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妈妈很慌张。
再问她什么都不说了,也不交代那个男子的来历。
甚至余道林拍桌子,威胁她如果不从实招,就带她去大理寺,重刑伺候。
可尽管这样,邓妈妈也不肯开口。
“带去大理寺吧。”裴延面无表情地看着邓妈妈。他当然认识邓妈妈,毕竟小时候经常看到她背着裴育在家里遛弯。
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他还曾羡慕过裴育。裴育虽是庶出,可既有柳姨娘这个母亲疼爱,还有邓妈妈这个乳母细心无私的照顾。
而他什么都没有。
倒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
“等等,”宁宴问邓妈妈,“裴育为什么恨你?”
因为家里的下人说了,裴育后来很疏远邓妈妈。
“因为他的身世被传了出去,他怕国公爷更讨厌他,一个大钱儿都不给他。”邓妈妈回道。
宁宴不懂,皱眉看着她,“是柳姨娘生的,还是你生的,对于国公爷来说没有区别吧?”
都是国公爷的孩子,将母亲赶走就是了,儿子还是儿子。
除非……
“父亲又不是傻,和柳姨娘睡了几年,突然换个人他怎么能不知道。”裴延漫不经心地看着邓妈妈,“所以,你和柳姨娘是互相利用。”
看似是受害人的邓妈妈,实则她的无辜都是装出来的。
所以,裴育很可能不是梁国公的儿子,那夜邓妈妈和国公爷也没有发生什么。
至于裴育真正的父亲是谁,估计也只有邓妈妈知道了。
邓妈妈被带去了大理寺,审不审另说,但得钓出她那位可能是裴育生父的男人。
“那为什么杀裴育呢?”裴延没明白,“她想混淆血脉,就该知道,就算裴育是庶子,只要他活着,梁国公府的家产也肯定有他一份。”
但只要裴育一死,邓妈妈就什么都没有了。
“会不会她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杀人行凶的,很可能不是她。”余道林道。
宁宴没反驳,因为她也暂时解释不了,如果邓妈妈是真凶,她杀裴育的动机是什么。
“将许桥喊来聊聊。”宁宴整理着笔录,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邱王氏和徐能一起来找裴延请示家里人的身后事如何办。
裴延到门口说话去了,许桥被带了进来。
他态度比邓妈妈还要好,进门扑通就跪下来了,求宁宴帮他找女儿。
“哪怕是死了,烧成了一捧骨灰,我也想见一见,不然,我就算哪天死了,也不能瞑目。”许桥嚎啕大哭,求着宁宴。
大家都一时没有说话,本来想审他,却变成了他的求情现场了。
“你这么想你女儿,就没有想过要找裴然以及国公夫人报仇泄愤?”宁宴突然问他。
许桥茫然地看着宁宴,想了想点头道:“想、想过。”
他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道:“如果,我女儿真的有不测,我就将妻儿送走,一把火烧了国公府,和他们同归于尽。”
“但我女儿还没有找到,我也没有来得及下手。”
“求大人帮帮我找女儿。只要找到她,小人愿意认罪,愿意担这个案子的凶手。”
“胡说,”沈思行呵斥道,“案子我们会查,要你担什么罪!”
许桥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你刚才说,如果你要报仇,会直接放火?”宁宴问他。
许桥点了点头。
“一把火,干干净净了无牵挂。”许桥道。
宁宴没再问,“你去吧,我们会帮你找你女儿的。”
许桥叩谢,抹着眼泪走了。
“应该不是他。”宁宴和大家道,“可以暂时排除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