑过来迎接,云粥换了鞋抱着它亲了亲。
路过客厅的时候云妈妈直直的坐在沙发上,有些失魂落魄。
"妈,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啊。"云粥叫了一声。
云妈妈抬头看着他,勉强笑道,"云粥,你回来啦。"
"过来,妈妈要跟你说一件事。"
云粥感觉不对,抱着猫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云妈妈侧过身子面对他,"我跟你爸爸离婚了。"
"离婚了?"云粥的心一下凉了下来。
"你爸爸出轨了,
他的外遇对象怀孕了,
云粥,妈妈真的忍不下去了,对不起。"云妈妈的眼泪滚了出来,整个人有些无力。
云粥沉默了一会儿,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笑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们早就离婚了,妈妈也不用承受这么久的痛苦。"
"为了你值得,现在你高考结束了,妈妈也可以放心了。"云妈妈抓着他的手,眼神慈爱的看着她的孩子。
"你爸净身出户的,什么都没带走,算他还有点良心,云粥,以后你就跟着妈妈了。"
"哥哥知道吗?"云粥捏着猫咪的爪子,低着头。
"你哥一直都知道,他也劝过我好几次离婚。"
难怪,以前他们一吵架,云放就打发他出去买这买那的。
"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云粥起身,胖橘跳到地上舔了舔毛。
"妈去做,你先去洗澡,这一身的汗,小心着凉了。"云母拉着他的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快去吧。"云母,不,以后要叫赵晴女士了,她推了推他。
云粥走到半道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扬起笑容,"恭喜赵女士恢复单身,希望以后您能为自己而活,世界很大,您可以出去多走走转换一下心情。"
赵女士愣了一下,温柔笑道:"妈妈很高兴,我的云粥长大了。"
离婚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她的儿子们很平和的接受了这件事。
云粥躺在浴缸里,呆呆的看着水面。
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他还有爱他的妈妈,离开的人就让他离开吧。
云粥身子一沉,没入浴缸里,眼角好像有液体滑落融入水里。
夏天的不知道几场雨又落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打湿尘土的气息,有些湿热。
云粥撑着雨伞,走在大街上,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伞面,汇聚成水珠砸在地上飞溅。
从上往下看,大街上全是花花绿绿的雨伞向着两边流动。
云粥收好伞放在门口的桶里,走了进去。
"你好,是来剪头发吗?"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笑着迎了上来。
"我染头发。"云粥笑着道。
"想染什么颜色的?"理发师给他带上围布,递给他一本染色板。
云粥打开看了看,又合上,"我想染白色。"
"行。"理发师收好东西离开,一会儿推了个架子过来,上面摆满了东西。
染发的过程是很痛苦的,要一动不动的坐好几个小时。
给他染发那小哥一直喋喋不休的跟他讲话,说是解闷。
云粥一开始还能面带微笑,后面开始昏昏欲睡。
"客人,客人。"小哥推了推他,
云粥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人。
小哥笑道:"要去洗头发了,洗完就差不多了。"
云粥起身跟着他,头发洗干净又坐了回来。
"呼呼"的热风吹在头皮上,暖暖的,他又闭上眼睛假寐。
一会儿吹风筒停了下来,小哥给他抹了什么东西在头发上抓了抓。
"哇,好好看。"
"搞得我都想染这个颜色了。"
旁边的客人传来惊叹声。
云粥睁开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蓬松的白发层次分明,额前过长的头发修了一点。
还好,手艺不错。
"你染这个颜色好漂亮。"理发小哥又抓了抓他的头发,看着镜子里有些妖异的少年,惊叹道。
"谢谢,但我更喜欢别人夸我帅。"云粥微微一笑。
"抱歉,你笑起来更帅了。"小哥上道的改口。
云粥愉悦的勾起嘴角。
出了理发店,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天色已经黑了,他撑开伞没入雨幕中。
透明雨伞下,少年耳朵上戴着白色的耳机,长长的线没入裤兜里。
脚上的鞋已经半湿了,一脚踩在积水里有水珠溅起,云粥突然开心起来,撑着雨伞,一脚一脚的踩进积水里。
被雨打落的枝叶,像断了翅膀的蝴蝶飘落下来。
回到家里漆黑一片,他默默的开灯默默的换鞋。
赵女士在他和云放的劝说下休假去旅游散心了,归期不定。
"喵~"胖橘跑过来叫了一声。
"云团儿~,哎呀不能抱你了,我身上都是湿的。"他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
胖橘去他脚上蹭蹭脑袋蹭蹭身子。
云粥跟它玩了一会儿站起身去洗澡。
少了三个人的房子里冷冷清清,只剩一人一猫。
云哥陪了云粥几天确定他没啥事儿就出差去了。
"叮咚!"
