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亲自喊开的城门。
宵禁时间还没到,街上正热闹,于是窦顷胤一行人狼狈地被拖进了城内。
窦顷胤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这么丢过脸,一时间他狼狈的样子,传遍了全城,无数百姓趿着鞋子跑上街来看热闹。
“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窦顷胤平静下来了,他转身和裴延道。
“不知道,我试试。”裴延依旧是漫不经心,“假如成功了呢。”
窦顷胤想立刻杀了他。
一行人直接押去了大理寺。
这会儿,五六个府邸已经翻了天,尤其是平凉侯府,听到消息,问了七八遍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什么狗屁奸细,就是裴延这孙子故意栽赃嫁祸。”
“他摆明就是故意的,现在关键是有没有办法洗清嫌疑。”
“速速进宫,给贵妃娘娘递个消息。”
大理寺内,马天成他们一组人刚一起吃过饭,正打算各自回家,听到裴延将窦顷胤抓回来了,一个个不敢置信。
“真抓啊,裴大人这事儿做得看不懂了。”
马天成远远看着似笑非笑,因为他完全不看好。裴延能抓人进来,但却没有关人的能力。
“别急,等等就有结果了。”
这一夜,大理寺内的牢房内,异常热闹。
宁宴知道裴延将人抓了以后,一口米饭呛了自己,她咳了半天,“难怪让他来家里吃饭他不肯来。”
“不过,不是以凶杀案子的由头。”余道林有点遗憾,“如果能给他定下杀人罪就好了。”
宁宴吃饭的动作一顿,笑得意味深长。
第二天一早,朝堂内弹劾裴延的折子漫天飞,几乎是挖空心思,找他的错处。
有的实在找不到了,把他十多岁时做的事都翻出来说一遍。
裴延的父亲梁国公,一大早就到了大理寺,劈头盖脸冲着裴延一顿呵斥,说他疯了,为什么要将窦顷胤抓起来。
裴延懒得理他,任由他说了半天,然后公文一收,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得梁国公追着说,因为太急了,还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好半天才爬起来,跺着脚喊着,“孽子。”
朝堂一堆弹劾裴延的折子,裴延也礼尚往来,他如实回奏昨晚的事。
“微臣不针对谁,就只是抓奸细而已。”御书房内,裴延面无表情地道,“怎么,奸细也不能抓了?”
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裴大人,哪里来的奸细,又怎么这么巧,闯入了窦世子的宅子?”
裴延看向说话的官员,冷笑一声,“进谁的宅子不巧,下次进你家,巧不巧?”
说话的官员脸色一变,怒道:“你这是威胁。”
“你认为我是威胁你,才是最大的栽赃。我秉公办事,在各位大人眼中,却成了办错事的被弹劾群起而攻之的人。”裴延一顿,“有的人,聚众淫乱,窝藏奸细,却成了无辜者,这世道我是看不懂了。”
他一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说得一众人哑口无言。
他视线一扫,冷笑道:“我也是开了眼界,平凉侯府如此了得,一件小事就有这么多好朋友,出来为他们出头。”
他说着,着重看向平凉侯。
其他人心头一凛,平凉侯却丝毫没有慌张,他出列道:“裴大人好口才,黑白颠倒的事,被你说得义正言辞。”
裴延没理他。
圣上皱眉听着,脑子被吵得嗡嗡响,好半天问裴延,“要说他里通外敌,勾结奸细,朕觉得应该不会。”
“圣上,微臣也觉得不会,但现在不是微臣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圣上也被堵住了。
“你说事实,那证据呢?”平凉侯道,“你不要告诉我,单凭一个所谓的奸细,就想定罪。”
其他人立刻附和。
“我在查啊,不查清楚,怎么还他清白?”裴延回道。
“你!”平凉侯说着,冲着圣上道,“圣上,要查也要有个期限吧?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总不能一直关押下去。”
圣上微微颔首,对裴延道:“这样,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若没有证据,就赶紧将人放了。”
“是。”裴延这次没有反对。
圣上赶紧让一屋子的人走,他听得太烦躁了。
“三天,那老夫就等着裴大人所谓的证据,如果什么都查不出,裴大人可要承担后果。”平凉侯道。
“我承担什么后果,我查案而已,查不明白就放人,查清楚了就关着,平凉侯是新制定了什么律法,来判我这主堂官的罪?”裴延压根不搭理他,拂袖就走。
平凉侯气得倒仰,却拿他一点没有办法没有,只能吼着,“无赖小儿。”
其他人赶紧安慰他。
裴延回了大理寺,立刻让人审窦顷胤,不说就用刑,窦顷胤将牢房的顶都要喊破了。
但三天过得很快,窦顷胤确实没有里通外敌,这个证据就算捏造也不好捏。
第三天的时候,平凉侯一早亲自去大理寺接人。
“裴大人,请你放人。”
裴延没说话。
平凉侯正要发脾气,忽然听到一阵震天的击鼓声,他一愣,随即看到有人跑进来,喊道:“裴大人,有人击鼓鸣冤,状告窦顷胤杀人。”
平凉侯一愣。
“真遗憾。”裴延看着平凉侯,“有人告他杀人,恐怕他还要在里面再多待一日了,侯爷先回去吧。”
平凉侯吼道:“裴延,你太过分了。”
“告官过分什么?”宁宴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卷宗,“侯爷手眼通天,别在这里吵啊,接着去朝堂吵。”
人进了大理寺,就不可能再放出去。