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挑衅的意味太明显了。
“但也能说明一个问题，凶手这次杀人没有将头剁下来，这表示他在时间上也失算了。”宁宴蹙眉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吃定了我们查不到，所以才给我们三个时辰，后来发现我们查到了，于是临时决定将刘账房杀了的？”沈思行猜测道。
宁宴摇了摇头，
“恰好相反，我认为他从一开始就准备杀刘账房，也和刘账房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时间，但由于中间出了乱子，所他没有来得及，在我们找到这里以前，做完他的杀人流程。”
沈思行点了点头。
这时裴延从外面进来，看到现场，皱了皱眉，“让人去追凶了吗？”
“去了，但估计找到的可能性不大。”宁宴开始查验刘账房的被害现场。
被害人死因就是穿透身体的那把刀。凶手是以站立的姿势，从被害人的身后扎进去。
但宁宴觉得奇怪，被害人为什么不反抗？
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居然任由一个带着武器的人站在自己身后，而毫无防备呢？
宁宴想不通。
除此以外，死者桌子对面的椅子是斜侧摆放的，这说明，凶手一开始是和死者面对面坐着的。
“两个人先面对面聊天，然后凶手走到被害人身后，取出长刀猛然刺进被害人的后背？”宁宴看向裴延，裴延摇了摇头，“凶手不是突然取出刀。”
宁宴不解地看着他。
“你看这里。”裴延指着墙上，“他应该是从这里取下的刀。”
宁宴过去查看，果然看到墙上有一个浅浅的痕迹，在最上面还有一根钉子。
而在刀柄上也确实有个孔。
“凶手用的是被害人的刀！”宁宴皱眉，“看来他们很熟。”
凶手一定是常来被害人的家，知道这里挂着一把刀。
“去查一查，三位被害人之间的联系。如果京城查不到，就发公文去附近的州府以及川蜀。”宁宴对沈思行道。
沈思行颔首，出去办事。
“老大，刘账房的家里人回来了。”余道林站在门口，宁宴让他去问话，“着重问交友，以及认不认识郭师父和周成。”
“知道了。”
宁宴将被害人扶起来靠在椅子上，随机一愣，“裴延，你看这里。”
斜看着桌面，能看到桌面上有一个字，是沾着水渍写上去，水渍干了以后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迹。
如果不从被害人这个角度看，根本看不到。
“鬼画符一样。”裴延皱眉，“根本不像是字。”
宁宴也觉得，“像不像道士的画的符？”
说着话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符应该怎么看？哪边是正哪边是反的？谁懂？”宁宴问这里所有人，一个小捕快举手，“我，我懂一些，我祖父以前是道士。”
小捕快围着桌子看，每个角度都看了一遍，最后站在被害人身后，非常确定地道：“这里是正面。”
宁宴忽然懂了，“那就是说，这个人是站在被害人同侧沾了水画的符？”
小捕快点头，“对！”
凶手站在被害人身后画符给被害人看，然后顺势取了墙上的刀，在被害人专心看符的时候，取下刀刺杀了被害人。
“老大！”余道林在门口喊宁宴，“刘账房的儿子说，刘账房认识郭师父，也认识周成。”
宁宴出门来，看到刘账房的儿子，对方十六七岁，高高瘦瘦的，如今拜了师父也在学做账房。
“周叔和郭伯伯都是我爹的好朋友，他们三个二十年前一起从老家到京城来的。”
“当年就他们三个人吗？有没有第四个人？”宁宴问他。
少年摇头，“那我不知道，自我知道的就他们三个人。”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我刚才听你们说符，是道士吗？”
宁宴颔首。
“我爹认识一个道士，不过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也有七八年了吧。后来那个道士就没有再来过，我也没有见过他了。”
宁宴挑眉，“玉真道人？”
少年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他以前还在那边街上摆摊子算命来着。后来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居然是玉真道人！
宁宴和裴延对视，两个人都是神色古怪。
“他挑衅我，是什么意思？”宁宴不明白，“是因为知道我在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