有人按门铃,是外卖到了。
"来了。"云粥浑身水汽的从浴室里跑出来。
拿好外卖又慢悠悠的去客厅,胖橘农民揣的窝在沙发上眯着眼。
"嘿,云团儿~"云粥打开今晚的晚餐,又扭头去吸了口猫咪蹭了蹭。
胖橘叫了一声不动如山。
客厅响着电视声,他一口一口喝着啤酒,觉得不过瘾,又去把以前云父的洋酒拿了出来。
电视的光随着不断转场明明灭灭的照在客厅里。
酒喝完了,烤串还没怎么动,人已经趴在茶几上醉倒了。
桌上散乱着空酒瓶子,还有冷掉的食物。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有风吹进客厅掀动了帘子,带来一丝凉意。
晚点酒吧里,躁热的舞池,鼓动心脏的音乐还有暧昧的灯光和寻欢作乐的男女。
旁边卡座桌上摆满了酒,七八个男孩拿着酒大声说着话嘻嘻哈哈,还有几个女孩儿拿着香槟围着跳舞,其中最亮眼的要数坐在中间那个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的少年。
昏暗的灯光下,他就这么懒懒得坐着,冷漠又带着疏离。
但是周围的人不断的找他搭话,带着笑脸问他的意见。
"封哥,要不要去玩玩?"一个少年拿着酒瓶给他倒酒,边笑着问他。
江封倾身端起酒杯,"不玩了,我就是过来喝喝酒放松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累了就该好好放松一下。"少年谄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
"该带几个女孩儿过来的。"有人道。
"带什么呀,这里这么多,勾勾手指不就有了。"一人哈哈笑道。
"那不是自己带的干净吗?"
"诶?高延鑫,你怎么没带你男朋友来啊。"一人叫道。
"什么男朋友,玩玩而已。"高延鑫不屑得说道。
"没想到你玩得挺花的,男人好玩吗?"
"征服男人特别有成就感,你可以试试。"
"真的假的。"几人嘻嘻哈哈。
江封放下酒杯,扫了一眼这些人。
方明他们都不在,这些都是平时很爱玩的人,不是特别熟。
"封哥,你可以试试,男人的滋味儿也不错。"有人道,看来也是私生活混乱的人。
"男人要怎么追?"江封感兴趣的问道。
"封哥,不需要追,你往那儿一站透露点意思,大把人扑上来,这时代,不管男女都对这金钱和权力着迷。"
江封想象了一下,笑出声,"要是没扑上来呢?"
"封哥,你说,你看上了谁,我今晚就给你送到床上去。"有人站起来比划手,一幅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我不耍这些手段。"江封收敛了笑容,一脸冷漠。
"嘿嘿,封哥别跟他计较,他就是酒喝多了淹了脑子,我们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不干违法的事。"旁边的少年赔笑着拉着那人坐下。
"我又不干违法的事儿,就用钱砸。"那人不满。
"就你有钱,封哥都没说这话。"有人骂。
这时有服务员过来倒酒,其他人又开始插科打诨的说着其他话。
有人比划手脚间动作太大,撞到了正在给江封倒酒的服务员。
酒杯摔在地上碎裂,液体四溅,弄脏了江封的裤子和鞋子,桌上还有酒液滴滴答答往下流。
刚还嘻嘻哈哈的人一下安静下来,撞到服务员的那个人脸一下就白了。
他先声夺人的大声指责:"你怎么倒酒的,没学好出来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慌张的道歉,"是有人撞到我了,才..."
"你还想推卸责任,你们经理呢,叫你们经理过来。"那个人抢过他的话,一脸愤怒,眼睛向江封瞟了一眼。
"你多大了?"江封看着眼前慌张的少年,好奇问了一句。
"我...我19..."男孩偷偷看了一眼江封。
"没多大事儿,你走吧。"江封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不在乎道。
"对不起。"男孩儿鞠了一下躬,"客人,不然脏了的裤子鞋子我给您洗干净。"
"不用。"江封拒绝了,"你去忙别的事儿吧。"
男孩儿感激得再三道谢,最后感受到江封有点不耐烦赶紧离开了。
撞人的少年有些忐忑的坐在那里。
"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要有担当。"江封淡淡说了一句。
"是是是。"那人赶忙应下。
在有心人的努力下,气氛又渐渐热闹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打扫了一下。
一个服务生送完酒回来看了一眼走神的少年,凑过去问道,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刚才把客人的酒杯打碎了,酒也洒了,还弄脏了他的裤子和鞋子。"
"啊,哪个位置的。"
"那边。"少年指了指。
"那边坐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衣服看起来简单,但是价格贵的离谱,他们为难你了吗?
"没有,那个客人很温柔,就问了下我的年龄就叫我走了。"少年回想了一下,貌似那人年龄也不大,是个干净温柔的人。
经理从远处走过来,两人赶紧离开去工作。
客厅里,趴在桌上的人不舒服的动了动,慢慢滑到了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死过去。
胖橘跳下去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已经是后半夜,窗外的雨也停了,动漫也不知道播到了多少集。
酒吧的那个位置又多了几个人,是那群纨绔子弟打电话叫来热场子的,有男有女。
之前跳舞的那群女孩儿已经被赶走了。
江封有些醉了,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也不说话。
有人坐在了他身旁,他转头看去,微咪着眼,是个长得雌雄莫辨的少年。
"封哥,这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让他陪你喝喝酒。"有人嘿嘿笑道。
"我不需要别人陪我喝酒,你自便。"江封收回视线随意挥了挥手。
"别呀封哥,你不想试试吗,放心他绝对干净。"一人扯着嗓子喊,用眼神示意那个少年。
少年拿起酒杯半靠在江封怀里,
"封少,喝酒。"他把杯子递到江封嘴边,有些生疏,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江封感觉有点恶心,一个男的靠在他怀里,就算长得再漂亮也是个男的,大家的身体零件都是一样的。
明明平时跟自己的朋友搂搂抱抱都没这种感觉。
他推开少年,有些冷淡,"离我远点,别坐我旁边。"
少年觉得有些难堪,看了看旁边那群人,他在学校也是被捧着的人,要不是因为...
江封警告得看了一眼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既然封哥不喜欢,你过来这边。"高延鑫招了招手。
少年咬了咬唇,其实这个封少长得很好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还有钱,那群纨绔子弟好像都在恭维他。
所有的念头都在瞬间,他手轻轻搭在这个男人的腿上,侧身凑到他面前,"封少,试试吗?"
那群纨绔少年见怪不怪得看着眼前的戏码。
"滚。"江封有些厌恶的推开他,对这人的不识趣感到厌烦。
他起身看都没看少年一眼,"各位玩得开心,我有事就先回了。"
"封哥,再玩会儿,我让他回去。"
江封不理,直接走了。
留下一群少年面面相觑。
"我们也散了吧,正主都走了。"
"走吧走吧!"
江封出了酒吧大门,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
客厅里响起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可惜没人接,屏幕又熄了。
"睡得这么死?"江封盯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